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寒說完,停了下來,目仍凝著老裴總。
捕捉到對方臉上一瞬褪盡之后,他輕笑一聲:
“怕就好。怕就說明,一切都還有得談。”
而此時,老裴總投向陸崢寒的目,已經逐漸從驚懼變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知道,如果一旦這段視頻曝,對于裴氏來說意味著什麼。
今時不同往日,黑料足以殺死一個人,也足以毀掉一個企業。
大廈傾覆,只在朝夕之間。
可……陸氏剛剛在京城站住腳跟,就這麼大刀闊斧地針對競爭對手。
不僅會敗壞風評,更會引得京城眾企業對陸氏避諱不及。
因為能在這個圈子里混的,誰還沒有點黑料?
這等同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眼前這個為陸氏掌權人的年輕人難道不明白?
呵。
到底年輕,道行還是太淺!
恐怕他就沒有想到這一層!
這樣想著,老裴總不屑地冷哼一聲,胡子一,準備提醒提醒對方。
于是便聲若洪鐘道:
“如果你敢這樣做,那就意味著,你是徹底跟我們裴氏撕破了臉,在明目張膽的跟裴氏為敵!”
“雖然你現在痛快了!但后果卻是以后再難有合作伙伴肯與你們陸氏深!你敢嗎!”
陸崢寒子前傾,那雙深邃的眼睛凝過來,視著他,一字一句:
“你可以賭一賭,賭我敢不敢。”
老裴總打了個寒戰。
他帶領裴氏在京城屹立不倒數十年,也歷經過波譎云詭風云變幻,閱人無數。
什麼樣的狠辣角沒有見過?
但以往那些他見過的狠辣角,一旦到利益基,也會考量考量再做決定。
可……此刻他卻從對方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睛中,窺到了豁出一切的決絕與狠厲!
他瞇著眼,看向對方的目中帶著幾分審視與探究。
竟然一時難以將眼前人看。
而陸崢寒似乎早已窺破了他心中所想,淡笑一聲:“聽京圈流傳過一則辛,不巧,跟老裴總你有關?說給你聽聽?”
老裴總眼睛瞇著,咬牙道:“你說。”
陸崢寒指節曲起,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垂著眼皮淡淡道:
“聽聞老裴總的這個三公子裴仕羽,是老裴總在外找的人所生,哦,那人曾經好像還是娛樂圈一個不大不小的藝人。”
“后來,您家里正牌夫人發現,將那藝人知三當三的行徑出來,曝給了公眾,鬧出不小靜。”
“也因此,那藝人敗名裂慘淡收場,產下裴仕羽之后,便自縊而亡。”
說完,陸崢寒掀開眼皮,直視著老裴總,笑了一下,
“外界揣測,您可能對那個死去的人有些愧疚,所以才對令公子裴仕羽縱至此。”
“他雖染上了一惡習,你卻顧念他死去的母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老裴總聽完陸崢寒所說,早已冷汗涔涔。
這件事一直是他心頭忌,當年發生之后他已經砸重金封鎖,并清除了網上相關信息。
時隔這麼多年,他原以為會被人忘干凈。
極力穩住形,老裴總看向陸崢寒:“你從哪里聽來的?”
陸崢寒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且我還知道,您家里正牌夫人,對這個憑空多出來的兒子裴仕羽,并不待見。”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沒有緣關系。”
“所以你可以試試,如果知道今日之事,會不會贊同你力保裴仕羽?”
“你!!”老裴總形晃了晃。
家里那個母老虎當年就給他上了一課,本來當年是執意要將仕羽那孩子給送走的。
是自己懇求之下,才養在了裴家。
仕羽雖然姓裴,可卻在裴家盡了那母老虎的冷落白眼。
是鐵定沒有將仕羽當自己孩子看待的。
若是被知道今天的事……
肯定會借題發揮,讓自己將仕羽逐出裴家,甚至于……
甚至于同意對方割掉仕羽命子!以保裴家太平!
不行!
頃刻間,老裴總腦中設想無數可能,天人戰,混不堪。
“老裴總,考慮好了嗎?要不我現在給令夫人打個電話,你們商量商量?”陸崢寒聲音再度響起。
老裴總后背一涼,額頭有冷汗沁出。
他在商場廝殺一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狂傲的年輕人了。
簡直冷到不近人。
“不必了!”老裴總大手一揮,咬咬牙,“我兒的命子是不可能葬送在你手里的。”
頓了頓,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用手指代替!”
陸崢寒挑眉。
老裴總深深呼
了口氣,又道,“只要你肯同意讓步,以后只要陸氏在京城看中的項目,我們裴氏不再參與競爭!”
陸崢寒嗤笑一聲,“老裴總子之切,令人佩。”頷首,“,但是……”
“但是什麼?”
“您要親自手。”
聞言,老裴總臉上徹底褪盡!甚至更加蒼白了幾分……
“如何?”陸崢寒咄咄追問,聲線卻是云淡風輕般的輕,像是在跟人討論著今日天氣如何那般自然。
老裴總瓣哆嗦幾下,算是徹底領教了面前年輕人的腹黑。
認命般點點頭:“好!”
陸崢寒笑笑,一揮手,讓陳默將裴仕羽帶了過來,扔到了地上。
裴仕羽此刻神志已然不清,哆哆嗦嗦寒不斷,顯然是癮君子發作后的顯著特征。
老裴總眼含擔憂,看著遞來的砍刀,猶豫著,還是接了過去。
陸崢寒這才起,走到了裴仕羽邊,提了下熨燙平整的,蹲下。
冷肅的臉上,浮現幾分格格不的和,像來自地獄笑著向人索命的閻君。
問對方:“你是用哪手指,得我太太的臉?”
裴仕羽抖著抱著自己,陷混沌,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陸崢寒招招手,對陳默道:“拿盆水來。”
陳默很快取了水來。
陸崢寒抬抬下,陳默會意,將整盆水潑在了裴仕羽臉上。
裴仕羽得以清醒幾分,看著眼前男人,渾膽寒。
陸崢寒復又喝問:“哪?”
裴仕羽巍巍出右手食指:“這,這……”
陸崢寒點頭,起,走近老裴總。
像是毫不懼怕對方會不會沖之下,將那把明晃晃著寒芒的砍刀招呼到自己上。
依舊是溫和到瘆人的語氣:“右手食指,裴總,刀磨得很快,放心,令公子不會有痛苦的。”
說著,讓人摁住了裴仕羽。
老裴總閉了閉眼,下了幾次決心后,卻始終下不去手。
他抖著手,質問陸崢寒:“真的有必要為了一個人,鬧到如此境地嗎?”
陸崢寒笑,聲音著徹骨的寒:
“裴總有所不知,令公子的人,是我的命。試問,如果有人威脅到您的命了,您會怎麼辦呢?”
老裴總聞言,后背一僵,認命的嘆口氣,舉著刀走向了裴仕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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