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宣站在山腰，看著浩浩的隊伍從眼前路過。

旁邊的小和尚寂空道：“師兄，你確定不要下去嗎？”

趙承宣沒有開口，直到要離開時才道：“你的心不夠靜，回去多抄幾卷經書！”

寂空：關他什麼事，他就是陪他過來的。師父，他要找師父去。

趙承宣腳步不疾不徐，一步步往回走。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該挽留的也挽留不住，不如不見，這樣就很好。

趙承宣回到山上時，東宮的侍也在。

今日是重，他們是來送重糕的。

“府中可好？”趙承宣道。

“一切都好。”小侍道。

以前偌大一個東宮也沒半個主子，都是他們一群奴才大眼瞪小眼的也沒意思。

如今良娣娘娘府，雖殿下自婚第二日離開便再未回府，但東宮好歹也算有個主子了。

蘇良娣人很和氣，有時還會做糕點給他們這些奴才們嘗。大家都很喜歡蘇良娣，連小公主都常常來東宮玩。

“殿下，蘇良娣為您做了兩服，還有驅蚊的藥草。”小侍看著趙承宣的臉說話。

畢竟，太子殿下的服都有專人服飾，里面的里也一樣。

趙承宣臉上看不出喜怒，小侍心里卻是提心吊膽的。

聽到太子說一起放下吧，這才放心。

小侍有心為蘇良娣說兩句好話，但到底還是沒那個膽子。

也是奇怪，太子殿下是出家人，也從未發過脾氣，在東宮時也是極好伺候，可人人都怕他，不敢隨意靠近。

小侍走后，趙承宣打開包袱，里面放著兩淺灰的僧袍，用料也是一般的用料。

這種普通的料子，且又是這般，只怕宮中沒有。

看來，在東宮很得人心，竟能支使得了采買的侍為辦事。

有兩包草藥，不過并未做香囊，而是放了個小小的香爐。

山上這個季節的確還有蚊子，倒是想的周到。

重糕做的很致，想必也是的手藝。

母后喜歡吃糍粑，宮中的廚為了討好，一般重糕也會做糍粑。

趙承宣留了兩塊，剩下的讓寂空拿去分了。

寂空才十一歲，是方丈慧善（唐鈺）在山上撿的孩子，自小在寺里長大。

若真論起來，寂空才是慧善的第一個徒弟，可慧善年紀小，再加上前面有個有佛緣的太子殿下，誰敢把他排在太子之前，命中只能做師弟了。

寂空剛才還有點埋怨師兄無的很，這會兒得了糕點又滿心歡喜了。

寂空沒有忘記師父，特意留了兩塊給師父送去。

“師父，這是東宮送來的糕點，師兄分給我們了，師父嘗嘗？”

寂空雖然在寺中長大，但到底還是個孩子，盼著東宮的人能多來，因為每次都能送不好東西。

但師兄是個不會的，大多都讓他們分了。

今日這個重糕倒是和去年送來的不一樣，不過味道很好。

“東宮來人了？”慧善道。

“是，不過已經走了。”

慧善點了點頭：“你師兄來一趟，為師有事要代他。”

“是！”

太子殿下便是出家多年也是個子高冷的出家人。獨獨對慧善親近些。

慧善猜，大抵是看到寂空便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

所以，平日慧善有事都拍寂空通知。

不久，趙承宣便到了。

“師父！”趙承宣雙手合十行禮。

“今日是重，寂靜你可要下山一趟？”慧善道。

今日不止是重，還是長公主出嫁的日子，想必對宮中來說，不是個好日子。

“寂靜是出家人，下山不利修行。”趙承宣平靜道。

“既如此，也罷，為師今日之后要閉關，寺中一切事務便由你打理了。”

“是，師父！”

……

宮中氣氛不大好，往年的重佳節都有宮宴，今年哪個還敢提。

闕殿里寂靜一片，連秋霜這樣資格老的姑姑也不敢說話。

帝后坐在殿已經一個上午了，兩人都不說話，誰也不敢上前打擾。

趙攸寧是和蘇良娣一起到的，不過蘇良娣并未進去，這個時候也只有攸寧公主敢上前了。

陸瑤看到攸寧想起了攸宜小時，也是這般大小，已經小大人似的坐在旁學著理政務了。

后來，攸寧出生，便將一切政務都給了，那時也才十歲，理起政務已經是有模有樣了。

陸瑤想及此，又覺眼睛酸，可攸寧在呢，這個做母后的自然不能哭。

“母后，攸寧陪著你。”趙攸寧抬頭看著母后。

陸瑤將兒摟進懷里：“攸寧乖，可用過午膳？”

“吃了重糕，攸寧想陪父皇母后一起用。”

“重糕？”糍粑難消化，這種東西攸寧是不能吃的，下人應該不會如此不懂事，讓攸寧吃這些。

“不是糍粑，是蘇姐姐和攸寧一起做的重糕，父皇母后可要嘗嘗？”趙攸寧一臉期待道。

“哦？攸寧會做糕點了？”陸瑤有些驚喜。

“是啊，母后要不要嘗？”

攸寧沒有告訴母后，其實今日早早就起來了，還送了重糕給長姐。

想長姐記得重糕的味道，記得，記得父皇母后。

長姐說過，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