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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夜月如勾，江河雙眼閉，尚坐于屋舍正中的團之上，前的襟口，好似使盡了全部力道，直至將上的道袍都抓地褶皺，才總算是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額頭滲的冷汗堪堪有了歇止的跡象，他終于到混沌的頭腦變得清明。

可還不待他多歇息片刻，卻忽聽門外傳來一陣細簌聲響，那聲響不加以掩飾，很容易便被他聽進耳朵里。

“孟姑娘。”他幾乎是一瞬便確定了來人，便向門外呼喚了一聲。

不多時，一寬闊黑袍，將自己整個子遮住的孟羌娥，果真推門而。

素手輕抬，點亮昏暗屋舍的幾盞明燈，又將上的黑袍卸去，展出有致的材與的容。

似是只要在江河面前，都想要卸下這滿的偽裝。

走近江河，坐在他后的床榻上：

“你怎麼知道是我。”

江河沒有退避，只是不住著太，緩解方才的力：

“如今深更半夜，向天理應下山去了，山中大抵只有你我二人，不難猜。”

“今日我觀你神疲憊，便在門外為你護法，期間那個向天頻頻來打探你的境況。”

“我倒也看得出來。”

江河冷笑一聲，

“這向天已練劍三年，基礎劍式已然有板有眼，但我為讓他夯實基礎，始終沒親自下場與之喂招。或許他認為這番作為拖慢了他學劍的進度，便想要待我出關之后主提些要求。”

“你怎麼想的。”

“再等等。”

江河緩聲道，

“這人看似有自知之明，實則心高氣傲的很，不將他基礎打的再牢靠些，出了這平安城，遲早是要吃虧的。”

孟羌娥頓了頓，一時陷了沉默。

江河困道：“怎麼了？”

“不，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嗯。”

江河好像并沒有過多詢問的打算，孟羌娥則是細細打量了一番那悉的面貌，忽然道：

“當年你為了與那妖猴擺干系，特地將之托付給那城主。為何三年之后，反倒重新生起了收他為徒的打算？”

“我一開始的確沒想與他有太多瓜葛，若是按照事先預想，今日應當是隨便找個借口將他們打發了去。

但向天說那小猴子能到我突破的靈機，便讓我覺得有些好奇了。”

“……”

見孟羌娥一副認真旁聽的模樣，江河便繼續道：

“此次閉關，我是在尋求神魂一道的突破，而神魂道不比五行靈氣，它不屬實質，本就玄而又玄。那小猴子能在尚未道之時，便到神魂道的靈機，或許真是個萬中無一的奇才也說不定。”

孟羌娥卻道：“你不像是個會主生事的人，旁人天賦再好與你又有何干系。你收他為徒的理由，不會這麼簡單。”

江河怔愣一瞬，旋即又輕輕嘆了口氣：

“孟姑娘確實十分了解我。

出于好奇，我之后便查探了一番他的靈臺。旋即便到這小猴子的靈臺，有些許古怪。”

“什麼古怪。”

“他的靈臺里，已混雜了許多靈氣。”

“……”

見孟羌娥也愣在原地，江河轉而笑道：

“很奇怪，不是麼？當年我從他母親腹中剖出他來，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將之送到平安城，后來他在襁褓中度過三年，被李為人養的白白胖胖——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修行的門路，又如何能汲取靈氣填充靈臺，踏上修行一道？”

孟羌娥點了點頭。

當年李平安如何出生，如何被送至李為人的手中，都歷歷在目，也實在想不出李平安能在哪里得到修行的契機。

縱使李為人曾修行過一段時間，的確可能將畢生所學傳授于李平安。可也才三歲，甚至沒到最適合修行的年齡，哪怕傳授也不該是如今這個時候。

“你怎麼想的。”孟羌娥問。

“我觀這小猴子堪堪三歲，卻心思縝，多智如妖。哪怕開智再早，也顯得太過妖孽。

與其相信這小猴子當真只是個三歲孩，倒不如相信，早有個不知來自何的靈魂，將他給奪舍了去。”

“……”孟羌娥神自若，便是想讓江河繼續說下去。

江河亦未征詢的意見：

“可如今正三萬年前，別說神魂一道，就算是五行法，這些練氣士也未必搞的明白。到底是哪位能讓神魂出竅的大能，心甘愿去奪舍一個尚未開化的小猴呢……

不過，無論如何，這對我而言都是個利好消息。

此人雖奪舍了那小猴子，卻不免暴他對神魂一道的造詣。他尚不知曉我的目的，若是能將他維系留在邊，以觀后事發展，說不得還能從他口中多了解一些神魂道的幕。”

“奪舍麼……”

孟羌娥喃喃自語，

“如此說來，我或許有些眉頭。”

“孟姑娘指什麼？”

“今日向天帶李平安周轉山中時，并未避諱外人，使我聽見這李平安，偶然提及了一個名喚‘齊天大圣’的妖猴。”

孟羌娥其實并未著重在意兩人。

只不過早已是天境修士，另外幾人又學藝不，并未有什麼隔絕聲音的法，若有心，縱使相隔甚遠，細聽兩人對話也不是什麼問題。

“齊天大圣？”

江河一愣。

“不錯，李平安說他是個猴子，有曠古通天之能，隨意騰空便是十萬八千里，如此能耐，倘若說是靈境大妖也絕不為過。

向天問他是如何曉得這妖猴的事跡的，李平安支支吾吾，終是說從別人那里聽來的。

但我今日問遍平安城，也不見誰知曉‘齊天大圣’這個人。

倘若你之猜測為真，那說不定——”

“你是想說，他就是那‘齊天大圣’麼？”

江河眉頭蹙，卻也不免沉思起來。

“……”孟羌娥并未回答。

“若是靈境大妖的話，倒是有些麻煩了。”

江河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未曾發覺孟羌娥的異樣，

“不過……他即使曾經有通天修為，如今也不過是一個靈氣微薄混雜的猴子。謹慎應對，倒也不用太過害怕……孟姑娘，多——”

江河話還沒說完，便要抬眼看向孟羌娥。

可幾乎是剎那間，他便到自己的嚨被一只冰涼素手猛地扼制。

他連忙與之對視，卻發覺孟羌娥眸中的殺意一時畢無。

連攜著森寒的聲音，刺著他薄弱的耳——

冷聲道：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