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日，京城大半人都知道寇姑娘在我這里了。”

蕭冷石鷙的眼神盯著辛柚，“寇姑娘好手段啊。”

自來流言傳得快，可也沒這麼快的，因為流言會有不同眾。富貴之家不會對市井小民誰家丟了一只，誰家兄弟反目興趣，而普通百姓對朝廷上的事往往也不關心。

《西游》的發售卻打破了這種狀況。

《西游》前兩冊師徒四人西天取經的故事已經娓娓展開，妖魔鬼怪，人神仙，瑰麗迷人的節突破了人們的想象。

京城上下癡迷《西游》的人太多了，第三冊一出售便蜂擁而來，這種時候一旦有個什麼，自然傳播速度驚人。

何況，這是為定北災區捐了五萬兩銀的寇姑娘啊！

“你以為，利用萬民施，就能我放了你？”

蕭冷石越說越惱火。

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讓他暫管北鎮司就是為了這件事。倘若他沒能在賀清宵回來前辦好，灰溜溜回南鎮司算好的，失了圣心可就前程無了。

“民不敢。”

辛柚說出這四個字，額頭布滿冷汗。

疼。

那一鞭落在上，倒刺沒的，刮起的，是深骨髓的疼。

原來這就是酷刑的滋味。

而眼前這個人告訴，這只是開胃菜，放在北鎮司，連刑罰都算不上。

“寇姑娘聽說過刷洗嗎？”

蕭冷石近一步，空氣中的淡淡腥味令他滿眼興。

他早就知道，他才是最適合這里的人，而不是那個臉比人還好看的姓賀的。

“刷洗呢，就是把人了，開水往上一澆，再用鐵刷子反復刷……哦，還有油煎，油煎也很有意思……”蕭冷石說著一個個酷刑，眼神發，了角。

辛柚看出來了，這就是個以凌人為樂的變態。

“當然，這些酷刑是不會用在寇姑娘上的。”

嚇唬完了，蕭冷石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誰讓寇姑娘是京中的大名人呢。”

辛柚自是聽出其中威脅之意。

不會用酷刑，尋常手段是會用的，比如已經領教過的鞭刑。

挨了兩鞭，因賀大人的手下閆副千戶闖進來而停下，然后眼看著閆副千戶被帶走了。

蕭冷石挲著下：“寇姑娘如花似玉一個人兒，蕭某也覺得不該太腥。這樣吧，咱們換一個玩法。”

蕭冷石沖掌刑的錦麟衛使了個眼。

那名錦麟衛轉頭出去，很快提來一個木桶。

那桶頗深，里面裝著大半的水。

辛柚疑的目很快轉為了然。

蕭冷石笑了：“看來寇姑娘已經知道這桶水是用來做什麼了。寇姑娘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嗎？”

辛柚微微搖頭：“民不是不說，是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

蕭冷石冷笑，“一個在京城名聲鵲起的寫書先生，別人不知道就算了，與他切合作的書局東家會什麼都不知道？你當我是傻子麼？”

“蕭大人不信，民也無可奈何。”

辛柚垂眼，遮住眼底的怒火。

“既然這樣，寇姑娘就好好用吧。”

隨著蕭冷石一個眼神，那名錦麟衛上前解開束縛辛柚的繩索，把推到木桶邊。

“寇姑娘真的想好了？”

回應蕭冷石的是一陣沉默。

一只手抓住辛柚肩膀，另一只手把的頭狠狠按進了水中。

發髻沾了水，散開來。水無不在，無孔不，憋著的氣一用盡，便被窒息包圍了。

難，鋪天蓋地無可逃的難。

有那麼一瞬，仿佛見了白茫茫的腦海。

蕭冷石見差不多了，沖手的錦麟衛抬手示意。

在頭上的力道消失了，辛柚猛然直起，大口大口著氣。

水從的發梢、額頭、臉頰、鼻端，齊齊往下淌，被水浸沒過的那張臉蒼白沒有一。

蕭冷石站在形容狼狽的面前，似笑非笑問：“寇姑娘，滋味如何？”

辛柚抬手了臉上的水，指尖控制不住抖。

這抖不是因為怕，而是太過難而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

依然冷靜的樣子激怒了他。

蕭冷石一抬下，辛柚的頭又被按了水里。

悉的窒息再次襲來，腦海中仿佛有煙花綻放，把理智炸得全無。

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娘親，我錯了。

娘親，我錯了……

按在頭上的力道消失，辛柚掙出水面，大口呼吸。

著眼神冷酷仿佛在看螻蟻的男子，的心中堅定了那道聲音：娘親，我錯了。

道理，計謀，預測，在絕對的權勢與冷酷面前，不堪一擊。

選擇了報仇，踏了京城，就不該存著事了拂去的奢。

這是本該付出的代價。

是錯了，既想復仇，又想自由。

既然都在找松齡先生，那就讓松齡先生出現在他們的帝王面前，為他們明面上不敢冒犯的存在。

“寇姑娘的堅強，真是出乎蕭某意料。”

蕭冷石是真的有些吃驚了。

被人按進水里的那種瀕死他雖沒會過，卻瞧見過。便是男子，這麼來上兩次也會了骨頭。

一個小小子，為何還撐得住？

蕭冷石難得對一個小姑娘生出幾分欣賞來。

當然，這點欣賞與他想要踏上的青云路相比，不值一提。

“蕭某倒是好奇，寇姑娘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蕭冷石正要示意繼續，一名錦麟衛匆匆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蕭冷石面微微一變，往辛柚這邊掃了一眼。

那目中有錯愕，也有惱火。

手下稟報完后，蕭冷石再看辛柚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沒有他發話，接下來的刑罰自然停了。

辛柚著刑訊室的門口方向，回想著蕭冷石的眼神和聽到的話，若有所思。

自習武，耳目比常人要靈些，那人聲音雖低，大半的話卻聽清了。

那進來的錦麟衛說，宮里的孫公公來了，要問寇姑娘的事。

這樣看來，借發售《西游》傳開被抓進錦麟衛的消息，已經有人把況反應到那個人那里了。

速度其實比預料得快，只是這位暫管北鎮司的蕭大人手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