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浮現,沈俏又給聞律倒了杯酒。
清醒著,沒膽子跟聞律提分手。
興許,喝醉了,就……
想到要跟聞律分手,沈俏心臟又狠狠痛。
沒想到,這麼快,又要經歷一次這樣的事。
明明在失去厲晏辰的時候,就告訴過自己,不要再輕易把自己的心給出去了的。
酒醉壯人膽,沈俏一杯接著一杯。
聞律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小人,不疾不徐點了煙,在沈俏喝第三杯時,兩指煙開口:“小俏,別喝多了。”
“紅酒而已,哪有那麼快就醉的。”沈俏眨眨眼,給聞律的杯子也倒滿:“聞叔叔,我都還沒見你喝醉過,你酒量一定很好吧?你陪我喝。不許拒絕我!”說到后面,刻意咬重了聲音。
暗喻的意思,儼然是把早前聞律在車里跟說的話還給他。
聞律輕瞇了瞇眼眸。
“俏俏,聞大哥,你們也來這吃飯啊?”輕快的音傳至耳畔,沈俏下意識抬頭看過去,目的便是杜若薇跟厲晏辰。
杜若薇穿著稍微寬松的連,長發披散著,妝容致靚麗,儼然是心打扮過的,正挽著厲晏辰的臂彎,朝他們走過來。
厲晏辰一襲休閑的淺灰西裝,沒打領帶,最上面的三顆扣子敞開,氣質溫雅,風度翩翩的宛若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
看清兩人,沈俏不愣住。
握著紅酒杯的手指都在發。
厲晏辰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角微有弧度,溫和的打著招呼:“聞總,俏俏。”
沈俏抿了抿,用力出一抹自然的笑:“巧啊。”并未注意到側男人在看到厲晏辰時候,微瞇的危險眸。
“聞大哥還真浪漫,寵俏俏呢。既然你們倆在吃燭晚餐,我跟阿辰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先吃吧。”笑著說完,就挽著厲晏辰的臂彎往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悠揚浪漫的餐廳里,腦袋枕著厲晏辰的肩膀,親昵,恩,張揚而毫無收斂,像是想向世界宣告的幸福一般。
看著這一幕,沈俏被自己心的平靜給嚇到了。
從決定跟厲晏辰分手后,就一直在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忘了他。
一定要忘了他,忘掉關于他的點點滴滴,不能一直沉溺在過去里。
卻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那麼快……
仿似,就真的一點都不剩的將厲晏辰給放下了。
“嗯?”
男人的尾音從耳畔響起,沈俏抬眸見男人正注視著自己,下意識想要解釋,但話到口邊,又咽了下去。
這一剎那,甚至卑劣的想利用厲晏辰來跟聞律分手。
可很快,沈俏就放棄了。
不想把任何牽扯進來,讓事再變得復雜。
“沒什麼。”沈俏笑笑,將手里端著的紅酒舉杯到聞律的跟前,晃了晃:“干杯。”
“……”聞律眼皮輕抬,被燈和的英俊五迷人,眸映著燈,越顯驚鴻瀲滟:“紅酒雖然容養,喝多了亦是傷。”
沈俏單手托著腮,朝他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我不醉,你哪來的機會啊?難得這麼浪漫,你就別破壞氣氛嘛。”
胡攪蠻纏撒著,非要男人陪喝酒,不許勸,不然就生氣。
聞律握住的手腕,用力一帶,沈俏側從椅子邊緣被拉了過來,跌坐在男人的大里。
聞律環著纖細的腰肢,居高臨下俯視著沈俏:“你醉了我才能有機會?嗯?”微輕瞇起的眼眸迸發出危險的氣息。
沈俏不小口吞咽了下唾沫,俏麗的面紅染了一薄紅,很燙。
偌大的西餐廳樂章悠揚,昏暗和的燈更顯得曖昧。
“說話。”男人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沈俏的耳廓里,灼燙著的。纖瘦的軀泛起一陣栗,咬住了紅。
“我……”
沈俏鼻子泛酸:“聞律。”
剛剛還讓說話的男人食指卻抵在了的里,示意別說話。
沈俏頭發:“聞律,對不起。”吸了吸鼻子,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淌滿了鮮,強忍著不肯表現出來:“我知
道你不想聽,可是我沒辦法,聞律,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為什麼?”
“分手吧。”沈俏鼓足了所有的勇氣,繃著那近乎要斷裂的弦與他對視,抬手捧著男人俊無儔的臉龐,與他對視:“聞律,你若真喜歡我,你就別問了,答應我,和平分手好麼?”
“只能分手?”
“對。”沈俏應得果決,生怕慢一秒,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會失了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狠起來的心,一字一字地說:“只能分手!”
