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知道自己此舉，無疑是將過去徹底攤開在趙恒面前。

過往種種，不瞞，未來如何，由他選擇。

從下山的那一刻就決定了，那些說不出口的話就讓七寶代說吧。

那些無法窺探的未來，無論他如何選擇，都會一同面對。

…… 趙恒中毒已久，又接到趙穆帶兵攻到宮門，讓他出皇后祭天的消息，氣急攻心，登時嘔出一口黑。

“皇上！”青鸞張道。

趙恒低頭看桌案上的，心里似是明白了，搖了搖頭:“朕無事！皇后呢！” “皇后還在闕殿！” “朕去看看！”趙恒要從龍椅上起來，剛起到一半，一陣眩暈又跌坐了回去。

青鸞凄厲的了聲:“皇上！”要過去扶著，被趙恒攔住。

華清殿的太監，門外的林軍跪了一地:“求皇上出皇后娘娘，以平民意！” “求皇上出皇后娘娘，以平民意！” …… 聲音越來越大，響徹皇宮。

青鸞噗通一聲跪下:“皇上……” “青鸞，連你也……” 青鸞一咬牙:“趙穆已帶兵到宮門口了，屬下帶皇上和娘娘殺出去！” 趙穆卑鄙小人，挑百宮，如今皇上在京中大勢已去，若是再不走只怕命難保。

等他們回到西北，重整傅家軍，再殺回來便是。

“先扶朕去闕殿！” “是！”青鸞含淚道。

趙恒走的很慢，毒已攻心，命不久矣，他很清楚。

青鸞并不知趙恒已中毒，只當他是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而已。

在青鸞心中，他的主子，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戰神，他的主子不會生病，更不會死。

“屬下背皇上！” 趙恒卻不肯，這是他最后一次到闕殿看他的皇后了，他要自己走過去。

終于走到闕殿門口，宮門閉，像是與這皇宮隔絕一般。

趙恒進去之前看向青鸞:“青鸞，朕去之后，你和青云務必護好皇后！” 青鸞這才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他的主子虛弱極了，面蒼白，也發青:“屬下和青云拼死也會護好皇上和娘娘！” “朕怕是走不了！帶去西北，莫要再回來！”趙恒說完，推門而。

闕殿里空的，其它的宮太監都被打發走了，只余陸瑤伺候的宮迎春和秋霜，還有小太監福生。

趙恒進去時陸瑤正跪在團上誦經。

“窈窈！”趙恒輕輕的喚了聲的名字。

陸瑤影頓了下，放下手中的佛珠。

趙穆帶兵已經到宮門口，已經聽到那些宮太監求趙恒把出去的呼喊，還有城門外的那些大臣。

知道，趙恒的皇位保不住了。

的罪孽，就是念再多的經也贖不清。

陸瑤轉，趙恒就站在后，高大的影，搖搖墜，陸瑤這才察覺不對，忙奔過去扶著他:“你怎麼了？” 青鸞紅著眼睛:“皇上他……毒發了！” “毒發？怎麼會中毒，他怎麼會中毒？”陸瑤頓時慌了神。

怎麼會中毒，誰敢給他下毒？ 難道是他？除了趙穆，沒有誰這麼想他死。

可他答應過，會放他回西北，只要他不回京，便一輩子做個逍遙王爺的。

陸瑤眼淚一下涌了出來，慌道:“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太醫，快太醫！” “沒用了！”若是他的師弟還在，或許還有辦法，如今，沒用了。

“有辦法，一定有的，你是皇上啊，你不會有事的……”陸瑤忙喚道:“福生，你去請太醫，要快！” 趙恒也不攔著了:“別哭了，朕要食言了，朕答應要帶你去西北的，如今只怕不了，你跟青鸞走，他會帶你去……” 陸瑤搖頭:“我不去，我哪都不去！” 他若死了，有何面目茍活，是他的皇后，焉有獨活的道理。

趙恒已越來越弱，又咳出一大口，陸瑤忙掏出帕子幫他，可怎麼都不干凈。

“對不起，對不起……”陸瑤沒想到竟會這樣。

猜到，或許趙穆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趙恒，但已經想好，無論如何，哪怕拼了命，都會保他平安。

可沒想到，竟會如此。

“是朕對不起你……朕食言了，你以后自己保重，我再不能護著你了！” “不，是我，趙穆他……”陸瑤想說，嗓子哽咽的厲害，卻不知如何開口了。

“是朕要娶你，一切與你無關，窈窈，你可知朕第一次見你是在何……” 陸瑤哭著搖頭:“臣妾不知！” “是在玉壇寺……朕是在那里遇到窈窈的，那次朕是悄悄回京的……朕從未想做皇帝，朕想要的……只是，只是你……”趙恒說話斷斷續續，越來越虛弱。

陸瑤抓著趙恒的手，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對不起……”是不是錯了？ “青鸞，一定要帶皇后走，護好…………” 青鸞淚崩，跪地道:“屬下遵命！” 趙恒看著畫面里的‘自己’在吐出一口之后，毒發攻心，死在陸瑤懷中。

不久后，一鎧甲的趙穆，由遠而近出現在二人面前。

趙穆居高臨下的看著抱著趙恒的陸瑤:“瑤兒，我來接你了！” 陸瑤許久才抬起頭來，冰冷的眼，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是你下的毒，是你殺了他！” 歇斯底里，聲嘶力竭，目嗜。

“你覺得他不死會放過我？”趙穆道。

“他這麼多年從未過你！”陸瑤的眼淚從眼眶中不斷流出:“他已答應我帶我離開，再不回京，你要你的皇位拿走便是，為何連他都不放過！” “趙恒不死，我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登上帝位，更無法娶你為后！” 陸瑤仰頭大笑:“皇后？本宮難道現在不是皇后嗎？” 然后目陡然看向趙穆:“你以為我會稀罕你的皇后，我陸瑤答應你的事，都已兌現，我只要你留他命，你為何不肯，趙穆，是你負我！” “瑤兒，我是為了……” 陸瑤吼道:“住口，不許本宮的名字，永遠不許！” 陸瑤低頭，手指到趙恒面容上時抖的厲害，輕輕的干凈趙恒角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