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幾聲鳥啼更襯得這空的房子裏面沒有幾人氣。
程深有些不自在地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水:「怎麼突然這麼安靜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甚至沒有察覺到路錦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不知不覺融了他的生活。在他工作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甚至是娛樂休閑的時候,沒了一個原本應該在耳邊嘰嘰喳喳的人,不管是做什麼都顯得分外沒有了趣味起來。
原本熱鬧的手機也消停了不,現在除了一些商業上的事,再也沒有人因為看見一朵好看的花或者是因為吃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就能一連給他發上十幾條消息。
之前每次賭氣的時候,他將路錦拒之門外,但是不管怎麼樣,都抵擋不了手機信息的提示音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那個時候,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會離開。
現在,第一次自己乖乖地收拾了東西從他的面前離開,再也沒有了一回信。
一直等到晚上理完工作,已經凌晨的時候,程深將手機拿起來,也依舊沒有等到一條短訊。
這個時候,他才幾乎可以確信,那個小人,似乎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離開他的生活了。
「走就走了……走了也好,反正早就讓人煩得要死要活的了……」程深嘟囔了一句,收拾完畢,投進大床的懷抱裏面。
他本睡不著。
凌晨四點,他夾著一支煙,拉開了窗簾。
外面的街上依舊燈閃閃。程深靜默良久,最終還是撥通了手下的電話:「查一下路錦的下落。」
頓了頓,他補充:「現在就開始查,用最快的速度!」
早上七點,手下遍尋了各個角落,依舊是沒有路錦的一一毫的蹤跡。
這個消息報告給程深的時候,程深抑了一天的怒火終於竄了出來:「一個孩子能跑到哪裏去?你們連一個人都找不到,還能幹什麼?」
發了好大一通火,揮退手下之後,程深獨自在辦公室坐了搬上,才漸漸平復下來心緒。
路錦沒幾個地方可以去。
「經過他們的探查發現,至現在沒有住在酒店裏面,也沒有在原本的住。」程深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聲音停下來的時候他也有了頭緒,「那應該還是回到了風晚家裏。」
他一邊拿著鑰匙去開車,一邊撥通了林風晚的電話:「路錦是不是在你家?」
「你當我家是收容所,你找不到的人就都在我家?」一提起來路錦的事,林風晚就氣不打一來,沒什麼好氣道,「後悔了?想把人追回去了?」
那天晚上路錦制服無果,慘兮兮地給林風晚打了好久的電話,將程深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地吐槽了個遍。
可把林風晚心疼壞了。
就路錦那個委屈的模樣,留在程深那邊是不太可能了。林風晚本來是想讓路錦再來這裏住著的,但是路錦一直覺得太過於麻煩了,推辭了好久。
等到再聯繫的時候,林風晚才知道,原來搬去了何允為那裏。
本著想要撮合和程深的目的,林風晚心中確實覺得住在何允為那裏不太方便。但是路錦一直說著「沒關係」,又實在是不方便搬出來,也就只好這樣了。
這都已經過去一天多了,程深才想起來將人追回去。
林風晚簡直是要「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我馬上就到你家。」說話間,程深已經一腳踏進了電梯裏面。
林風晚聞言急忙制止:「別別別,你來我家沒什麼用。你想將路錦追回去,你得親自找說清楚。」
程深這才發現話頭有一些不對勁:「什麼意思?沒在你家?」
他一直以為路錦除了去林風晚家裏就沒有別的選擇了。這個想法太過於頑固,以至於當他得到林風晚的一聲「嗯」的時候,有些驚訝地頓住了腳步:「那在哪裏?」
林風晚實話實說:「何允為那裏。」
電話那頭有一段時間的寂靜,看來是信息量過大,程深一時之間難以接。
林風晚略略等了幾秒,剛想開口囑咐點什麼的時候,對方倏忽之間將電話掛斷了。
林風晚:……
算了算了,只要哥這次能抱得人歸,什麼都不計較。
實際上,程深掛斷電話並不是因為他接了這個事實了。他掛斷電話之後,依舊是過了好幾秒才找回覺,重新抬起來。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
「路錦!你竟然敢搬去何允為家裏住!真是……不要臉!」程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嘀咕出這樣一句話。
這孤男寡共一室,兩個人還傳著緋聞,難保何允為會不會真的對路錦抱有什麼想法。
要是萬一……
程深只要一想到那種可能就氣得頭皮發麻。
他一邊大步流星地走向車庫一邊給路錦打電話。
往日裏暢通無阻的電話這一次卻沒能功接通,因為路錦把他拉黑了。
程深的臉登時黑得像是鍋底一般,著手機,力氣大到似乎要將手機碎:「好啊,路錦,你可真是有能耐了,你還敢拉黑我!」
程深帶著衝天的怒氣去何允為那裏找路錦,但是無奈何允為的住安保工作做的實在是太好了,他輕易沒辦法靠近,只能在就近的地方守株待兔。
一連等了好幾天,才趁著路錦出去逛街的空檔見到了。
程深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路錦!」
路錦早上是被何允為帶出去的,程深並沒有發現。只是中午回來的時候,何允為臨時有事,才不得不讓路錦提著剛買的大包小包回到了住。
「呦,我這都能和你遇見,還真是巧。」路錦只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就收拾好了緒,看著程深的時候,眼神再也不復往日的深。
程深一時語塞,只好乾地解釋:「我是來找你的。」
「你找我幹什麼?」路錦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最不願意看見我嗎?我都已經如你的願搬出來了,現在過得好好的,你又來找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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