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把懷里的圓圓到娘手上，起去了正廳。

正廳，一襲一襲白錦的太子妃雙手端著茶盞，心不在焉用杯蓋拂著茶沫，眉目死氣沉沉，一雙眼空地盯著某個地方，毫無生氣，似是古井掀不起任何波瀾。

看得出難過，卻沒有流一滴眼淚，還著深不見底的恨意和不甘。

“姐姐怎麼來了？”凌玥畔起款款的弧度，進門檻的同時輕啟薄。

聞聲，太子妃飄離不定的思緒被拉回，打了個激靈，抬眸看著迎面走來的凌玥，一邊放下茶盞，一邊強迫著自己出一個比哭還丑陋的微笑：“妹妹……”

凌玥坐到右上座，沒有說話。

太子妃心有顧慮，扭頭看著隨行的秀桃：“你先出去等著。”

秀桃是皇后的人，委婉提醒道：“娘娘不要耽誤太久，稍后還要宮面見皇后娘娘。”

“本宮知道。”太子妃心中極為不爽，可現在的地位岌岌可危，只能忍氣吞聲。

秀桃這才乖乖退出正廳。

太子妃轉頭，一瞬不瞬著凌玥，努力扯開一個笑，聲音卻是蒼白沙啞的：“妹妹，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一時間鬼迷心竅，竟做出傷害妹妹的舉，幸好那日并未傷害到妹妹，而我……”

說到這，眼眶一紅，下意識把手覆在自己小腹上，“我也到了老天爺的懲罰。我不奢求妹妹可以原諒我，今日來叨擾妹妹，是想求妹妹一件事。”

凌玥臉上早已沒了笑意，眼底安靜得沒有任何波瀾，讓人完全看不在想什麼，嗓音也異常平淡，“哦？什麼事？”

太子妃沉了好一會兒，“妹妹醫那般厲害，我的子能不能請妹妹再為我調理一次？”

“這個啊……”凌玥似笑非笑看著太子妃，搖頭，眸深邃難測，“姐姐，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無能為力。不瞞姐姐，姐姐能懷上那個孩子已是天大的不易，而今傷及本，就是我師父也束手無策。”

這句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扎在了太子妃的心口，不覺淚珠滴。

過了一會兒，忽然沖凌玥撲騰跪下，“妹妹，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我……”

抿了抿，后悔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能結妹妹這個朋友，是我朱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怪我自己沒珍惜，聽信了皇后的鬼話。只要妹妹肯幫我，我愿意做任何事來彌補以前的罪過。”

太子妃深知，人一旦喪失生育能力，跟廢人無異。

且將來是要做一國皇后的人，如果無法誕育子嗣，會為元越王朝史上的笑柄，甚至……甚至可能會被太子廢黜，那這半輩子的努力就白費了。

“姐姐，難道你覺得我在騙你？”凌玥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太子妃確確實實不信凌玥的話，因為心虛，眼底的慌一閃而逝，“沒有沒有，我并非那個意思。”

“既然姐姐沒覺得我在騙你，那姐姐趕起來吧。”凌玥往椅背上慵懶一靠，漫不經心抬了抬手。

太子妃被噎得無話反駁，一雙黯淡的眸子深染上幾分凄涼之。

緩緩爬起來，無力坐回原來的位置。

太子而今已經棄舊憐新，與舒綺樂搞在了一起，要是舒綺樂順利懷上孩子，的太子妃地位將可能不保。

難道真的走投無路了嗎？

思忖至此，凌玥接下來的話，讓太子妃重新燃起來希。

“最近有關太子殿下的事，我聽過一些流言蜚語，所以我知道姐姐苦惱什麼，也能理解姐姐此刻的心。俗話說，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姐姐一定明白把主權掌握在自己手上的道理。我呢，雖沒辦法為姐姐調理子，卻有法子解決姐姐眼下的煩惱。”凌玥語氣不疾不徐，閃亮澄澈的眸噙著一慧黠。

“什麼法子？”太子妃急追問。

凌玥一手抵在桌子上，朝太子妃勾了勾手，“姐姐附耳過來。”

太子妃帶著狐疑湊了上去。

聽罷，落寞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袖中雙手地握拳，“妹妹一句話，我醍醐灌頂。”

太子妃進淵政王府，是垮著臉進來的，離開時，卻是帶著笑容離開的。

秀桃將這一切看著眼里，覺得太過可疑。心想一定要把這件事告知皇后。

*

儀宮。

皇后正與舒綺樂有說有笑，兩人親得像是親母。

太子妃進來的時候，看到舒綺樂笑得像朵花兒一樣，眼底的嫉妒如火山噴發，難以掩飾，不可遏制。

皇后將太子妃的小緒盡收眼底，瞬時收斂笑容，怒眉責備道：“本宮早早派人宣你進宮，你為何現在才來？你還有沒有把本宮這個母后放在眼里？”

沒了囂張的資本，太子妃不敢與皇后囂，放低姿態，垂眸，欠認錯：“母后，臣妾知錯，還請母后原諒臣妾這一次，臣妾保證，以后絕不會再犯。”

“娘娘，姐姐定是有事耽擱了，不是故意遲到。”舒綺樂起，端起茶盞，雙手遞給皇后，“娘娘莫要生氣，仔細著子，不然殿下知道了，會心疼的。”

舒綺樂的安，令皇后沉的臉好了些許，接過茶盞，笑著對舒綺樂溫和的說道：“還是你懂事，快坐下。”

“謝娘娘。”舒綺樂施禮后，坐回原來的位置上。

再看向太子妃時，皇后臉上的溫和早已消失不見，語氣冷得如一把鋒利的刀刃：“你要是有綺樂一半的懂事，本宮也不會如此生氣，還杵在那里做什麼，等本宮扶你嗎？”

太子妃被皇后下面，臉剎那間僵了僵，眼底劃過幾道詭異寒的，可即便再憤怒，如今屈居人下，不得不卑微放下段：“多謝綺樂郡主。”

“太子妃不必客氣。”

舒綺樂語氣雖恭恭敬敬，可臉上的得意和傲慢讓太子妃極為不爽，且舒綺樂搶了原本屬于的位置，心底的憎恨越聚越濃，但只能咬咬后槽牙，坐到舒綺樂下首的位置。

“母后，不知母后宣召臣妾所為何事？”掩去眼中的緒，出一抹得的笑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