不怪大家詫異,自他們兄妹相聚以來,四年的時里,稱得上同進同退。
從一開始的許默考生,到考秀才,再到舉人,中間穿著開作坊,租賃房,雇人手。
幾乎所有決定的大事,兄妹六個人都參與其中。
僅有一件例外,便是遠赴邊疆的方老三。
在姜笙的意識里,大哥會試這麼重要的事,二哥也應該守在貢院門口,地等著大哥出來才是。
可鄭如謙只是了的頭,輕聲道,“傻姜笙,人年紀大了,時間就變得可貴,貢院門口了我,大哥依然考得上狀元,北邊的生意我不去,東西就運不回來。”
“是啊是啊。”同樣背著包袱的汪小松瘋狂點頭,被妹妹汪小竹一把扯到角落里去。
“可是……”姜笙兩只手攪著角,“可是二哥才回來沒多久,又要出遠門,我舍不得你。”
明明是相伴長大的兄妹,怎麼走著走著,突然就忙碌到腳不沾地。
那些親無間的日子,難道只能為回憶嗎?
看著姜笙的表愈發委屈,圓溜溜的大眼珠子被淚意包裹,鄭如謙也難得嘆氣,“其實我這趟是看看,能不能把北疆這條線通了,以后給老三送東西也方……”
剩下的話沒說完。
因為在他的視線里,姜笙的表從委屈變震驚,再到愕然,最后狂喜著轉。
明明是個小胖妞,拎擺的作卻格外靈活,沖進院子更是迅捷,不大會搬出張姑姑下頓準備吃的臘腸臘,還有自己藏下來的九珍坊糕點,外加幾件春秋天的短衫,以及十幾雙千層底的布鞋。
掀開馬車簾子,才發現里面帶的東西也不,而且樣樣俱全。
鄭如謙驕傲地抬下,“我要去北疆,還能不給老三捎點東西,早想你前頭去了。”
姜笙瞪他一眼,轉把自己準備的東西全都搬了上去,“還不夠,再來點,三哥在外頭缺吃穿的,多帶點總沒錯。”
說完,轉又鉆進了院子里。
溫知允和長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過去,屁顛顛地搜刮所有耐放品。
都怪馬車太小,塞不下整個院子。
鄭如謙吸著一月的冷氣,頗有幾分無奈,“姜笙,你剛才不是還舍不得我嗎?”
“是舍不得呀,但是更舍不得三哥,他一個人在外頭過年肯定吃不好穿不好。”小姑娘振振有詞,“二哥早點到,替我們跟三哥問個好。”
溫知允與長宴齊刷刷點頭,眼底都是熱切。
看得出來,大家都想念方恒了。
就連許默都咳嗽兩聲,從懷中出一封信,慨道,“寫給老三好久了,但京去北疆的驛站半年才送一次,不如給你,辛苦了。”
說完,還不忘拍拍他的肩膀。
鄭如謙心頭不忿,但還是接過信封,牢牢地藏在懷中。
好不容易把東西全都裝進去,姜笙拍了拍手,高興道,“希三哥看到這些東西能開心。”
鄭如謙哼唧著坐上車轅,徹底不到離別的傷。
但他還是得叮囑姜笙,“九珍坊跟作坊,以后全都給你了。”
“二哥放心。”姜笙揮揮手,眼角到底掛起了一晶瑩。
鄭如謙終于心滿意足地坐回馬車。
汪小松拽著韁繩,沖汪小竹呲牙一笑,朝著遠方奔去。
當選擇了運輸這條線,就意味著鄭如謙要東北西跑,不能穩坐宅院。
但幸好,不管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家中永遠都有人等候。
倆人正沉浸在離別的緒中,后突然傳來了馬蹄聲,并著兩道急促的呼喚,“二公子,二公子等等。”
汪小松急勒停馬車。
鄭如謙出頭,就看見傻笑著的姜三姜四,以及他們懷里碩大的包袱。
“二公子,我們也給兄弟們準備了點東西,拜托二公子帶過去。”姜三下馬,小聲祈求。
姜四撓頭,“拿地有點倉促,希兄弟們不要介意。”
怎麼會介意呢。
千里迢迢運送過來的都是心意,更何況還夾雜了親人數不清的思念。
盡管后空隙已經不多,鄭如謙還是理出位置,擺放好兩個大包袱。
馬車再次騰飛,朝著遙遠的北疆。
姜三和姜四齊刷刷揮手,哽咽著道,“麻煩二公子告訴他們,我們想他們。”
很想很想。
如果人帶走的是品,那就讓風卷走念想,送到親人旁。
姜三和姜四久久佇立原地,直到馬車影消失不見,才回了二進小院。
主家兄妹都還在,看見倆人,姜笙急切地問,“追上了嗎?東西帶上了嗎?”
“帶上了,多謝姑娘提醒。”姜三姜四誠懇道謝。
姜笙擺手,“是二哥太嚴了,今天才消息,也不知道收拾的東西夠不夠三哥吃的用的。”
許默在旁邊啼笑皆非,有心告訴妹妹,軍營里什麼都不缺,但想想都是家人的心意,又咽了回去。
國子監已經開學,他看了眼日頭,拎起筆墨紙硯離去。
就像鄭如謙說的那樣,大家已經長大了,各有各的事,不可能再像以前,依偎著笑鬧,整日整日陪伴。
大哥要上學,二哥要做生意,三哥要掙軍功,每個人都在忙碌。ωWW.166xs.cc
幸好還有四哥五哥。
姜笙吸了吸鼻子,湊到兩個哥哥跟前,卻發現他們在嘀嘀咕咕著什麼,眼底有華流轉,也有那麼一的不懷好意。
“一定要現在嗎,不太好吧。”溫知允怯怯道。
長宴老神在在,“四哥信我的準沒錯,能夠掙到錢,還能繼續補貧苦老百姓,這不好嗎?”
“好……這當然好。”溫知允狠狠心,咬咬牙,“那就聽你的。”
倆人終于拍合,招來姜三姜四,坐上馬車就要出行。
姜笙斜刺里竄出來,手腳利落地爬上車轅,齒一笑,“四哥五哥去哪里,我們一起啊。”
長宴早就發現了躡手躡腳的妹妹,端坐著沒有說話。
倒是溫知允嚇了一跳,小兔兒似的驚慌,“我們……我們……我們去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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