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陸崢寒將已經涼掉的咖啡倒進了垃圾桶,垂眸就看到了那丫頭給自己發來的微信。
面無表的回復了一個字。
【嗯。】
他其實很想問問,誰借給的膽子,竟敢拉黑自己的手機號?
不過,他覺得自己一向待人隨和,既然對方主加了自己,那就說明一定是認識到了這個錯誤。
他在給一個機會,等主開口承認錯誤。
那邊,林莜已經打了一篇整整八百字的小作文,曉之以理之以的想要說服陸崢寒,讓他配合自己演演戲,來見馬上要手的母親一面。
可就在準備發送的時候,就看到了對方發來的一個單薄的“嗯”字。
挑眉。
算了算了,這麼重要的事還是當面跟他說的好。
萬一將請求發過去了,對方直接拒絕了呢?如果是面談,只要看到他有一丁點想要拒絕的意思,大不了給他哭一個看看!
畢竟文字能傳達給人的與心是有限的。
想了想,便將那篇八百字的小作文給刪了,而后主約他明天見面。
【陸先生,明天你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吧,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說一下。】
看著林莜發來的消息,陸崢寒眉頭微挑。
這是覺得在微信上誠意不夠,所以準備當面跟自己道歉?
唔,算識相。
隨手編輯了一條微信過去。
【時間地點你定,發我即可。】
很快林莜就回復了。
【好嘞!晚安~】【調皮.jpg】
陸崢寒盯著那個眨眼的表,似乎看到了那個包子臉小丫頭笑的樣子,他眉頭蹙了蹙,將手機關掉,扔到了一旁。
可能是白天睡了一天,再加上那一口咖啡的緣故,陸崢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直到凌晨四點才昏昏沉沉的睡著。
早上六點。
晨曦過病床的窗戶照進來,映在林莜濃而卷翹的長睫上,在白皙到發的皮上攏出了一片扇形影。
那影正好覆蓋著因為沒休息好而生出的黑眼圈。
的眼珠在泛著青的眼皮下了,已經有了要醒來的征兆。
雖然林莜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又比早的,但自從母親生病后新的生鐘已然形。
腦子里潛意識的上了一弦,是以六點一到,不管睡沒睡夠,都準時著眼睛醒來。
醒來的林莜替依然在睡的母親掖了掖被角,站起了個大大的懶腰,拎著飯盒下樓在醫院食堂買了養胃的小米粥和包子,以及一個煮蛋,這才又匆匆往病房趕去。
掐著點,知道這個點一般母親已經醒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上廁所,怕母親睡了一夜猛一起會頭暈,所以都會在一旁攙扶著母親。
果然,陳巧荷已經醒來,自從生病后,似乎變得比以前嗜睡很多,不僅晚上睡,白天也要睡,昏昏沉沉的總也睡不夠。
林莜回到病房,見到母親正睜著眼迷迷茫茫的盯著天花板上斜斜照上去的一縷看,知道母親一定是還沒有完全清醒。
便將買來的飯放到了一邊,走到母親病床邊坐了下來,將母親的手捉住,放到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
調皮的聲道:“尊敬的陳士,我最最親的母親大人,您睡醒了?今天的是不是格外的燦爛呀?”
林莜跟母親撒,跟從前陳巧荷沒生病前一個樣兒,是以陳巧荷在聽到兒這頑皮的一番話時,有一瞬間忘了自己是個重病在的病人。
笑得眼睛彎起,慈的了兒的頭發。
“是啊,今天天氣真好。”
聽著母親溫到骨子里的細膩聲線,看著母親眼角眉梢流出來的華,林莜似乎看到了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
母親年輕時,是十里八村最最好看的。
現在依然是林莜心里最最好看的。
又跟母親膩歪了一會兒,照顧母親洗漱上廁所后,看母親開始一口一口的喝粥了,這才依依不舍的往家趕去。
醫院的飯雖然價格不算貴,但林莜只舍得給母親買,自己的早飯是兩個剛出爐還熱乎乎的大饅頭。
想起姐姐和喜喜還在家里,可能還沒起床,林莜到樓下時又給們帶了點平時自己舍不得吃的包子油條豆漿什麼的。
小喜喜還在長,不能讓外甥吃不好。
林莜回到家,卻看到姐姐已經起來了,正在廚房忙活。
“姐!”
