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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想了想：“打暈你，再給你喂下解藥，此法……也不是不可，不瞞尊駕，適才趁你昏迷，給你喂藥，很是容易，為了給你解毒，不妨再試一次。”

符羽毫不猶豫地拒絕：“萬萬不可……我只是隨口一說，豈能當真？”

跟江川認識那麼久，從沒發覺他像今天這樣惱人過，這說話做事方式，一貫是自己才有的風格，突然換了份了，極為習慣，也不知他今天是哪筋搭錯了？

“真的不要？”江川問，他看符羽眼里全是拒絕，便也不想再逗他，從兜里出一塊糖塊來，剝去外面包著的紙皮，送到了符羽的眼前。

符羽打量著他。

江川道：“不是我給你準備的，是你的小護衛留下的，代說等你醒了之后，給你去去里的苦味，要不要吃？不吃我吃了。”

“慢著！”

他手奪下了糖塊，丟進了里。

符羽坐在地上，子靠著山坐好，外面天已經亮了，遠似有搜查之聲傳來，應是吳戈帶人還在到搜查，也不知后來護衛隊的人怎麼樣了？有沒有人傷？

江川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蟲，他剛想到這，就聽江川說道：“護衛隊自然是有人傷。”

也對，符羽想，要是沒人傷，江川和小護衛也不會這麼順利把自己救出來，他小心問道：“沒出人命吧？”

江川道：“尊駕這時候才想起，有沒有鬧出人命一事，是不是有些晚了？”

符羽他堵得說不出話，用激起溫泉魚的本，這句話是他說的，事是他的小護衛小麻雀做的，這鍋他背的不冤。

符羽更加小心地問道：“難道是……出了人命了？幾條人命？”他得計算計算，按照大瑨律，因過失致人于死地，要判幾年的牢獄之災？

江川看著他：“按我大瑨律，因過失致人于死地者，輕則判三年以下牢獄之災，重則十年以上牢獄之災，你猜你要判幾年？”

符羽張地看著他：“莫不是……夠腦袋？”

江川道：“你看你，我什麼都沒說，你自己就把自己判了個死刑。”

“那到底出了幾條人命？”

看符羽的臉，江川不得不懷疑，再不告訴他真相，他大有現在就沖出去問一問吳戈的架勢，連忙道，“別張嘛，他們又不是菜瓜，見我們綁著水草便能從溫泉魚群安穩中通過，便也紛紛去找水草綁在上。倒是有幾個中毒昏倒的，不必擔心，自會水草解毒。”

符羽這才又放下心來。

醒來到現在，也沒看見小護衛，也不知道他干什麼去了。

符羽又在他沒問之前，搶先說道：“你的小護衛，出去去給咱們找干凈的服去了。”

符羽看了看渾漉漉的江川，又低頭看了看渾盡的自己，確實，若這樣走在路上，相當于把落水之人是我，這幾個字頂在頭上，吳戈也不用查了，直接上門拿人便是。

不多一會，小護衛回來了，帶著兩干凈的衫。

兩套都是普通的衫。

也不怪小護衛去了半天找不出兩套干凈的學院服來，學子們大多數是下學之后洗的衫，經過一夜晾曬，并未晾干，并且這個時辰，齋舍區人來人往，他能避開人群，找到兩套晾干的就已經不錯了。

江川和符羽換好了衫，悄悄溜下山去，在吳戈還帶著人在后山翻找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回到了齋舍。

路上遇到了溫冉，三人寒暄了幾句，談中得知他戰了一夜，剛剛抄完了《魯班經》從科英學院回來。

溫冉面如菜，一邊打著哈氣，一邊抱怨，吳學長，實在不是人，多抄一遍這種話張就來，本不管別人的死活，憤憤不平道，“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會陪著我們直到全部抄完為止，結果呢，天剛麻麻亮，他人就走了，還說什麼有急要事需離開一段，直說他困了，回去睡覺不就得了，還勞他費心編個瞎話來騙我們……”

“有沒有說他要去哪？”

