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xklxsw.net

“恭賀前輩出關，一別三年，前輩越似道骨仙風，想必此番出關定是大功告，離仙大道更進一步！”

李為人本還牽著李平安的手，站在院外等候，不曾想江河這麼快便來接見自己，只覺心中有戲。

“確是許久不見，今日上山尋我，所為何事？可是平安城外的結界有所異？”

跟在江河后的向天挑了挑眉。

他方才分明已經與‘師父’說清了來龍去脈，‘師父’確仍然要明知故問，擺起譜來，怕是已經對那小猴有了些想法，只不過想讓李為人主求人而已。

李為人搖了搖頭：

“承蒙前輩庇佑，城外結界固若金湯。此番上前來，并非為了那些事，只是遙想前輩三年前將平安托付于晚輩，而今三年已過，平安亦長得聰明伶俐，日夜哀求晚輩，想要見見他的救命恩人，晚輩拗不過這孩子，只好試著帶他上山來……”

江河眉頭一皺，有些惱意：

“我不是與你說過，我與他之間緣分已盡，不必將過去巧合告知于他麼。”

李為人見江河模樣有些生氣似的，連忙搖了搖頭道：

“前輩息怒，此事并非是晚輩有意主告知。

只是……在平安尚且懵懂無知時，晚輩曾有過哄騙平安的想法，便與人瞞騙府中上下，說他是當年戰場上撿回來的孩子。

只可惜平安雖乖巧聰明，模樣卻終究與我人族稚大相徑庭。因為這般樣貌，府中，乃至城里上下，有太多人怕他、畏他、恨他，哪怕他從不惹是生非，也難免因為妖族的脈不明真相的百姓猜忌、齟齬……

平安城的百姓，有太多人是逃難的畜奴出，他們終日那些妖族與混的欺凌，如此環境，哪怕我為城主也很難將之扭轉。

后來，我怕這孩子因為這般環境而心生憤懣，走歧途，只得與他說道了番他的來歷，讓他明白些自己與仙人間的淵源。”

“是為了他順利長，還是想用這分捆綁住我？”

“前輩放心，晚輩絕無任何捆綁前輩的心思！”

被江河破了一半心思，李為人雖也覺得害臊，但也不敢作何瞞，

“前輩已為平安城多有付出，晚輩不敢奢求更多。或許如前輩所言，晚輩心里的確藏著些親近前輩的意思，但更多的還是想遂小子愿，帶他見見您這救命恩人。”

李平安見江河像是不留面似的，連忙上前一步擋在李為人前，哭啼著就深深跪拜下去：

“仙人、仙人！是平安執意讓爹爹帶平安上山的，是平安不好，求仙人不要怪罪爹爹，要怪就怪平安好了！”

江河狐疑地看了李平安一眼：

“你這小子倒是會審時度勢。心思活絡、口齒伶俐，又多智如妖，當真只有三歲麼？”

李平安仍然啜泣，跪在地上不斷搖頭：

“請仙人不要怪罪爹爹……”

“平安……”李為人見狀，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起來吧。”

江河看起來不愿與這小猴多浪費時間，擺手道，

“我還不至于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怪罪你們作甚。”

“謝前輩！”李為人驚喜著把李平安扶起來。

卻聽江河又問：

“但我還有一事不解。這三年來我們從未見過面，你們又是如何知曉我今日便會出關，趕在今天這個時候上山尋訪來地？”

李為人尷尬笑道：

“這說來真是巧合了。三年前的今日，本是前輩將平安送來的日子，亦是平安的生日，晚輩本意是想著借著這個由頭，看能否見到前輩。

上山后聽聞前輩閉關，本已有了下山歸家的打算，倒是這孩子不知怎麼的，竟覺到了您似乎已大功告，心懷僥幸之下，便想著在門外多等等，說不得能正好撞見您，這才趕巧上了。”

江河雙眼微瞇，看向那方才啜泣，如今已抹了把眼淚乖乖站好的小猴：

“你能到屋中的靈機？”

“靈機？靈機是什麼意思？”李平安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把手過來。”

“哦。”見江河語氣有些嚴肅，李平安也不敢多耽擱。

江河抓過李平安纖細的手腕，兩指放在他手腕脈搏之上，隔著糙的發，似是暗中追溯什麼。

良久，他驚疑一聲，轉而笑道：

“怪不得，天賦如此絕倫，也未嘗沒有看清靈機的可能。小猴子，你雖為妖，卻亦有修道仙的資格。”

“仙？我也可以仙了！？”李平安的面龐浮上天真的雀躍。

“有這個資格，但能修到如何程度，卻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李為人亦是欣喜：“前輩的意思，難不是……”

“這孩子天賦異稟，我倒也才心切，的確能收他作為弟子。”

江河拍了拍李平安的小腦袋，角勾勒的和煦笑容，讓李為人如沐春風。

他高高舉起小平安，更覺這孩子是平安城能安立命的契機，倒也越看越喜歡。

“不過……”

江河話鋒一轉，顯然還有話要說。

李為人不敢得意忘形，只伏低姿態，問道：

“前輩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不知晚輩能否有這個榮幸，為前輩排憂解難？”

“算不得困難，只是堪堪閉關，神不足，需要些補充神魂的藥草而已。待我尋些靈草煉丹，補足神，收徒一事便可著手安排了。”

“敢問前輩，是何種靈草，就近便有麼？”

“先前縱覽過一番縱橫山脈，此等鐘靈毓秀之地，倒也不乏有所需的藥材。”

“那……不如讓晚輩代勞？”

“雖說靈草皆在縱橫山脈中，但畢竟要出城尋藥，那妖兵也不知退去了沒，外界并不安全。合適麼？”

“而今有前輩庇護，平安城越發安定，可到底是仄之地，安定太久，憋得久了，反而要生出。

晚輩倒可從私庫中尋些賞賜，找一些城中有能力的漢子，出城采藥，前輩便只需待在山中靜修即可，也省去親力親為的麻煩。”

“這算是易？”

“是易，還是晚輩的心意，隨前輩定奪。”

江河瞇著眼睛，和煦笑道：

“不錯，你很不錯。”

“前輩謬贊。”

李為人自知江河這般樣子是欣然應允，心中也不由欣喜幾分。

只是高興之余，卻又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遙想三年前初見江前輩之時，他似乎并沒有這麼和善才是？

那時他拒絕自己的好意，不愿與平安城留有太多瓜葛，如今雖也多有推拒，卻也開始接起自己的‘敬意’。

果然是在平安城住慣了，不自覺便有了一些麼？

這倒也是好事。

“那便有勞了。”

江河笑著，便還要再說什麼，卻忽然痛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