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把車子開得飛快。
他是那麼的想要見到薄煙,是那麼的迫不及待。
因為他知道了過去的一切,知道了所有的真相,知道了薄煙的善良,也知道薄煙曾經到底有多他,為他付出了什麼,又承了多。
那個傻人,要是換別人,早早就離開了他,可是等了多年,盼了多年,每晚每晚都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等待一個總不回家的男人。
可他從來就沒有珍惜過的好,的熱烈,的付出。
真傻啊,傻得讓他心疼,傻得讓他疚和自責,讓他覺得自己死不足惜,不配得到的,更配不上的真誠。
可是薄煙,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一次,你不要再等我了。
這一次,換我奔向你,好不好?
換我來等你,好不好?
他把車速已經開到了最快,但仍舊覺得不夠,希快一點,再快一點,那麼,他就能夠早一些看到了。
只有看到,他才會覺得安心。
只有,才能平他心所有不好的緒。
原本快一個小時的路程,他生生了一半。
他故意沒有提前給打電話,讓先下樓,因為這一次,他決心要等,而不是再讓等了。
所以,車子停在了地下車庫,他才撥通了的電話,“薄煙,我到了,你下來吧。”
“這麼快呀?”薄煙稍稍有些驚訝。
他嗯了一聲,“我等你。”
“好,那我馬上下來。”掛斷電話之前,他還聽到了火急火燎往外跑的腳步聲,還有和的好姐妹打招呼,“甜甜,薇薇,陸北宸他來接我了,我先走了哦,改天再來陪你們。”
“煙兒,你跑那麼快干什麼,慢點。”
電話就在這時候中斷,不過短短兩分鐘的時間,他便從落下的車窗里,看到了薄煙挎著斜挎包,一路小跑過來的影。
的一頭卷發扎了馬尾,奔向他而來,這一瞬間的景象,讓陸北宸神恍惚,仿佛看到了學生時代的薄煙。
那時候,十幾歲的背著書包,看到他的時候,也是這樣朝他揮了揮手,他陸北宸,然后帶著甜甜的笑容,往他的方向跑過來。
笑起來的時候,最是好看了,杏眸彎彎,左頰酒窩淺淺,一如現在。
直接跑到了副駕駛,拉開車門坐了進來,稍稍有些抱怨,但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仿佛只要他肯來接,對于來說,就是一件特別值得開心的事。
他終于按捺不住,心中那種發瘋一樣的思念,徹底將他擊垮,在上車的第一時間,就直接手抱住了,牢牢的抱著。
好像是稀世珍寶,只要稍微一松懈,就會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北宸,你怎麼了,勒得我好疼。”薄煙難的說,“唔,我覺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男人的力道總是在有些時候,沒輕沒重的,直到薄煙喊疼,陸北宸這才稍微回過神來,終于松了松力道,但仍舊沒有放開薄煙。
他舍不得放,他想要這樣抱一輩子,珍惜一輩子,上悉的味道,淡淡的香,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平他不安的緒,讓他不那麼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薄煙,我很想你,很想這樣抱抱你。”
“你別,讓我就這樣抱抱,好嗎?”
薄煙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陸北宸,你是不是喝酒了,上的酒味好重,而且說話都好奇怪。”
“是喝了酒,有點醉意。”他喝得不,上的酒味自己聞不到,但換別人,肯定是能聞到的。
況且薄煙都這樣說了,他也沒必要扯謊,“但薄煙,我說的話并不奇怪,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薄煙,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你了,求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他卑微的奢求,薄煙笑了,“看來,你是真喝醉了,我沒說要離開你啊,傻不傻的。”
在這一秒,陸北宸終于也笑了,“嗯,不離開,永遠不離開。”
薄煙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抱了,回家吧,回家再抱。”
“嗯,回家。”這會兒薄煙說什麼,他都順著薄煙,只要薄煙能夠高興,他愿意用任何條件去換取。
就在陸北宸松開了薄煙,準備發車子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薄煙的聲音,“等等。”
陸北宸下意識的停下了作,“怎麼了?”