兩兩相視著,沒有更多的話。
極近的距離,彼此的呼吸纏繞。
男人卻輕而易舉,就看穿了極力克制的所有痛苦。
“沈俏。”男人喚,平靜的讓沈俏到不安。哪怕他憤怒生氣都好,都心安,可他越平靜,就越沒底,越害怕這種平靜。
沈俏傾要去吻他,男人沒躲,只看著。
“你相信我嗎?”
男人的聲音很輕,在這浪漫的氛圍里,僅有兩人能聽到。
沈俏抿著。
聞律修長的指節住的下,菲薄的吐出三個字:“一個月。”
沈俏啊了聲,茫然的著男人,似乎不解他什麼意思,翕著還沒說話,男人大手托著的腦袋,狠狠吻住了的……
男人吻的很深,很霸道,在沈俏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給吻窒息的時候,聞律讓把臉靠在自己懷中,緩和著氣息說:“小丫頭,翅膀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既然你決定要分手,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飯吃完,我送你回去。”
“聞律。”沈俏啞著嗓音,泛紅氤氳著淚霧的眼眸,視線迷蒙,宛若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貓。
聞律有些無奈,輕垂的俊臉薄揚起一抹自嘲:“小丫頭。”
修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質餐巾拭沈俏臉上的淚痕:“怎麼好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明明是你不要聞某了。”
沈俏猛地撲進了聞律的話中,抱著他,泛濫的眼淚洶涌而來,宛若關不上水龍頭決堤不止,滿是愧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招惹你的。”
若那一夜,沒有鬼迷心竅去攔聞律的車,口不擇言。
若電梯里,矜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若是……若是沒有招惹他,興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更不會傷害到這個待溫無比的男人。
……
另一端——
杜若薇見厲晏辰從坐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切著牛排,話都沒跟說過一句,不由到一不滿:“阿辰,你在想什麼啊?”
“……”
“阿辰。”
“……”
“厲晏辰!”杜若薇拔高了音調,那切著牛排的男人適才抬頭看了一眼,厲晏辰輕蹙著眉,緩聲道:“怎麼了?”
杜若薇眉眼噙著怒意,忿忿的說:“我在跟你說話,你有在聽嗎?”
厲晏辰吃了小塊牛排,呷了口酒,適才說:“你說什麼了?”
男人平靜,毫無愧疚歉意的態度,杜若薇臉一白,腔像是被堵了口氣一般,不上不下的,氣的咬住了。
“你……”張口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厲晏辰挑眉反問:“牛排不合適胃口?”
杜若薇攥著刀叉,見他右耳里還戴著藍牙耳機:“你整天戴著個耳機干什麼?你有那麼多事要忙嗎,連跟自己的妻子吃個飯,也那麼敷衍!”
生氣起,一手奪過厲晏辰的藍牙耳機,氣憤的就要狠狠扔在地上發泄。
可手剛抬起,便被耳畔響起的聲音給愣在了半空里。
“放下!”
厲晏辰輕抬著下頜,起的眼皮輕輕瞥向杜若薇。
那向來溫和俊雅的面容冷若寒霜,鷙的眼神像是淬了一層薄冰。
命令般的口吻,杜若薇渾一,繃著的脊骨,全都在僵。
蒼白著面容怔怔地看著厲晏辰,一不敢。
厲晏辰冷漠地將耳機從手里拿了回來,拔的形偉岸,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杜若薇,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桌面,富有節奏的聲響震懾人心,一字一句的聲音冷冽:“既然不合你胃口,這飯也沒有吃的必要!”
嘲弄一句,男人雙手抄著袋便離開了餐廳。
“厲晏辰。”杜若薇偏過目追隨著男人的背影看過去,咬牙切齒:“你要去哪里?你給我站住!”
可惜,男人看都不看一眼,就在杜若薇的視線里消失。
冷漠的,哪還有半點早前的溫?
杜若薇臉霾,尖了一聲將桌上的全部掃落在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原本還在演奏的樂隊,頓時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
杜若薇抄起酒杯就砸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厲晏辰,你混蛋!”
……
黑的邁赫在司機的行駛下,開至景
和園停下。
后座里,沈俏垂著蒼白俏麗的面容,在聽到司機的提醒時,才緩過神。
強撐著緒,盡量平靜地對側的男人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就算分手,那也可以當朋友。”英俊的男人溫和,注視著的眼眸深邃:“何況我年長你十歲,虛當你長輩,怎能底下你一個貪杯的小丫頭?”
一如既往地語調,仿似兩人還沒分手,是陷在熱里的。
也或者說,是那段初相識里的曖昧。
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才會遇到聞律這樣的男人呢?
可又做了什麼壞事?要遭遇到一個變態魔鬼的威脅呢?
“晚安。”沈俏微微一笑,迅速開了車門,逃離了這近乎讓窒息的車。
怕再不走,再跟聞律待在一起,會更不舍得他。
會忍不住后悔。
但不可以!