江川和符羽同時問出了這句話。

溫冉稍稍一愣，搖搖頭，“人家是學長，行蹤是不會跟我們來說？”

江川直覺不妙，怕不是得到消息，有人擅長地，落寒潭，他這做學長的，也要上一腳？

紛紛加快了腳步。

剛到書院大門口，便聽見有人在吹起床號，大有重回軍事練之。

那三個月的軍事練可謂深每一個學子的骨髓，號角一響，不管是拖拖拉拉正在起床的，還是沒有睡醒正在做夢的，以及早起出了齋舍的人，乃至正在食肆里用餐的人，和茅房里蹲坑的人，全都渾一震。二話不說，撒就往齋舍區的門口跑去。都以為是總教習欒云飛又回來了。

結果到了跟前才發現，不是欒云飛，是吳景灝的手下人在催人集合。

這誰能忍？

頓時，抱怨的抱怨，罵娘的罵娘，齋舍區門口一片罵罵咧咧之聲。

有人問：“吳學長，你用欒總教習的號角，是為何意？”

另一個道:“這你就別問吳學長了，人家又沒有參加過軍事練。”

一聽到“沒有參加軍事練”這句話，吳景灝的面便微微一變，出了極為不快的神來。

適才那學子，撇撇，說道：“難怪會用號角催人集合，因為本不知道號角在我們心里的意義和作用。”

吳景灝冷冷，道：“說完了嗎？”

盧一尚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沒說完，抄了一夜的魯班經，將抄完回到齋舍，剛剛躺下，一個號角把我召喚起來，如果是欒總教習回來了，自是沒有話說，可你們不是欒總教習，憑什麼拿號角催我們集合？”

周圍的人全都看向了他，尤其是科英學院的學子，以溫冉為首，全都愣怔地看著他。平日里，盧一尚這人，行事極為謙遜，跟誰都是笑瞇瞇客客氣氣，就算有人說攻石雕之人，都是榆木腦袋，本不配進尚方書院，他也只是笑笑，可此時，滿臉的怒氣，跟平時判若兩人。

溫冉雖然自恃才高，科英學院配不上他，可昨日盧一尚為自己說話，反倒吳景灝多罰了一遍這事，他記在了心里，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卻站在了盧一尚的邊。

吳景灝沒話說，他旁邊那吹號的人，昂著頭，垂著眼皮看他：“哪來的那麼多屁話？你是對在下……不，你是對學長不滿嗎？因為罰了你們多抄了一邊《魯班經》便懷恨在心？”

頓時其他學院的學子都明白了過來，原來這是科英學院的學子，逮著機會，在此鬧事。

胡長堅正想著結吳景灝，一聽此話，立刻站了出來，“罰你們多抄了一遍《魯班經》便對學長不滿懷恨在心？竟有這種事？”

因為蹴鞠賭錢一事，被關了幾天，弄得自己面盡失，好在父親大人給他在信件里放了銀票，私下里把該還的銀子全都還了，無債一輕。

就因為信件私放銀票一事有人上報到了院監，現在但凡從外地送來書院的信件，都要當面拆開，確保里面沒有夾帶銀票。

盧一尚連吳景灝都沒放在眼里，更不把胡長堅放在眼里：“一碼歸一碼，管好你自己，別以為你是誰？剛剛從默室里被放出來，哪來的底氣，在這指責我？”

盧一尚本就有覺醒之氣，再加上胡長堅開盤口賭鞠一事，嫌他買得，對他答不理，還出言諷刺說什麼這點銀子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留著買個餅子啃，更是時常以帝國三自居，耀武揚威，他早就看他不慣。

胡長堅哪里得了這樣的氣？作為帝國三，青州首富獨子，從未被人如此當眾辱過，憋的整張臉通紅，蘭花指一，那潑婦的氣質又出來，口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雕石頭出生的，撐死了也就是個手藝人，能填飽肚子就謝天謝地了，你家祖墳冒青煙了，能進尚方書院，能跟在座的人一起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