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已經算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但太過深刻的事,總是會深深烙印在心里,時隔經年,還是能想起。
“我年時最好奇的一件事,你知道是什麼嗎?”顧傾城問。
裴月搖了搖頭。
顧傾城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小外甥上,“就是,母親為什麼能和父親以外的男人睡在一起呢。”
裴月的心跳驟然一滯。
“在過去那個年代,很多家族喜歡指腹未婚,我的父親顧縉,和我們的母親上士,就是從出生就定下了婚約,小時候兩人玩的還不錯,但后來,顧縉生了一場大病,變得文文弱弱,在顧家也沒什麼存在,而上士,卻出落得亭亭玉立,又有才華……”
“看不上顧縉了,但迫于家族的力,不得不結這個婚。”
“婚后,自小對順從的顧縉也是被完全拿掌控,哪怕自己已經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依舊是社場上的際花。”
“顧縉是真窩囊啊,他明知很多主與他尋求合作的男人都是打著他妻子的主意,他還是合作了,他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在顧家有了存在,接手了整個顧氏一族,上士就能回心轉意,好好和他過日子。”
“我稍微懂事的年紀,四歲多,發現了上士出軌的事以后,我沒有忍住好奇心,問了顧縉,然后他們名存實亡的婚姻就正式宣告破裂了。”
“上士是過錯方,還侮了上家的名聲,上家收回了的嫁妝,在顧家也是凈出戶,但我,卻判給了。”
“的相好,接不了我,就把我棄在了街上,等待著,我被什麼人給領走,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追求新的自由人生了。”
“可我沒有丟失,我們的外婆找回了我,同時,也不恨我了,因為懷孕了,懷了你……算了日子,是相好的孩子。”
聽到這里,裴月用力吞了口口水。
突然懂得了顧傾城為什麼會上嬑那麼冷漠。
哥哥要比更慘,被拋棄的時候,才呱呱墜地,什麼都不知道,等懂事了,就收獲的是溫心和裴松源的。
而懂事的哥哥在意識到被母親拋棄時,該是何種絕的心呢。
顧傾城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小伊伊的臉蛋,“但懷孕到后期后,心又不好了,的相好突然不信那是他的孩子,要拿掉……任憑如何證明,都堅決地不要。”
“但上士那個時候的并不好,拿走孩子,可能會導致不能生育的后果,所以孩子,必須得生。”
“然后窩囊且天真的顧縉就出現了,細致微的照顧著上士。的相好不信你是他親骨的這回事,卻了顧縉生活里的,他那是他的孩子。”
“上嬑是他從小到大的人,如果人能為他生一兒一,他的人生也能圓滿。”
“終于等到十月懷胎到了時間,上士一朝分娩,那一天是我和顧縉最開心的時刻,你剛出生啊……”
顧傾城繼續看著小伊伊,“可比小伊伊可多了,又白又可,顧縉激的落淚,因為你和我剛出生的樣子,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上士產后虛弱,就是我和顧縉,還有當年家里的保姆一起守著你,但我們只守了你三天。”
“第四天上士要出院,我跟著顧縉回家收拾,再回來,你不見了,顧縉坐在你睡過的嬰兒床前,哭了很久,但上士卻一滴淚都沒掉。”
“我問,妹妹哪里去了,不告訴我,后來顧縉不哭了,才說,妹妹夭折了,去天堂了。”
話到此,顧傾城的結滾了滾,略有哽。
他把目看向裴月,手去裴月那張和自己很像的臉,一行清淚從眼尾落,“那天,上士跟著的相好走了,我和顧縉把你剛出生用的那些東西,帶了回來。”
“后來顧縉再也不回家,天泡在工作上,而我不太能習慣孤獨,從恨上士到變得想,去找外婆,去找舅舅,希他們能帶我見見上士……”
“可等來的是,又懷孕,照顧不了我的消息。”
看著顧傾城的眼淚,裴月的淚腺也突然酸,眼淚蓄在了眼眶里。
還記得第一次見顧傾城的樣子。
那麼麗的一個男人,桀驁凌然,但對卻溫。
也記得自己莫名其妙做夢夢見了他。
心慌意,控制不住的哭泣。
顧傾城揩走鼻梁上的淚,又說:“奕安,有印象嗎?”
裴月的眸又瞪大,“他難道就是……”
顧傾城閉眸點了點頭,“你說,上士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你說涼薄,真的很涼薄,為了自己更好的未來,為了的,我,你,拋棄的狠心又果斷,沒有一猶豫。”
“可你說涼薄,但給了奕安最好的,并把畢生所學全部教給了他。”
“哥哥人很爛,”顧傾城麗的眼眸里已然是一片薄霧,臉上的笑意啊,太過心酸,“可咱們的那位弟弟,卻像個天使一樣。”
裴月也哭了,抬手去顧傾城的淚,“不是,不是……哥哥很好。”
這時候,席硯琛回來了。
正好聽見裴月的哭音。
他停頓在門口,沒有進去。
顧傾城也去的眼淚,“可能硯琛還沒對你說過,就是我和他,其實認識很久了,但我們遇到過一件事,有過幾年不聯系。”
裴月吸吸鼻子,“真的嗎?”
“他啊。”說起席硯琛,顧傾城的聲音更溫潤了幾分,“讓我在他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他比我更慘一點。”
“最初,就像是想彌補過去的自己,我對他好,后來就有了很好的……”
裴月問,“那怎麼又不聯系了呢。”
一說這個,顧傾城緩了口氣,抓了下頭發,有點于說出口。
然后,席硯琛帶著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當初呢,我喜歡的小姑娘和他很像,但是接近不到,又想的厲害……后來還到他墜海出事,我看著他那張臉,就有點頭昏,把他當我的小姑娘親了下。”
裴月一愣,顧傾城面紅耳赤的從床上一個激靈坐起。
席硯琛也走了進來,繼續道,“他……就以為我喜歡他。”
“……”
空氣安靜了一瞬,裴月“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了。
顧傾城下地,和席硯琛拉扯著領口,最后跌在了床尾。
好在這張床夠大,有兩米五的寬度,不至于誤傷裴月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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