林鳶從廚房探出頭來:“你昨晚是不是一整晚都沒回來?”昨晚等林莜到很晚,都沒見回來,早上醒來也沒見在家。
林莜點頭,不聲地背過將饅頭塞進了手袋里:
“對,我昨晚接了三單呢,加上被打賞的小費,一共賺了五百塊!而且我昨晚送的最后一個客
人,正好在醫院附近住,我看時間太晚了,就沒有回來,直接去醫院了。”
“哦對了姐,醫生聯系我啦,說最遲半個月就能安排手,這幾天有些前準備需要待一下家屬,你帶著喜喜沒事的話可以去醫院陪陪咱媽,順便聽聽醫生咋說。”
林鳶點點頭:“好,太好了!”
既為妹妹一晚上那麼多的收到開心,更為媽媽馬上就可以手到欣喜,看到妹妹買的早餐:
“呀,你怎麼買早餐了?我正下蛋面條呢,準備給媽送去點。”
林莜鼻尖了,似乎嗅到了什麼山珍海味似的,一臉的饞相:
“我說怎麼那麼香呢!不用送了,媽已經吃過了,這包子什麼的你和喜喜等會中午了吃吧~”
邊服邊往浴室去,怕吵著喜喜,聲音只稍稍抬高了一點,“對了姐,幫我留一碗面條啊!做好了最好現在就盛出來晾一下,我洗完澡吃了得趕去上班~”
“好!”林鳶的聲音落到了浴室門外面。
林莜瘦的很,鏡子里嶙峋的鎖骨以及輕輕一使勁兒就能折斷似的腰,令看起來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不過勝在皮白皙,該滿的地方也還是著。
穿上服的像個發育不良的未年,下服的,材卻像一件擁有完比例的窄腰瓷瓶。
洗完澡,匆忙套上干凈服,還不忘將昨天被污泥濺臟的服泡在盆子里。
時間來不及了,準備回來再洗。
收拾完畢,林莜麻溜的閃到廚房端了一碗姐姐下的面條,三分鐘不到,就哧溜哧溜連湯帶面拉個。
發誓,這絕對是這些日子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飯了。
甚至還想再來一碗。
但時間不夠了,抓起手袋,叮囑姐姐一聲如果姐夫那邊有什麼消息一定要告訴,有什麼困難們姐妹倆一起解決,便匆匆出了家門。
騎上電車,林莜腦子里已經在想跟陸崢寒約在什麼地方見面了。
診所旁邊有一家“沙縣大酒店”。
中午可以約他在那里吃飯,請他吃拌面和蒸餃,或者是鴨飯套餐?
可這樣一來自己可是出了大了……
但也無妨,畢竟自己求人在先。
吃人短,或許自己請他吃了一頓飯他就會同意跟自己去醫院,讓母親見上一面了?
這筆買賣林莜覺得十分劃算。
于是乎,到了診所,就將地址定位和時間發給了陸崢寒,而后換上工作服哼著小曲兒去給病人看牙了。
到了中午,惦記著跟陸崢寒的約定,看到陸崢寒發來的他已經到了的微信,是以看完最后一個預約的病人后沒有多做停留,換下工作服就拎起手袋出了診所。
好友蘇勝囡見走的急,在后問了一句:“莜莜!你這麼急去哪兒啊?”
林莜揮了揮自己的電車鑰匙:“我約了人,請人家吃飯!”
正摘口罩的蘇勝囡覺得太一定是打西邊出來了,這位摳門好友今天是吃錯了藥?
忙八卦的道:“請誰啊?帶我一個唄!”
林莜已經騎上了電車,戴好了頭盔:“預算不夠!下次一定!”說著,已經擰開了電車,一溜煙的跑遠了。
開玩笑,這頓飯都是咬著牙請的,再加上一個勝囡,的預算都要超上天啦!
那家沙縣小吃離診所不過兩個轉角,轉了又轉,就看到了那輛悉的銀五菱宏停在路邊……
*
陸崢寒發誓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麼“有生活氣息”的地方。
整條街街道狹窄,街道兩旁都是小吃門面,沿街還有售賣各種水果的小販攤位,吆喝聲此起彼伏。
鬼知道他剛剛開著這輛用來“裝窮”的五菱宏是怎麼七拐八拐的進來的。
這就是那丫頭約自己來談道歉事宜的地方?
他以為再不濟也要是個咖啡館或是西餐廳。
不過想起初見那丫頭時,一背帶著裝,和在醫院時,啃著饅頭的……
他鼻孔輕嗤一聲:這里倒也蠻符合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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