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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徐知縣的推波助瀾，林婆子因私自承應婚嫁陋俗，草菅人命被抓且三日后問斬的消息，就和那秋風似的傳遍了整個江河縣。

徐知縣還怕做的不夠，特地命衙役去了趟大山村，直言因林婆子的事，這大山村的里正該換下來了。

林智淵強撐著笑，請衙役進屋，隨后催促著張氏去煮些茶來。

張氏低垂著頭應下來，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沒一會兒又提著小茶壺走了進來。

林智淵將茶杯放好，親自給衙役倒了茶，隨后又眼神示意張氏出去。

屋只剩林智淵和衙役二人了。

他將茶杯往衙役那邊推了推，臉上出討好的笑來。

“這位爺，這也沒聽見什麼靜啊，怎麼林婆子就要被問斬了？”

衙役長的瘦，一雙鼠眼賊溜溜的冒著，皮包骨似的手指拿起了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他斂眉，嫌棄的將茶放了下來，低聲說道“這事兒，可不經說啊……”

林智淵臉一僵，他訕訕笑著，從懷里掏出十文錢來放在桌上，用手掌推了過去。

衙役垂眸看了一眼，挑眉說道：“你這是作甚？

我好歹也是衙門中人，豈是會為這等黃白之所折腰的？”

林智淵聞言，目落在衙役那在輕輕挲著兩個手指上。

他笑著又從懷里拿出了十文錢來，心中卻是狠狠的罵著。

二十文錢。

衙役的臉總算是出笑來，他臉不該的將二十個銅板拉到自己面前。

“不過這林婆子也是大山村的一份子，你這作為族長的，多也是該知道些。”

林智淵聞言，笑著應和道：“爺所言極是。”

衙役對林智淵的上道很是滿意，他從懷里拿出個荷包來，將銅板一個一個的放進去。

“我也就不瞞著你了，這衙門前些日子有個小乞丐去報，說這大山村出了命案。

當然，知縣大人也不可能憑他一人之言就聽信，只是這事涉及到了被朝廷所止的陋俗。

再者又有人……”

說到這，衙役止住了話。

林智淵連忙追問道：“誰？”

衙役已經將銅板都收起來了，他將荷包放進懷里，隨后用眼角瞥了眼林智淵，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人是誰，我不過是個衙役，自然是不敢說的……

你倒是不如自己想想，這村子里可有得罪了何人？

畢竟這件事，想必除了這大山村的人，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了……”

衙役說完，當即就站起了來，他該說的都說了，也該走了。

“行了，我也該回去了，這林婆子必然是死路一條，這里正，也準備準備換新人吧！

至于那人，那是咱們惹不起的，我勸你還是躲著點，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衙役更想說，別瞎摻和，這神仙打架，向來都是小鬼遭殃。

只是……

他抬手，手掌在前的荷包。

二十文錢，還不值得他說那麼多。

屋只剩林智淵一人，他那一臉風輕云淡的模樣總算是撐不住了。

他攥拳的手指，因為太用力而泛著白，臉上的表也變得格外的猙獰扭曲。

得罪了人，還是惹不起的存在？

這大山村，何時有這等子人？

林智淵坐在椅子上，瞇著眼琢磨著衙役的話。

半響，他才喃喃說道：“難道是他……”

——

楊紅芬那邊，已經到了縣城。

他們先去了云裳坊。

楊紅芬路上已經和林予東商量過了，兩人一致決定由林予東來開口，表明這繡帕的生意改與霓裳坊做了。

金多寶聽了林予東的話先是一愣，隨后心里不知猜想到了什麼。

他淺淺一笑，點頭應了下來：“這水往低流，人往高走。

既然那邊價格高些，林公子與夫人選擇霓裳坊也是應該的。”

他說罷，便讓小六子取了這次繡帕的銀錢來。

二十條帕子，正好一兩銀子。

銀子是現絞出來的，金多寶讓小六子當著林予東和楊紅芬的面稱了一下，確定夠一兩重之后才遞了過去。

這貨也了，銀子也付了，林予東和楊紅芬便提出了告辭。

金多寶自然是應下的。

他笑著跟在一旁走到了門口，心中猶豫好久，還是開口喊住了楊紅芬。

“林夫人留步。”

他大步走過去，眼神略略閃躲著說道：“假若你有看到柳娘，還請幫金某注意下的手可有痊愈。

向來記不住用藥，若是傷口未好，還請你幫忙提醒下……”

說罷，也不等楊紅芬回應，就轉回了云裳坊。

留楊紅芬滿頭霧水的站著。

看著金多寶消失的背影的方向，抬手拉了下林予東的手：“相公，我這？”

林予東抬手拍了拍的手掌，以示安。

“左右也未應下來，你到時候若是想說便說，若是不想說，便當做沒聽到就是了。”

楊紅芬聞言微微抿，點點頭，應道：“我曉得了。”

霓裳坊離云裳坊并不遠，街頭與街尾的距離罷了。

二人坐在牛車上，沒一會兒就到了。

林予東扶著楊紅芬下了牛車，門口的伙計早早就得了吩咐，特地站在門口等著楊紅芬。

這會子一見人，他朝里頭喊了一聲，隨后就迎了上去。

“林夫人可算是來了，我家小姐今個兒要走了，這會就等著您繡的裳呢！”

人要走？

楊紅芬腳步一頓，這時才注意到，不遠正停著一輛馬車，好幾個伙計正一塊抬著箱子往馬車上放去。

伙計見停了下來，還以為有什麼事，連忙問道：“林夫人怎麼了？”

楊紅芬回過神來，抿一笑，搖了搖頭，人也往林予東后靠近了些。

林予東見狀，開口道：“你帶路吧！”

伙計聞言，抬腳就往里頭走去：“林公子，林夫人，這邊請……”

伙計領著二人進了霓裳坊，走過了樓梯上了二樓的房間。

柳娘和掌柜肖筱都在房間里頭。

伙計輕輕敲了敲房門，恭敬的說道：“小姐，掌柜的，林夫人來了。”

里頭很快傳來了聲音：“進來吧！”

是茯苓的。

屋都是子，林予東自然是不好進去的，伙計便領著他進了一旁的房間里頭等著。

“還麻煩林公子在這稍坐一會”

伙計將另外的伙計送過來的茶水以及點心放在桌上，恭敬的說道：“還請林公子稍坐一會。”

林予東點點頭，目送著伙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