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姑娘就在離青松書局不遠的民宅中落腳。
有舒服的床榻,可口的飯食,隨時供取用的熱水。這幾日養下來,朱姑娘氣好了不。
可滿心焦灼,并不貪這些舒適,急著等下一步行。
辛柚看到這樣的朱姑娘,就像看到了自己。
們其實是一樣的,朱姑娘急在臉上,急在心里,都是為親人討還債孤注一擲的人。
“朱姑娘,攔街告狀,你怕嗎?”
朱姑娘一愣,忙搖頭:“我不怕!”
的眼睛很亮,著無畏。
一個年輕姑娘能從定北走到京城,一腔孤勇刺殺皇子,當然有著常人難及的勇氣。
“明日早上,你等在順天府衙門附近,見到順天府尹出現,得到我們的人示意就當街把他攔下來,呈上準備好的狀紙。”說到這,辛柚加重語氣,“記住,一定要當街攔下他。”
朱姑娘點頭:“我記下了。可我不知道順天府尹的樣子……”
“順天府尹會坐轎回衙門,你只要認準他的轎子就夠了……”
大夏員,三品以上者才可乘轎,其余要麼坐車,要麼騎馬,條件艱難些的騎驢。
辛柚說了順天府尹所坐轎子的特征,朱姑娘認真記下,問出心中疑:“要等到示意才去攔轎嗎?”
“對。因為我們的目標不是順天府尹,而是何史。”
“何史?”朱姑娘面驚訝。
原來不是為了攔順天府尹嗎?
“何史是一位監察史,為人剛正,盡職盡責。這幾日他因一樁案子去順天府監察,差不多就是順天府尹回衙門的時候。但事無絕對,如果明日何史沒有去,你就不要行,等下一次機會……”
“我知道了。那何史——”
“何史騎一頭通烏黑的驢……”
辛柚說完,握住朱姑娘的手:“關系到皇子,困難定然重重,朱姑娘要有心理準備。”
朱姑娘用力點頭:“我明白。”
如果不是寇姑娘,的命在那日就結束了,此后每往前走一步,對來說都是賺的。
只要能為爹娘,為父老鄉親們討回公道,什麼都不怕。
“那朱姑娘好好休息,祝你明日順利。”
辛柚要離開時,被朱姑娘喊住。
“寇姑娘——”朱姑娘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朱曉玥。”
“玥”有神珠之意,可見朱姑娘雙親對這個兒的喜。
辛柚彎:“朱姑娘的名字很好聽。”
朱曉玥邊也有了笑意:“寇姑娘的名字也很好聽。”
辛柚點點頭,在心里補充:阿柚也很好聽。
回到青松書局,辛柚代胡掌柜一番,帶著小蓮回了卿府。
老夫人對辛柚這時候回來表示了驚訝。
辛柚隨口道:“在外頭這麼久,想外祖母了。”
老夫人第一反應是不信。
真這麼孝順,會撕破臉要錢?
但樂得緩和關系,慈拉過辛柚的手:“早該回來住的,你一個人在外頭,外祖母天天惦著。”
等段卿下衙回來,聽說表姑娘回來住了,心里一咯噔。
外面的傳聞他自然聽說了,讓青松書局生意興隆的松齡先生居然有可能是失蹤多年的辛皇后的人,那青松書局能完全置事外?
這個死丫頭,惹禍了知道回卿府躲難了!
擔心給卿府帶來麻煩,段卿去見了辛柚。
“青青,書局最近不忙嗎?”
辛柚微笑:“不忙。”
“那青青打算把書局給下頭的人打理,以后回來住?”
要真是從此老實待在家里,也不是沒有好,那些錢就有機會弄回來了。
“也不是,等過段時間書局忙了再過去。現在難得清閑,回來多陪陪外祖母。”
段卿角了。
有麻煩回卿府,沒事出去瀟灑,有了新麻煩再回來……是這個意思嗎?
辛柚微微偏頭,看著神難辨的段卿:“沒想到舅舅這麼關心我。舅舅——”
悉的危機又來了!
段卿臉微變,急急打斷辛柚的話:“既回來就安心住著,舅舅還有事要忙。”
眼見段卿匆匆走了,立在辛柚后的小蓮撇了撇。
在卿府的這一晚,辛柚睡得并不安穩,因為明天注定有一場風波起。
翌日天藍云淡,疏,一頂四人抬的綠呢轎出現在街上,穩穩向順天府衙行去。
來往行人一見就知轎中坐的是高,識趣避至一旁。
就在這時,路邊突然沖出一人,跪在轎前。
“青天大老爺,請為民做主啊!”朱曉玥雙手高舉狀紙,大聲呼喊。
轎子猛然停下,里面傳來一道沉沉的聲音:“怎麼回事?”
隨行的侍從回道:“大人,有個年輕姑娘攔轎喊冤。”
朱曉玥死死盯著轎門,可轎簾卻紋未。
那道低沉的聲音隔著轎簾傳出,顯得威嚴十足:“前邊就是順天府,若有冤,去衙門報案吧。”
一旁侍從高喊:“起轎——”
見轎夫把轎子抬起,朱曉玥跪著往前幾步,狀紙高高舉著:“青天大老爺,求您看一看民的冤吧,求求您了……”https:/
“讓開!”侍從呵斥。
轎簾突然掀起,出一張方臉:“不得對百姓無禮。”
朱曉玥抬著頭,剛看清轎中人模樣,簾子就落了下去。
轎子繞過去往前,朱曉玥跪著追了幾步:“青天大老爺——”
停下來看熱鬧的人中有熱心的,忍不住勸:“你這姑娘,老爺都說了衙門就在前頭,你直接去鳴冤就是了,在這里哭有什麼用?”
“是啊,這老爺還是脾氣好的,要是遇到威大的,你這麼沖出來攔轎是要被問罪的。”
“我,我怕……”朱曉玥狼狽跪坐,喃喃落淚,手中抓著的狀紙掃著地面。
有識字的探頭去看,不覺念出來:“……狀告賑災欽差,貪墨災銀,屠戮百姓……”
念著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聽著的人都驚了。
“什麼意思啊?狀紙上寫的什麼?”
念狀紙的人腦子恢復了轉,臉一下子變了:“不知道,不知道!”說完提起長衫,竟嚇跑了。
就在這時,一人一驢進了朱曉玥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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