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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草是否足夠,的確是個問題。
如今所用的軍餉糧草,一大部分是張運的人在籌集,一小部分是夜相府的人在供給。畢竟南楚起來時,夜相府與南宮家打起來,糧草損耗。夜相府并不占主,如今南宮家敗走,撤出南楚,才讓夜相府奪了主,朝廷也勉強穩住局面。但時間太短。能不能供應南楚反撲大魏的糧草,一直追著打去大魏,這個恐怕難。
周顧道:“稍后我書信一封,問問岳父與夜相,看看朝廷如今能調用多糧草?”
謝遠點頭,看著他,“你如今喊岳父,倒是喊的順暢。”
周顧尷尬,“那個,謝伯父……”
“行了,沒不讓你喊。”謝遠對他擺手,“守住黑崖關,什麼都好說,你先回去歇著,別走了,萬一落下病,如何綿延子嗣?”
周顧臉一紅,險些繃不住面皮,立即站起,“謝伯父教訓的是,我這就回去。”
他不再逗留,趕走了。
周顧離開后,謝遠笑罵,“小兔崽子。”
周顧聽話地回到房間,見蘇容已醒來,正在用飯,蘭芝心疼,正在喂,見他回來,蘇容對問:“去哪兒呢?”
“去看了看夜歸雪,還有謝伯父。”周顧挨著坐下,告狀,“被謝伯父給訓了,讓我別跑了。”
他沒好意思往下說那半句“萬一落下病,如何綿延子嗣?”的話。
蘇容點頭,“的確,如今大魏不攻城,是該趁機趕養,別落下病。”
周顧臉紅。
蘇容新鮮地瞧著他,“你臉紅什麼?”
失過多,臉上沒什麼的人,一旦這時候臉紅,十分明顯。
周顧憤,“謝伯伯訓的也是這話。唯恐有礙子嗣。”
蘇容愕然,須臾,大樂,“也沒說錯嘛。”
可比周顧臉皮厚多了,手他的臉,“行了,你快上床休息。”,然后,又對蘭芝手,“你下去歇著吧,我自己來。”
蘭芝也覺得二人打罵俏不適合杵在跟前礙眼,抿著笑著應是,將碗筷遞回給蘇容,趕下去了。
周顧不回床上,反而手奪過碗筷,“來,我喂你,我不累。”
他自詡要比蘇容的傷輕多了,否則也不敢跑。好幾個人為他擋刀擋劍的,他若還躺在床上傷重的起不來,才是廢了。
蘇容見他手地要喂,便依了他,張乖乖等喂。
周顧學著蘭芝的細心,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喂蘇容,同時跟說話,“以前,我總覺得,你喜歡我,沒有我喜歡你多,我死皮賴臉,你于心不忍,后來得知你為了我,放棄了夜歸雪,我才覺得,你喜歡我,也是一樣的。但經此一戰,我總算瞧出來了,你喜歡我,分量實在太重。”
“叨叨什麼呢?怎麼突然有而發了?”蘇容好笑,覺得周顧不是這樣的人啊,這又是了什麼刺激了,提醒他,“你為了我,護著我父王,來南楚后,多次九死一生,你忘了?若說分量,如今也是一樣的,沒太大分別。”
周顧嘆氣,“在戰場上,所有人都護著我,替我擋刀擋劍,夜歸雪差點兒因此丟命。這自然是你讓所有人都覺得,在你心里,我是十分重要的,甚至重過自己的命,才不惜如此。”
蘇容心下恍然,原來是因為夜歸雪,問:“夜歸雪何時醒的?你們說話了?”
周顧點頭,“他躺在床上,不能,喂藥都要靠別人,命是被章大夫與秦楓從鬼門關口拽回來的。比起他,早先我不讓你稱呼他簡稱,實在是小心眼了。”
蘇容笑,“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你若與他一般大度,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周顧一想也是,頓時覺得小心眼也沒什麼不好,他就是放不了手,放不開,生生死死,都要與在一起,他也笑了,“那你還是繼續稱呼他為夜大人吧!”
“行。”蘇容沒意見。
周顧心好了幾分,繼續喂飯。
一碗飯吃下,蘇容漱了口,又用帕子了,剛吃飽,躺不下,覺得有必要好好跟周顧說說話,于是,認真地對周顧說:“初見時,我就覺得你很好,讓我心,后來得知世,又在送你回京那一日遭遇刺殺,臥病在床養傷月余,我反復給自己下定決心,讓自己斷了與你的那點兒念想,你所知道的,當初我進京后登門退婚,你覺得突然,但其實是我自己已跟自己斗爭了一兩個月才下定的決心,早已做了無數次的狠心準備,那時,你乍然接不了,我毀了婚書走出護國公府后,也深覺憾。”
周顧有些愣,看著。
蘇容對他一笑,手握住了他的手,著他指尖說:“后來每次見你,見一次,我心里都細微地如針扎一般的,疼一次,我想強行忽略,但都沒法做到。再后來,你說要陪我來南楚,無論荊棘叢障,你都要陪我試一試,那一瞬間,我就下定了決心,覺得何必呢,何必為難我自己,又為難你,王權寶座,南楚國君,能得到,那我就坐,得不到,就算了,這世上,多人不能兩相悅,而我與你,能夠兩相悅,你走了九十九步,我又何妨不能走那一步?所以,我找夜歸雪,退還了虎符。”
周顧見話沒說完,便靜靜聽著,這是從來沒與他說過的心里話。
蘇容把玩著他指尖,“我這個人,就像陳州說的,缺點一大堆,沒什麼優點,天生要比別人冷冷幾分,但我不想讓你覺得,我不夠喜歡你,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喜歡,也是足夠匹配得上你的喜歡的。”
周顧反手攥指尖,心下,緒一時翻涌,“蘇容……”
蘇容笑,子前傾,靠去他懷里,出一手指,點著他心口說:“所以,周四公子,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是一樣的,如今是兩相悅,將來是夫妻一,不會有誰喜歡誰更多,也不會有誰喜歡誰了。”
周顧啞聲點頭,“好。”
他低頭,索著蘇容的臉,忍不住,尋著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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