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渾圓的元寶發簪,讓三個人全都陷了寂靜。
“給姐姐挑的回禮。”只有姜笙依舊赧,“我沒有銀錢定制,就來了銀樓挑選,只盼姐姐不要嫌棄。”
姚思卿愣愣地看著,心思緒繁雜。
連一個小孤都知道收了禮要回禮,還專門用心地來銀樓挑選,可明明自己從頭到腳一件值錢的首飾都沒有。
如果說之前的姚思卿滿隨與肆意,在看到元寶發簪后,心幾經變化增添了沉穩與鄭重。
將發簪發髻,又拎起擺轉了個圈,“好看嗎妹妹?”
“好看,好看。”姜笙高興極了。
姚思卿能收回禮,說明把當朋友。
這可是吃飽飯以來的第一個友人呀,還是如此漂亮的姐姐,不枉疼那十八兩銀許久。
“你呀,以后不要來這個銀樓挑銀飾了。”姚思卿抓起姜笙的小手,“我帶你去幾家鋪子,才是又便宜又好看呢。”
“好啊好啊。”姜笙屁顛顛跟上。
倆人倒是漸行漸遠了,馬車里的長宴和溫知允面面相覷起來。
一個尷尬地握了握手指。
一個收起又長的銀針。
誰能想到,他們氣勢洶洶地跟上來,想捉一捉是哪個混球在拐家中小妞妞,結果發現是個漂亮姑娘。
說起來,姜笙這些年一直致力于吃飽飯,吃好飯,天跟在哥哥們的后,還沒有過自己的朋友。
“咳咳,這個年紀,也是該個友人了。”長宴咳嗽兩聲,“我們也不能總看著,管著。”
溫知允咬著下沒說話。
相較于五弟的通豁達,小溫大夫的人生簡單到離譜,除了看診就是哥哥弟弟妹妹,尤其那個在他最無助時刻出手的妹妹,為他生命中當之無愧的核心。
現在核心有了自己的友人,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酸醋,溫知允落寞地垂下了頭。
長宴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自己都是失落大過于欣。
誰能接一個天天“哥哥哥哥”著的小妞妞,突然有一天跟在別人后呢。
還好只是個姐姐。
長宴長嘆一口氣,轉移起話題,“說起來,我們也該送小姜笙一些首飾了,正好這有個銀樓,不如進去瞧瞧吧。”
溫知允小臉愈發煞白,好半晌出一句,“小五,你有錢嗎?”
長宴,“……”
外頭的姜四嘿嘿兩聲,自覺地趕起馬車,正準備回家。
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當事人語氣謙卑恭謹,“夫人,這就是京最大的銀樓了,想要什麼隨便拿,為夫來結賬。”
“我生辰你就送些銀飾?”子聲音重,似有不滿,“罷了,你也沒什麼銀錢,銀飾就銀飾吧。”
倆人朝著銀樓的方向走過去。
溫知允還在垂頭喪氣,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跟二哥一樣掙錢。
“四哥。”長宴眼前一亮,“錢來了。”
溫知允納悶地抬頭,就看見馬車簾子被掀開,出外頭圓潤的夫妻倆。
男的圓頭圓腦圓肚皮,連帶著畔的子亦是滿圓潤帶福氣,正一步一挪地從馬車上下來。
不是在小廟里金屋藏的恭親王世子又是誰。
溫知允第一反應就是畏懼,不敢再招惹這些皇族世家。
還是長宴在他耳畔嘀嘀咕咕了一陣,又想起妹妹空落落的脖頸手腕,才狠狠心,咬咬牙,跳下馬車。
倆人趕在恭親王世子進銀樓之前,躬行禮問好,“見過公子。”
只稱公子,不世子,證明彼此雙方不知道份。m.166xs.cc
“公子,這些時日沒有見你來醫館,可是已經徹底痊愈?”溫知允心戰兢,面上還要一派純良,盡顯醫者仁心。
恭親王世子一怔,胖乎乎的額上滲出汗水。
“這是誰?你什麼時候病了?”恭親王世子妃疑,“他為什麼你公子?”
一連三個問題砸過來,恭親王世子有口難言。
他不停地沖溫知允眨眼,希這位大夫能自我領悟。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世子妃面不悅,“再不說,砍了你的頭。”
盡管知道大渝王朝律法森嚴,并不能隨便砍頭,溫知允還是嚇得一哆嗦。
他好像明白恭親王世子為什麼要在外金屋藏了,也會到這些皇族世家的可怖之。
但五弟說得對,想要賺錢,想要救治更多的窮苦百姓,他就得跟皇族世家打道,就得去面對這些不砍頭的上等人。
短暫的自我安后,小溫大夫巍巍道,“我是溫氏醫館的大夫,我們醫館里有專門為夫人們按放松的醫,公子……公子他是來為夫人定醫的。”
恭親王世子一愣,求生讓他瘋狂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
“你們還有醫?”世子妃松了口氣,臉上同時漾起赧與得意,“雖然是個沒聽說過的勞什子醫館,但世子能有這份,妾很欣。”
“夫人喜歡就行,正好今天走了幾十步路,回頭就醫給你放松。”恭親王世子諂地笑,“那我能不能晚上去一趟悠然居……”
世子妃猛地抬起頭。
“我不去。”恭親王世子急剎車,“我才不去呢,誰喊我都不去,我得在家中陪夫人。”
世子妃這才出笑意,“世子有心了,我們去挑銀飾吧。”
的人率先轉,朝著銀樓走去。
留恭親王世子瘋狂著額頭的汗,長松一口氣。
“公子,您看這多不好意思。”溫知允滿臉愧,“是我不好,打擾了公子與夫人,我這就退下。”
他轉走,仿佛剛才真是偶遇。
恭親王世子卸掉懷疑,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依依不舍地擲過去,“那什麼醫來恭親王府候著,好好伺候世子妃。”
“另外,把那天的事忘掉,若是泄出半點,仔細你的皮跟筋。”
說完,他急追上恭親王世子妃,似乎是在抱怨囊中,希夫人不要選太過貴重的銀飾。
可上次在破廟,他明明給姑娘們帶了不閃亮亮的足金飾品。
溫知允疑又不解,握三十足兩的銀錠子,好半晌才回過神,“小五,我們有錢給妹妹買首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