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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長堅越罵越是氣上頭：“臭鄉佬，呵忒！”

盧一尚一口怒氣堵在口，正待發作，突然從后飛撲上來一人，揮拳便打，胡長堅毫無防備，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打的他眼前金星冒。他一看來人，頓時火冒三丈，當場還手。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要說能讓胡長堅這麼生氣的人，放眼整個書院大概也只有魯俊辰一人。欺怕是一方面，還因為魯俊辰這小子一向唯唯諾諾，說話又結結不統；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說不準什麼時候了他的逆鱗，他便腦子發熱怒氣飆狂，就算天王老子在他面前，他也不放在眼里。

胡長堅之前不是沒吃過虧的，并且他也不是那種不長記的二百五。可這次真不能怪他，就沒看到過魯俊辰，自己罵的也不是他，誰知這小子從哪里冒出來的，怎麼就突然手了？冷不丁就是一拳，還直奔面門，憑誰能不懵住？！他胡長堅不要面子的嗎？

“你個四眼，敢打我。”

“你個娘……娘娘腔呢，我打的就是你。”

“你……”

胡長堅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揮拳就打，兩人邊打邊罵，誰也不讓著誰，都是一副豁出去拼命的架勢。

昨夜，魯俊辰江川點了睡，這一覺，沉沉睡到今晨，尚在夢中之際，被起床的號角給驚擾，一個翻從床上躍起，熱沸騰。

自石陣之后，他便對羅石極為敬重，直道是教頭回來了，一時心花怒放。了沒到眼鏡兒，著急之下，也就不管那麼多，模模糊糊便往齋舍區門口跑去，心里只想著一件事，今日決不能遲到，決不能羅石給看扁了。

這一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多個人，他是一路喊著“抱歉抱歉”橫沖直闖到的齋舍區門口。正想問，羅教頭在哪兒？就聽到人說，本不是欒云飛、羅石回來了，而是有人故意吹號角集結學子別有目的。

頓時，他氣上頭，正要發作之際，忽聽有人在破口大罵，說什麼攻石之工是臭鄉佬，罵就罵吧，還要吐了口痰，在他看來，這無疑是吐在了涇幫的臉上。

怪不得他會這麼想，涇幫雖以攻木為主，卻也不乏攻石之工，并且還是父親親自在教，他能不怒麼？他沒戴眼鏡兒，也看不清對方是誰，當然，他也不用看清，打就是了，打完才知道是胡長堅，胡長堅素來是瞧不起他，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下手更是不留一點的力氣。

胡長堅功夫尚淺，也就三腳貓，比魯俊辰好不了多，可當著眾人的面，尤其是學長吳景灝的面，必須顯顯手。所以，他使出了平生的本事吃的力氣，又是扯又是撕又是踢又是打，就差咬了。

周圍都是氣方剛的年，全都圍了上去。

“打起來！”

“打起來！”

周圍震耳聾的吼聲，本聽不清在慫恿誰。

確實，起哄的人，大多沒有立場，誰對誰錯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輸誰贏，打出一個輸贏才有意思。

吳景灝定定地站在，一句話也不說，跟班地擋在他面前，竭力用子將人群擋開。

胡長堅抓著魯俊辰的領子揮手就是一拳，魯俊辰也不示弱，一頭撞在了胡長堅的口。

“打他，打他！”

“還手，還手！”

……

眼見齋舍區門口已經了一片，吳景灝閉了一眼眼神，作了個深呼吸，而后睜開眼，往前走了兩步，猛地高舉起雙手，慢慢握了拳頭，大喊了一聲：“別打了，也別吵了，都給我閉！”

這聲吼著實管用，周圍起哄的人瞬間怔住了，跟班的立刻上前分開人群，吳景灝走過去，看了看地上纏打在一起的魯俊辰和胡長堅，喝了一聲：“你們兩個，聽到沒有？住手！”

兩人打的正驚天地，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自然也就不會住手了。

吳景灝見狀彎下腰，一手“啪”地抓住了魯俊辰的手臂，另一只手抓住胡長堅的手臂，咬牙用力生生將兩人給拉住了，沉聲又喝：“你們住手！聽清楚了沒有？”

聽是聽清楚了，可要按著照做，做不到。

魯俊辰不解氣，雖是隔著吳景灝，腳還是狠狠踢向了胡長堅……

他眼神不好，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就踢，踢的本來就不正，再加上胡長堅膽怯，本能地往旁邊讓了一下，于是這一腳，便毫無疑問地踢在了吳景灝的小上。

吳景灝悶哼了一聲，狠狠皺了一下眉，咬住了。

胡長堅看在眼里，連忙問道：“魯俊辰你瞎了，你踢的是學長，學長，你沒傷把？”見吳景灝沒說話，便罵向了魯俊辰，“你四個眼，你居然敢踢學長，你真是恩將仇報，小人一個。”

“我呸，你才是小人呢，我踢的是你，你個娘娘腔，倒打一耙的小人。”

胡長堅氣結，攢足了力氣，回踢向了魯俊辰，結果他起腳太快，魯俊辰雖然眼神不好看的不清，但他又不是真的瞎，對方要踢的氣勢他是能覺到的，出于本能，回避了一下，于是這一腳，好巧不巧踢在了吳景灝的肚子上。

吳景灝今天也是倒了霉了，這兩腳，一腳比一腳狠，都是要治對方于死地的力氣，這一腳踢的他，腸子都要斷了，他著，撐住，可的的疼痛，還是令他不得不立即撒開了手，彎著腰手捂住了肚子。

立馬有人上前，圍住了吳景灝，問長問短。另外有人上去拉扯住魯俊辰和胡長堅。

胡長堅見狀，著實是有點慌了，連聲道歉，也難怪他這麼張，他太清楚自己這一腳用了多大的力氣了，見吳景灝不理會，倒是不敢妄了。但魯俊辰天不怕地不怕，吳景灝的死活跟他有什麼關系？他里哼哼著，一副猛出籠的架勢，時不時朝前沖一下，要不是被人死死拉著，早就撲上去跟胡長堅打起來了，別看他平時畏畏，發怒起來，渾都是蠻力，幾個人差點沒拉著他。

吳景灝看在眼里，顧不得疼痛，沉聲吩咐道：“給我把他拉住了！”

又上去幾人，將魯俊辰給拉住了。

吳景灝緩了好一會才慢慢恢復了過來，站到了兩人中間，分別瞧了瞧二人：“你們還想手？”

胡長堅：“在下不想，可是他……”

魯俊辰：“放開我，我要打死那娘娘腔。”

胡長堅：“你個四眼，你沒完了？”

被吳景灝厲聲打斷之后，兩人沒完沒了地爭吵。

吳景灝忍無可忍地道：“你們不管院規，也不分是非了麼？一言不合就手，自己的同儕也要往死里打，哪還有尚方書院學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的氣節？”

一說到氣節，頓時冷靜了下來，周圍人也都安靜了下來。吳景灝便是一副推心置腹的口氣，語重心長地道：“所謂，嚶嚶鳴矣，求其友聲。”

魯俊辰撇：“我跟他……合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