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王媽媽向辛柚邀功說如今卿府下人大半都向著晚晴居時,辛柚都驚呆了。
卿府的人是不是太好收買了些?
聽完王媽媽的稟報,辛柚道一聲辛苦,走出了屋子。
院中芳菲無盡,草木葳蕤,有彩蝶翩翩飛舞。
辛柚一夜睡不安穩帶來的困倦散去,著如意堂的方向默默思索:朱姑娘告狀的事應該傳開了。
那個人會怎麼做呢?
夕已快要墜落,竭力在天際燃燒著彩云,前邊來了人稟報:“表姑娘,青松書局的伙計來了,說有事找您。”
辛柚沒有耽擱去了前邊。
劉舟等在小廳里,一見辛柚就趕把茶杯放下站了起來:“東家。”
辛柚請倒茶的小廝退下,問劉舟:“什麼事?”
劉舟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先前幫咱們書局殺過宵小的一位錦麟衛送了信來,說是給您的。”
先前有宵小夜里潛青松書局謀財,賀清宵派去了五十個錦麟衛幫忙,后來這些錦麟衛時不時就往書局跑,一來二去劉舟也就和這些人悉起來。
辛柚把信接過,出信紙來看。
看得很快,看完又仔細看一遍,把信紙抓。
“東家,有什麼事嗎?”劉舟擔心問。
辛柚出個笑容:“沒事。天不早了,你快些回書局吧。”
劉舟愣了一下神。
好像從沒見過東家出這般明朗的笑容。
“怎麼了?”辛柚問。
“東家看起來心不錯。”劉舟突然生出幾分警惕,試探著道,“肯定是回了家舒坦些,小人瞧著這卿府的人對東家可周到了。”
萬一東家覺得待在卿府更好,不回書局了可怎麼辦?
辛柚被伙計的小心思逗笑了:“你才來就知道卿府的人對我周到了?”
“那可不。從門人到上茶的小廝,對小人一百個客氣,這不都是看著東家面子,可見東家在他們心中的分量。”
聽了這話,辛柚又想到了王媽媽和李嬤嬤無心柳收買了大半個卿府。
見辛柚神有異,劉舟撓撓頭:“小人說錯了嗎?”
“也不算錯。回去和胡掌柜說,讓書局的人這幾日不要到跑,安心做自己的事,再住些日子我就回去了。”
一聽辛柚很快回去,劉舟放下心來,高高興興走了。
辛柚回到晚晴居,小蓮拿來一個臉盆,把信燒了丟到盆中。
小蓮并不問燒的是什麼,手腳麻利把殘灰收拾好。
于辛柚來說,事順利,終于有了一個好心。可于淑妃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了。
乾清宮中,侍小聲道:“陛下,淑妃娘娘跪了一個時辰了。”
興元帝眼里閃過深深的厭惡:“對說,要麼跪死在這里,要麼滾回去。”
殿外,淑妃抖個不停,腳幾乎沒了知覺。
明明夕落了,只剩殘存的幾縷霞,可卻覺得跪在了驕下,渾都著酷刑般的炙烤。
聽到腳步聲,淑妃眼一亮,對著走過來的侍迫不及待問:“皇上要見我了嗎?”
“淑妃娘娘,您還是回去吧。”侍勸了一句,到底不敢改傳話,“皇上說了,您要麼跪死在這里,要麼滾回去……”
淑妃一歪。
跟來的宮人一左一右扶住淑妃,小聲勸:“娘娘,回去吧。”
傳話的侍頭也不回進去了,淑妃直直盯著殿門的方向,眼里有恨有怨。
一直清楚皇上對沒有,可好歹陪了這個男人二十載,到頭來連親都沒有幾分嗎?
這個男人為何如此無?
可再多的恨,再多的怨都沒有用,憑怨恨救不回兄長,也幫不了兒子。
想想兄長的慘死,淑妃用力咬。
不能坐以待斃,現在兒子被關進了宗人府,至人還在,還有努力的機會!
“扶……扶本宮起來……”太久沒過這樣的罪,淑妃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宮婢把淑妃扶起,攙著往菡萏宮的方向走,走出去一段距離就聽淑妃道:“去慈寧宮。”
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勸皇帝,便是太后了。
當然,還有一個人的話或許比太后更管用,可那個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到辛皇后的死,淑妃勾起角,突然又有了力氣。
“太后,淑妃求見。”
太后正在吃櫻桃。
白瓷碗中堆著瑪瑙般的紅櫻桃,令人之垂涎。
櫻桃對于富貴人家來說也是稀罕,太后胃口好,一口一個吃個不停。
吃櫻桃的興致被打斷,太后淡淡道:“讓進來吧。”
沒多久淑妃進來了,是被宮扶著進來的:“妾見過太后。”
一瞧淑妃的狼狽模樣,太后有些驚訝:“這是怎麼了?”
淑妃撲通跪了下去:“太后,求您救救熠兒吧!”
對淑妃的死活太后其實無所謂,一聽寶貝孫子有事,當即坐直了子:“熠兒怎麼了?”
“熠兒,熠兒被關宗人府了……”淑妃雙手掩面,痛哭不已。
太后狠狠一擰眉:“發生什麼事了?熠兒為何會被關宗人府?”
“妾也不清楚,只知道皇上發了好大的火。妾去乾清宮求見,跪了許久也沒能見到皇上的面……”
淑妃當然是清楚的,好歹掌管后宮十多年,這點人脈眼線還是有的。反而是太后,有子有孫萬事足,好吃好喝不盡,對宮外的八卦還有些興趣,于朝事不懂也不關心,加之興元帝發過話不得隨便擾了太后清凈,這些消息一般不會傳到太后耳中來。
“太后,求您救救熠兒吧。熠兒進了那種地方,還不知多苦……”
淑妃一頓哭訴,太后心疼孫子,擺駕去了乾清宮。
“陛下,太后來了。”
聽了侍傳報,興元帝微微皺眉,忙起去迎。
“天都黑了,母后要見兒子人傳話就是了。”興元帝手攙扶太后,扶著太后的宮婢默默退到一旁。
太后素來知道兒子的孝順,也不繞彎子:“哀家聽說熠兒被關進宗人府了,有這回事嗎?”
興元帝點頭承認。
太后臉立刻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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