就算聞律不在意被人侵犯,在還沒有解決掉那個瘋子,讓他付出代價之前,都沒有資格,也不配站在聞律的旁。
恨意如同施了魔法的藤蔓在心里迅速瘋狂滋生,吞噬著的理智怯弱。
夜涼如水,沈俏回到公寓,洗了把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又換了服,背上早前準備好的小包就悄無聲息的出門。
凌晨十二點的南郊廢棄倉庫,四周寂靜,只有蟲鳴鳥的聲響。
四周除了一個倉庫,再無別的居民樓或者建筑。
要不是被那個變態強行擄到這里,沈俏本就不知道,偌大的景城,竟然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
沈俏坐在車里,低著頭給那個號碼發消息:【我已經到了,你在哪里?】
【進來。】
沈俏眼瞳。
他就在倉庫里面?
這麼說,這麼問了。
消息剛發出,電話就響了,是那個號碼打來的。
鬼魅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人膽子還真不小,竟然真敢赴我的約。真不愧就能迷聞律,讓他神魂顛倒的人。呵呵,一次,比一次更讓我意外。不過我喜歡,夠野。”
“你真的在里面?”沈俏沒理會他骨挑逗的話,咬牙切齒:“你就不怕我帶著巡捕來……”
話還沒說完,男人便笑了出來,狂妄至極:“只要你敢,你就盡管帶。”
沈俏臉微白,啪嗒一聲,那黑暗殘破的倉庫忽然間亮起了一陣昏弱燈。像是在昭顯著,他是真的在,并非耍。
沈俏眼瞳,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進來。”
攥著手機,控制不住的在輕輕發抖。
那些視頻里的畫滿映眼瞳,的思緒一瞬間混。
怕了,恐懼著不敢進去。
男人似乎悉了的想法:“怎麼?不是很好奇我是誰麼?只要你進來,你不就知道了麼?嗯?”
刻意低的聲音嘶啞,邪魅,如同魔鬼將包圍在地獄,深拽著通往刀山火海十八層。
沈俏的臉越來越白,卻毫不愿意怯,死死地盯著那亮著燈的倉庫,咬牙切齒道:“我怕你干什麼?你不過就是一個只敢躲在暗里的變態而已。既然你說的你那麼不怕,那你干嘛不出來?我就在車里等你!”
“想開車撞死我,是麼。”不急不緩篤定的聲音落在耳邊,沈俏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泛白發。
男人嘶啞的嗓音笑了聲,煞有介事道:“倒是沒想到,原來沈小姐竟是個如此剛烈的子。嘖,不過既然這麼剛烈,又怎會與已婚的厲晏辰搞在一起呢?甚至不要臉的在閨的婚床上與的丈夫茍且?沈小姐又當又立的本事,真讓我佩服啊。我若是變態,當別人小三,睡別人婚床的沈小姐,又是什麼呢?”
沈俏腦袋轟隆一聲炸響,死死地睜著眼瞳,手機落在地上砸的大生疼。
震驚無措的表,像是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跟厲晏辰……
“你到底是誰!”
“想知道我是誰,進來不就知道了?”
沈俏咬著,幾乎恨不得立刻沖進去將電話里威脅的男人給殺了。
但僅剩下的理智,卻在提醒不能那麼做。
他就是故意引進去的。
要真的傻呼呼的進去,說不定就中了他的圈套。
可要是不進去,早前的計劃就無法繼續進行……
正當遲疑著的時候,忽然一陣車聲響起,沈俏一怔,猛地抬頭,才發現一輛黑的桑塔納從里面緩緩開了出來,還沒掛斷的電話里,男嘶啞婚后的嗓音在說:“看來,沈小姐今晚是不想看到我了。既然如此,只好改天再約了。不過臨走之前,我有份禮要送給沈小姐。麻煩沈小姐,把車窗開一下。”
開車窗?
沈俏死死地盯著那輛桑塔納,帶著口罩看不清面容,沒在黑夜的男人一雙眼眸似笑非笑地盯著,那是一張完全陌生不認識的眼
眸和臉……
沈俏盡量冷靜將車窗打開了三分之一,忽然那男人輕抬起下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個包裹扔進車窗里。
意味深長地朝沈俏揮了揮手,迅速驅車離開了倉庫。
嘟嘟嘟的冰冷機械音傳至耳畔,沈俏腦袋轟隆隆作響,捧著包裹的手都在發抖,面無表的看不出一緒。
誰也沒注意到,倉庫后面里,正停著一輛黑的奔馳轎車,一輛賓利。
其中一個時刻關注著前面,西裝革履的青年男人放下眼鏡,對賓利車后座中,沒在黑夜里閉目假寐,看不清緒的冷峻男人恭敬詢問:“二爺,要追麼?”
“盯著那輛車,別打草驚蛇。”
“沈小姐……”
聞律把玩著手里燃了一半的煙,微垂的眸像是淬了層寒冰,危險無比,沉聲吩咐:“派幾個人跟著,別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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