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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俊辰這才想起來，面前站的是吳景灝，有些后悔，但并不明顯，此時他還是被怒火燒著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好賴，也還有人愿意幫他說話，如盧一尚，他跟魯俊是同仇敵愾，魯俊辰打胡長堅他心里也覺解氣，還如溫冉，比起這些工匠出生之人，溫冉說話便有理的多。

“攻石之工又何曾得罪過胡長堅？卻他給罵了個豬狗不如？要論攻石，本就屬于制工的一種，胡長堅表面罵的是攻石之工，實際是往科英學院吐口水，我科英學院學子眾人雖投于工，卻心懷天下氣量無邊，也不乏像魯俊辰這樣的之人。要說與人理論，我科英學院的學子自然是比不上翰林學院的，但要說手，我科英學院絕不含糊。這事頂多就是你來我往，兩廂扯平。”

聽完這番話，便有人道：

“說得沒錯，論吵架科英學院比不過翰林學院。胡長堅罵人在先，這事，有目共睹，大家都可以作證。”

馬上便有人起哄：

“大清早的，莫名其妙人從睡夢中吵醒，誰不是一肚子火，結果剛到這就聽到被罵了，這是沒惹上我，要是有人惹了我，我也不跟他客氣，這不欺負老實人嘛。打！打出一個輸贏為止。”

起哄架秧子的人，最怕掃興沒熱鬧看，于是便有人各自推了一下魯俊辰和胡長堅。

氣氛都烘托到這里，若不是被人拉著，那兩人真就手了。

可把吳景灝氣得夠嗆，突然發怒，大喝了一聲，“我看誰敢！”

人群中從不缺顯眼包：

“打啊，怎麼不打了？胡長堅他可是罵你娘娘腔，你要是不手，你就是娘娘腔。”

“魯俊辰，他可是罵你四眼，這要是都能忍的話，今后可別怪旁人也你四眼。”

“你倆還愣著干什麼啊？這名聲要是傳出去，可就收不回來了。打啊，打起來。”

那兩人果真是經不住刺激，眼睛都紅了。

吳景灝站在兩人的中間，這時的聲調又平和了下來：“胡長堅，你是傀儡嗎？”

胡長堅：“當然不是。”

吳景灝：“魯俊辰，你是傀儡麼？”

魯俊辰：“我是人，不是木偶。”

吳景灝：“再說一遍。”

魯俊辰：“我是人，不是木偶。”

吳景灝沖著適才慫恿之人，問道：“都聽見了嗎？”

周圍沒人說話。

吳景灝道：“你們當中有人慫恿他們打架，他們若是打了，他們便了你們挑唆的傀儡，縱別人有趣嗎？都是同儕，用心所在？忍心下手？”

這下更沒人說話了。其實大多數人，并沒有深想，只是別人起哄自己也跟著起哄，吳景灝這一分析，便覺得心中有愧，頭自然也就垂了下去。

吳景灝又道：“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他們兩個現在正在氣頭上，稍加挑撥，就會氣上頭。這要是在尚方書院以外的地方，你們怎麼打便這麼打，可這里是尚方書院，是有院規約束的地方。打架斗毆是要付出代價的，依照院規被罰，被關默室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鄙為學長，不想看到同門相殘，我還想問問那些慫恿打架之人，你們真心就想看到嗎？還有，他們罰，你們誰會自愿，代替他們罰？”

那些起哄的人，無一人回話。

吳景灝看了胡長堅和魯俊辰：“兩位，現在看出來了嗎？那麼多人起哄，卻沒有一人愿意替你們罰，你們因此被罰，他人甚至連個愧疚都不會有，這便是人。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被自己的緒左右，要想一想后果，再做決定。”

漸漸地胡長堅和魯俊辰平靜了下來。

吳景灝繼續道：“一時沖，一腔怒火，一時莽撞，這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眾人倒他給說愣了。

魯俊辰和胡長堅也都他問的啞口無言。

韓默找準了時機，出場和稀泥了：“學長說的對，沖是要付出代價的，都不是小孩了，氣上涌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后果？俗話說的好，小不忍則大謀。”

程南君也接言了：“慫恿別人鬧事，起哄，架秧子，算哪門子的英雄好漢？有能耐自己鬧去！看誰不順眼，下張戰書便是，就問他敢不敢來應戰？我就直說了，老子看不慣你們中鬧事的人，有種給我下戰書，別唧唧歪歪一副娘氣氣，老子等著你們。介紹一下，我程南君，三尺學院的學子，大將軍程瑤的程，南來北往的南，君子的君，不用我一筆一劃的教你們怎麼寫吧？給我下戰書的，記住了，名字別寫錯了，誰要是把我名字寫錯了，別怪我撕碎了甩他臉上，就問你們，敢不敢給我下戰書？”

那邊廂，剛把打架的事平息下來。這邊廂，又有人直言，給他下戰書。這一大早的，夜闖地的學子還沒來得及查，事便一樁接著一樁的來了，吳景灝暗暗嘆氣，這學長還真是不好當。

不好當才要當下去，協調各方是吳字號掌門人必須要有的能力和手段，你且把自己當是一把寶劍，他們都是鍛造你的人，待你學之后，離開尚方書院之時，便把不愉快的經歷統統忘掉。這是離家之際，父親吳稠對他說的話。

慢慢來吧。

于是，等到江川和符羽來到齋舍門口的時候，事已經平息。四大書院，在各自的地盤上集結站好。

吳景灝把大家結集在一起就一個目的：將學院服拿出來，他要挨個檢查。

書院給每個學子發了兩套學院服，換洗之用。吳景灝的目的很簡單，只要查到誰丟了一套學院服，誰的學院服上沾了水潭里水草的腥臭之味，便必然是昨夜闖地之人無疑了，查到這二人之后，順藤瓜，查到另外一個人的份，那一個據吳戈介紹，年紀不大，但是武功絕高，書院里的學子絕無那樣的手，推測多半為西梁暗探。

書院的學子竟然跟西梁暗探勾結在一起，這件事，一定要查一個水落石出，只要把此事辦好了，便是大功一件。吳戈率人在書院繼續查找西梁暗探的行蹤，查辦夜闖地學子一事，便給了主請纓的吳景灝負責。

查來查去就查到了江川和符羽跟前。

這兩人都是兩手空空，問之則曰：“洗服的時候，不小心掉井里了。”并且言之鑿鑿道，“不信你的話，你去井里撈一撈不就知道了。”

吳景灝不用過腦子也知道了夜闖地必然就這兩個人無疑，都不用他吩咐便有人直奔著水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