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駕崩后,皇上下令停止娛樂聚會一個月以示哀悼,熱鬧的京城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正月十三那晚又下起了大雪,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沒停,陸瑾一直在宮中沒有回府,太上皇駕崩宮里有太多的事要忙,姐姐又剛有孕未滿三月,陸瑾自然要跟著。
這些瑣事忙起來,不比在軍營拉練輕松多。
如今任鳴衛的衛長,擔著整個闕殿的安全,看著風無限,其實知道,許多人都等著看的笑話呢。
可偏不能讓那些人得逞,越發要做好這份差事,就是要讓那些人看一看,陸瑾就是比他們強,陸家的兒那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陸瑤之前懷的三個孩子都沒什麼反應,可這個卻是孕吐的厲害。
雖貴為皇后,可也是兒媳,是必須要為太上皇守孝的。
而陸瑤也不想以自己有孕搞特殊,索把有孕的事瞞了下來。
幸好,陸瑾在邊幫襯著,否則還真扛不下來。
自接了鳴衛的差事,陸瑾幾乎沒有一日休息過。
陸瑤舍不得妹妹這麼累,便放了幾日的假。
陸瑾也十多日未回府了,今日是上元節,正好回家一趟。
路上有雪,不好騎馬,陸瑾也正想四走走,便也沒坐馬車。靴子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平日里熱鬧的街上,今日行人寥寥,顯得街道都比平日寬了幾分。
來不及換服,上還是鳴衛的服,黑甲衛,紅披風,在雪地里格外分明。
魏銘老遠就看到了,只是陸瑾專心踩著雪玩,并沒有看到魏銘。
陸瑾特意繞了遠路,也不知那家糖炒栗子今日有沒有開著,許久沒吃了。
這樣下雪的天氣吃起來,又甜又香,別提多味了。
也不知玉昇最近有沒有聽話,若是不聽話,還是得打一頓才能皮實。
陸瑾想著那家糖炒栗子,腳步放快了些,習武之人,耳力好,察覺不對勁,警惕的抬頭。
等看到不遠的魏銘時眼中的警惕變驚喜,小跑著朝魏銘奔去,紅的披風迎風而起,如一團紅的火焰。
魏銘下意識的手抱了個滿懷:“太傅,我許久未見你了。”
魏銘雖每日進宮,但大多都在華清殿,而陸瑾負責后宮護衛,是以,雖然日日都在宮中,卻也大半月未見。
“郡主可好?”魏銘笑道。
“本來不好,看到你又好了。”陸瑾眉眼彎彎,抬頭看著魏銘。
魏銘應也是在外面許久,外袍冰涼一片,有獨屬于他的清冽。
魏銘勾,旁邊的三九也忍不住笑,很快像是想到什麼,慌忙的原地轉,他什麼都沒聽到。
“你要去哪?”看起來不是回府的路。
“前面買栗子,你要不要吃,很甜的,我從小就吃!”陸瑾笑容燦爛。
前面的確有家賣糖炒栗子的,剛才他有經過,他不吃甜食,也沒有吃過那家的栗子。
但想來,不及的笑容甜。
“你等著,我去買。”
“一起去,這風雪天站著會凍僵好不好?”陸瑾撇。
魏銘一想,也是,這麼冷的天,走一走倒是會暖和些。
“今日不用當值?”魏銘問道。
其實,他遠遠見過幾次,都在忙,他只駐足看了會兒,并沒有上前打擾。
“嗯,姐姐讓我回府一趟,免得娘掛念,你看,就是那家,竟然開著。”陸瑾跑了幾步,驚喜道。
還以為這雪天,未必會開門呢,看來,還真是有口福。
陸瑾讓老板包了兩包,一包自己吃,一包留給弟弟,他也吃的。
魏銘默默付錢,接過栗子,順手就剝了起來,很快,剝好的幾個果遞到陸瑾面前。
陸瑾吃了一個,點頭道:“很甜的,太傅你嘗嘗?”
陸瑾直接手,將果送到魏銘邊,魏銘愣了一下,卻沒有張口。
陸瑾笑著催道:“張口啊?”
魏銘這才張口,咬住陸瑾在指尖的果,陸瑾一臉期待的看著魏銘:“甜吧?”
“甜!”
魏銘只覺得耳發燙,心跳的極快,連嚨都是干的,只堪堪出一個字來。
未來天子之師的太傅大人竟然也有這般時候,讓人難以相信。
幸好,陸瑾向來大大咧咧的,并未察覺魏銘的不妥,繼續吃著魏銘剝好的栗子。
陸瑾不僅自己吃,還時不時的要喂魏銘一顆,陸瑾覺得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
再說,都是魏銘剝的。
栗子好吃,但并不好剝。
“前面有家茶館,要不要喝茶?”栗子甜不甜魏銘不知道,可再喂下去,他估計要沒了。
“好啊,我正好口。”
雪天出來喝茶的人,說書先生今日也不在,平日里熱熱鬧鬧的茶樓今日倒顯得格外寂寥。
茶樓里燒了炭爐,從外面進來,頓覺一暖意,陸瑾解了上的披風,里面是黑甲。
鳴衛的黑甲和林軍的黑甲不同,鳴衛的是甲,不但輕便,而且還是修版的,不僅有防護作用,還能凸顯子姿婀娜。
頭發高高束起,金冠下紅發帶醒目,更顯得英姿颯爽。
“太傅,我們的婚禮你準備的如何了?”陸瑾說話不喜拐彎抹角。
就這個份還不能直言有什麼說什麼的話,那真是白投了這麼好的胎了。
魏銘正喝著茶,稍稍將心中那火下去些,就聽陸瑾說起婚禮的事,險些嗆到自己,但還是輕咳了兩聲。
“太傅別激,沒準備好也沒關系,所幸還有一個月呢,我等著你。”陸瑾好心安。
太上皇駕崩,皇上下令一個月止娛樂,嫁娶,他們的婚期在二月十六,并不在這一月止之。
陸瑾那句我等著你輕輕巧巧的,卻重重砸在魏銘的心上。
從八歲兒戲般的說要嫁給他,到如今,等著自己長大,一晃八年了。
當年的小姑娘真的長大了。
“放心,都準備好了!”魏銘喜歡看笑,明的能融化這皚皚白雪。
便是再大的煩惱也能頓時消散,大抵也只有這樣心思澄澈之人才能出這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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