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前世直至死也全然不知此事，只忍不住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

“娘親此前，從未與我說過。”

沈微瀾笑了笑，眸卻泛著冷：“嗯，我的確從未與你說過，不只是你，你爹爹也不知道。”

“但是你爹爹，懷疑過，且三番四次地試探過。”

“畢竟，葉氏此前數百年，靠著那一手制香技藝，可以說是錢權雙收，甚至了不權貴籠絡的對象。”

“畢竟，香這種東西，用十分廣泛。”

“你爹爹也有過想要借著香，排除異己籠絡他人往上爬的心思。他千方百計地想要我承認我會制香調香，且利用制香調香的本事幫他。”

“這也是為何你爹爹這些年并不喜歡我，卻仍舊將我放在這個位置上的真正原因。但他心思不存，我不會幫他，索裝作不會。”

沈微瀾嘆了口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所以，我給你看那些書，卻并未點醒你。”

慕卿歌從沈微瀾那里回到自己屋中，卻仍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將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話本拿了出來。

話本明面上都是正常的話本，可是每一本里面都暗含著好幾個香料配方。

配方、香料名字、甚至是使用的形與方法，都十分晦的藏在了話本故事里面。

不仔細看，十分難以發現。

據娘親說，是因為慕長云一直在暗中試探知不知道葉氏的香料方子的事，還幾次暗中搜過帶來慕府的東西，甚至是慕卿歌的書冊，不得已之下，才用了這種法子。

慕卿歌心中實在是詫異極了，只從袖中拿出了一瓶香出來。

這是母親給的，此前并未用過這種香，可是卻在聞到香味道之后，就說出了幾種這香用的配方，雖然并未說全，但也只是了一兩種比較不常見的藥材名字。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才突然想起，此前母親似乎也偶爾會有這樣的方式，讓聞香辨配方。

此前只以為是母親無聊時候與玩的一種游戲，卻不曾想，原來母親一直在暗中教導。

“大小姐。”綠竹從凈房走了出來：“熱水已經備妥，大小姐現在沐浴嗎？”

綠竹說著，目卻落在了慕卿歌手中拿著的香瓶子上：“這是什麼？”

慕卿歌笑了笑：“是香。”

“我娘親如今不是剛剛生完孩子在坐月子嗎？弟弟還太小了，不宜用香。先前我爹爹給我娘親送過來的禮里面，就有這瓶香，我剛剛瞧見，覺得味道好聞的，就向我娘親討了過來。”

慕卿歌看向綠竹：“我聽娘親說，這種香十分珍貴，這麼一點點就要幾兩黃金呢。香味也沁人心脾，我要留著，有什麼重要的事的時候用。”

慕卿歌說完，裝作十分隨意地將香放到了妝奩中，而后站了起來朝著凈房走去：“我去沐浴了。”

慕卿歌沐浴的時候素來不喜歡有人侍候在一旁，綠竹并未跟進來。

慕卿歌進了凈房，卻并未立刻寬，只站了會兒，估算著時間，而后走到浴桶旁，撥弄出了一些水聲。

弄出靜之后，慕卿歌下鞋，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門口看了一眼外面。

果然就瞧見綠竹小心翼翼地從的妝奩中拿出那白玉瓶子，從里面倒出了一些香在自己的繡帕上，而后藏在了袖中。

慕卿歌勾了勾角，這才轉去沐浴去了。

大抵是因為白日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慕卿歌晚上睡得并不安穩，半夜驟然驚醒，便聽見有細碎的聲音從隔壁耳房傳來。

過了一會兒，慕卿歌便聽見綠竹小心翼翼地掩門離開的聲音。

這是……去見真正的主子去了？

慕卿歌暗自咬了咬牙，綠竹作十分練，想來這種事恐怕不止發生過一兩次了。

此前竟然一次都沒有察覺到，實在是太過愚鈍。

只是如果綠竹去見的是柳姨娘和慕言靜，們那邊定然戒備森嚴，若跟上去，難免打草驚蛇，不如先靜觀其變。

過了大半個時辰，門外才又傳來了靜，綠竹才又回來了。

慕卿歌這才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慕卿歌果然在前來侍候的綠竹上聞見了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香的味道。

慕卿歌一言未發，穿戴整齊之后就去了主屋陪沈微瀾用早飯。

等著芙蓉和綠竹一同出去端飯的間隙，慕卿歌才低了聲音問著：“昨日我與娘親說的事，娘親可安排好了？”

沈微瀾點了點頭：“安排好了，今天他們就會手，而且我還專程書信給了之前與沈家有故的一位在朝中任職的員幫忙，放心。”

“等你爹回府之后，應當就會有靜。”

沈微瀾說完，才又看向了慕卿歌：“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你這麼著急？”

慕卿歌點了點頭，低了聲音：“兒發現，綠竹十有八九是被柳姨娘母買通了的。昨日在公主府，綠竹說去給我拿便一去不回。”

“且昨天夜里，兒夜半驚醒，卻就聽見綠竹悄然離開了寧棲院，一直到大半個時辰后才回來。”

慕卿歌眸微冷：“昨天慕言靜和娘親那兩件事之后，們母恐怕是恨毒了我，我覺得，們肯定會利用綠竹對付我。”

沈微瀾聞言變了臉：“可需要我做什麼？”

慕卿歌笑著搖了搖頭：“無妨，我自有計較，且已經在手了。”

說完，見綠竹端著粥進了門，便不再開口。

上午，慕卿歌一直呆在沈微瀾屋中陪著沈微瀾和剛出生的弟弟。

午飯后，慕卿歌用要午睡為由，打發了綠竹，而后便在屋中仔仔細細轉悠了好幾圈。

剛歇下沒多久，卻就被綠竹咋咋呼呼的聲音給吵醒了：“大小姐大小姐，出事了。”

慕卿歌以為是慕長云回府了，翻起來就準備去前院看戲，卻聽見綠竹道：“柳姨娘和二小姐來了，是來找夫人的，說是柳姨娘丟了什麼貴重的東西，要搜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