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華容有幾分得意:“是啊,祖母睡得不好,需要我念經才睡的著,讓我提前出來了。我便燉了補湯,想著一份送給祖母,另一份送給郎君,給他補補子,畢竟,郎君也在書房睡了一個多月了,實在太不像話。”
江晚聽出了的言外之意,不但不覺得挑釁,反而覺得有幾分可悲。
可悲之余想起了母親和哥哥,又變了恨意。
抿了抿:“是麼,那我要提前恭喜阿姐了。”
江華容笑:“妹妹還是心心自己的事為好,聽聞之前同你相看的那位陸郎君沒,又聽聞他長的還有幾分像郎君,可惜贗品就是贗品,終究還是不了了。妹妹喜歡什麼樣的,說不準我日后還能幫你介紹介紹。”
“我麼?”江晚仿佛沒聽出來的諷刺,只說,“我喜歡個子高,眉目舒朗,鼻梁高一些的,最好年紀,也長我一些。”
樁樁件件,江晚都是按照陸縉的標準來的。
江華容沒聽出來,還以為還是在留陸文柏,不無倨傲的應了一聲:“好,我必會為你留心,找個比陸文柏更合適的。時候不早了,我去壽春堂了。”
江晚側讓開,瞥了眼小廚房的煙,又問:“不知阿姐給姐夫燉的什麼湯?”
“人參鹿茸湯,燉了整整一下午。”江華容道,角含著笑,意有所指。
“難怪,香氣如此濃郁,阿姐費心了。”江晚恭維了一句。
“這算什麼,郎君滿意便好。”江華容揚著下頜。
江晚緩緩移開了眼,眼底淡漠,還有半句沒說完。
只是可惜了。
燉的再好也沒用。
姐夫今晚,恐怕沒空喝呢。
等江華容朝著壽春堂的方向去后,江晚心里本就在糾結,此刻再看到江華容的模樣,忽然有些累了,想了想,還是推了長公主那邊,回去換了一裳,借著紅蓮教事去了前院書房。
時候到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是本該是和哥哥的婚期。
是這數月來一切荒唐的起因。
一切也該在今日做個了結。
***
壽春堂
江華容雖在江晚面前趾高氣昂,但實則不過是擺架子罷了。
伯府那邊剛傳來消息,說是林啟明不見了。
沒了林啟明,他們制掣江晚的把柄也就沒了,若是讓知道,一切便完了。
而且,裴時序尚未死,不日便要回來認親。
他雖暫時答應了不會將供出來,但難保不會反悔。
是以江華容這幾日心驚膽戰,生怕江晚知道,又生怕裴時序回來認親。
此外,裴時序給的藥,也遲遲下不了手。
能嫁給陸縉,全賴老太太的青眼,在這府里,老太太對也是極好的。
江華容縱然再心狠,到底還是個人,要親手給幫了這麼多的人下藥,的確下不去手,便這麼一拖再拖,拖到了裴時序給的最后期限。
只是如今,最后的期限也到了。
林啟明依舊沒有下落,為了自保,也顧不得許多了,還是燉了補湯,將藥下在了湯里,端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對完全不設防,一碗湯喝了干凈。
江華容便這麼一邊心懷愧疚,一邊又松了一口氣,替老太太念著經,催睡。
等老太太睡后,為了避免惹人懷疑,江華容立馬又拎著沒摻藥的補湯打算送給陸縉。
正好,已經許久沒同陸縉見過面了。
若是能與他親近一番,自然更好。
***
兩人往前院去的路上,與此同時,一輛馬車,也停在了國公府門前。
長公主正在立雪堂設宴,當看見進來的人時,原本隨意的眼神一怔。
夜蒼茫,了眼,逆著不確定地問:“……你是?”
引介的仆婦想開口解釋,那人卻自己開了口。
裴時序攏了攏白狐大氅,朝長公主行了一禮,角微勾:“回公主的話,我是來同江小娘子相看的。”
長公主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今日的確安排了人來,但姓什麼,倒是忘了,只讓他坐下,然后問:“你姓什麼?”
“裴。”裴時序簡略地道。
長公主哦了一聲,只是看著他的眉眼,忽然想起來一人,心生慨嘆:“我從前邊有個醫,也姓裴,你同,生的倒是像。”
“是麼?”裴時序恭謹地道,“是不是裴絮,‘未若柳絮因風起’的絮?”
“你怎麼知道?”長公主一驚。
“那是我娘。”裴時序很誠實。
“原來你是裴絮的兒子!”長公主驚異更甚,“難怪,我總覺得你同相似。”
只是,再一側目,忽然發覺他同二郎也有幾分相似。
額角頓時有些突突。
長公主又問:“不對,你為何隨母姓?你父親呢,又是誰?”
裴時序正回答。
此時,陸驥正好進了門來。
兩人站在一塊,一句話都不必說,又好似說了一切。
長公主目在他們上轉了轉,手邊的碗,砰然一聲,被拂的墜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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