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薇按照金羽鶴指出的路線，到達了研究所的大樓中。

在門口，有一個小姑娘正在探頭探腦的。

“咦，你就是于小姐吧？”

于佳薇看過來，點了點頭:“嗯，是我。”

小姑娘自我介紹:“我是金師兄的副助，也是學妹，他那邊實驗還沒完，我先來帶你去休息室。”

學妹人看起來很活潑，走在于佳薇邊，介紹研究所的況，很能活躍氣氛。

不過看于佳薇的眼睛里，也有些探究。

這幾天，于佳薇明顯就是風云人了，本市的新聞上了好幾次。

不過，好在金羽鶴來得及時，學妹就十分憾的結束了自己尚未打開話匣子的八卦之旅，十分不舍的離開了休息室。

金羽鶴上還穿著進出研究所實驗室的白研究服。

他不知道孕婦有什麼忌口，便用一次紙杯幫接了一杯溫水。

“謝謝。”

金羽鶴坐在于佳薇的對面。

面前的依舊是那個人，甚至在面容相貌上都沒有什麼變化，可給金羽鶴的覺卻是不一樣了。

金羽鶴說:“你不一樣了。”

于佳薇笑了笑，“可能是份上的改變吧。”

金羽鶴低頭端起水杯，到邊淺淺喝了一口，心中有苦。

于佳薇沒明說。

他卻知道。

的份，已經從陳五藏在暗不見的人，正大明的站在他的側，為人妻，也即將……為人母了。

他斂了下心神，“你在電話里說有事想要問我，是什麼事？”

于佳薇點了點頭。

從包里取出來一張紙。

紙攤開，是一張個人簡歷登記。

上面的姓名是:金書立。

金羽鶴剛沉淀下來的瞳，瞬間卷起幾變。

他驚愕的抬起頭來，對上了于佳薇的目。

于佳薇本也就是試探，抱的希也并不大。

畢竟，父親在工作醫療上的事故，也不一定會告知給兒子知曉。

金羽鶴面有些白，抿著，失去了最后一。

“你……知道了？”

于佳薇其實本可以借此機會套金羽鶴的話，可沒

有。

說:“我不知道，我就是來問你的，我想知道你爸爸在醫院離職之前的那一場醫療事故。”

金羽鶴閉了閉眼睛。

終歸是紙里包不住火。

“我……也是高中的時候，才知道的。”

金羽鶴讀高中的時候，金書立已經離職去國外近十年了。

只有金羽鶴的母親還陪同兒子在國讀高中，已經開始安排等到高中生活結束后，就帶兒子去國外讀大學。

卻沒想到，金羽鶴年時候的懵懂，卻了金母徹夜難眠的導火索。

當金母在去給兒子開了一次家長會，撞見了于佳薇之后，就直接聯系了遠在國外的金書立。

金書立立即私下里給兒子辦理了轉學。

去機場之前，金母都還對金羽鶴說:“只是去旅游，去看看你爸爸。”

而金羽鶴也是等到達r國落地簽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本不是辦的旅游簽證。

金羽鶴當時的手機被格式化了，手機卡換掉了，父母鐵了心他和過去的一切斬斷。

他和父母抗議了一個星期，他不出門，不去上學，甚至不吃不喝，用絕食來抗議。

直到金書立給金羽鶴看了一張照片。

照片之中，是一個長相溫婉的人。

可金羽鶴一看這張照片，就完全呆住了。

即使在那個時候，于佳薇也不似現長的開，臉頰上也還帶著點嬰兒，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兩人長相上太過相似。

“……”

“當年，我為什麼會從國離職，獨自來到r國，就是因為，是那個時候我的一個病人，一個神出現了問題的病人。”

金羽鶴想到了什麼。

“就是那個……”

金書立點了點頭，不再瞞。

“就是那個在治療后，卻跳樓的病人，是我手下的……第一起醫療事故。”

這樣的事故，不可逆轉。

金書立自己歸咎于是自己的一時不查，可神心理出現問題的人，也有一部分會自己想不開，醫院方面也沒有過多追究，并非完全是他的過失。

“那佳薇和……”

“是的兒

，”金書立說，“治療過程中，說有個兒。”

神心理治療中，會簽訂有保協議，而病人也會將自己真實的心世界吐出來。

金書立見到那小姑娘，又去簡單做了調查，一下就確認了。

金羽鶴低著頭:“我爸爸……他說，因為那段時間，我爸爸對一個護士……神出軌了，被我媽發現后，和那護士斷了聯系，那護士也調去了外地的醫院，可我媽還是疑神疑鬼，總是和我爸爸吵架，我爸爸長時間失眠神不濟，就……出現了失誤，他也是在后面看治療錄像帶的時候才發現的。”

他不敢看于佳薇的眼睛，只是一直低著頭，他每個字說出口的時候，都覺得難以啟齒，兩頰似是被扇了兩個耳，愧疚難當。

他自從知道那事之后，就再也沒臉去聯系于佳薇了。

一直到去年……

其實，金羽鶴回來是有私心的。

當他知道于佳薇認回了謝家的時候，掛名在謝芷的名下，為了謝家的兒，心中其實是有一定程度的松懈的。

他甚至想要瞞一輩子。

他以為，只要于佳薇不是楊蓓的兒，哪怕那個媽媽是假的，那他父母犯下的這個錯誤，就會一直被瞞下去，無人知曉，他可以加倍對好，為他父母的失誤贖罪。

到底是他錯了。

他現在想起，這種想法，太過自私。

金羽鶴的目落在面前的茶幾邊角。

他良久都沒有等到于佳薇開口，心中忐忑，便抬起了頭。

于佳薇此時的目很亮，亮的驚人。

的手在邊地攥住了，用指甲掐著掌心的皮，用力的掐著。

金羽鶴注意到的忍，手想要去安，被輕巧避開了。

于佳薇的手握拳頭，放在膝上。

“是什麼失誤。”

金羽鶴蒼白，“是……幻覺，你媽媽出現幻覺了。”

幻覺就意味著治療沒有效果，甚至惡化，可金書立沒有注意到。

于佳薇站起來，腳步踉蹌了一下。

金羽鶴要手扶，猛地甩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