“你喝了酒,怎麼能開車呢,讓我來吧。”說完,薄煙便已經推開車門,率先下車了。
陸北宸也乖乖的照辦,下車坐到了副駕駛,和薄煙調換了位置,看著薄煙嫻的開車,把車子開出了地下停車庫。
窗外夜綺麗,路上車水馬龍,四周全是高樓大廈,街頭人來人往,城市的繁華,在這個點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薄煙的聲音,還是耳邊數落,“陸北宸,你肯定是開車來的吧,不是我說你,陸北宸,喝了酒怎麼能開車呢,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
“外面那麼多代駕,你還有司機,干嘛偏要酒駕呢,我警告你哦,以后不許再這樣了,否則,我就不理你了,也不接和你在一起,我氣死你,誰讓你這麼沒有安全意識。”
“嗯。”陸北宸配合的點了點頭,“你罵得對,我的確該罵,但放心,你都警告我了,我以后自然不敢再犯,就是再借我一百二十個膽子,我都不敢,不會再讓你擔心我了,好嗎?”
陸北宸真誠的樣子,讓薄煙滿意的哼哼兩聲,“這還差不多。”
說完,薄煙便專心致志的開車了,陸北宸坐在副駕駛,窗外的線照了進來,他看著薄煙的側臉,一時間都舍不得移開視線,就這樣直白的看著。
他才想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坐薄煙開的車,坐在的副駕駛上,其實薄煙在什麼時候考的駕照,他都不知道,因為那時候,他們的關系剛剛變得很差,他故意不去關心的一切。
但他記得,最初他考駕照的時候,陪過他兩天,吐槽說真麻煩,他拿到駕照的第一天,便開了家里面的車,帶著出去兜風。
說,坐他的車真舒服,不用開車真,說,以后才不要考駕照,這麼麻煩的事,他一個人做就好了,犯不著再多加一個。
他問,“那你以后要用車,怎麼辦?”
笑瞇瞇道,“那你來接我不就行了嗎,陸北宸,我有你就夠了,大不了,我委屈自己一下唄,嫁給你當老婆,然后一輩子都坐你的車,這樣我自己就省事多了。”
說得那樣自然而然,好似以后他們就一定會和說的那樣發展下去,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未來他會隨隨到,替開一輩子的車,當一輩子的專屬司機。
他當時聽到這話,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冷冰冰道,“長得不,想得倒是的,勸你一句,不要異想天開。”
“我就喜歡異常天開,怎麼啦?”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沖他做了個鬼臉,“陸北宸呀陸北宸,你這輩子遇上我,算是栽了。”
當時他想,他的確是栽了,栽在了的手里,因為他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
但最后,在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直到今日,他才終于明白,原來到頭來,栽的是他自己。
薄煙若是沒有遇到自己,后面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承那麼多的痛苦,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苦苦煎熬,生不如死。
這些苦難,全是他帶給的。
十幾歲的陸北宸以為自己將來,一定會帶給薄煙幸福,卻沒想到,恰恰相反。
他親手將單純好的,推了懸崖,萬劫不復。
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在今天得知真相,聽到錄音里,薄煙痛苦的哀嚎,到底有多后悔。
如果一切能重來,他一定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他一定會去挽救那段不堪的過去,要讓薄煙知道什麼是幸福,并且百倍千倍的去幸福。
但最可悲的是,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后悔藥賣,他也回不到過去,只能用余生的每一天,去贖自己犯下的罪孽。
無比慶幸的是,薄煙忘記了,他還有贖罪的機會。
“薄煙……”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沙啞而哽咽,“對不起……”
“嗯?”薄煙在專心開車,似乎沒有聽清楚,“你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
“騙人,我剛剛明明聽到了。”
“我說,第一次坐人開的車,覺不錯。”
薄煙不敢相信,“是嗎?怎麼這話,沒什麼可信度呢。”
“真的,我沒必要騙你。”這點,陸北宸還真沒有撒謊,末了,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媽除外。”
“哈哈!!”薄煙聽到后,心大好,開心的笑出了聲來,“那你可有福氣了,以后你有的是時間坐。”
“能遇到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干嘛,突然這樣麻?”
沒有麻,說的都是真心話。
的確,他遇上了薄煙,他覺得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可惜薄煙遇上他,則是恰恰相反,到了八百輩子的霉了。
過去的太慘痛,只愿余生的每一天,都開心幸福,平安喜樂。
那麼,他便心滿意足。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宋小姐的事,你已經理好了嗎?”
“理好了,你放心薄煙,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出現在你面前,也沒有機會再傷害你分毫了,我向你保證。”
“那,你做好和我過一輩子的打算了嗎?”
他當然做好了,并且求之不得,“你呢?薄煙?”
“現在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障礙,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做好了和我一輩子的準備了嗎?”
薄煙微微歪著頭,沖著他淺淺一笑,“這個嘛,我還需要考慮考慮。”
“要是你以后表現得好的話,說不定,我還真就有這個想法了。”
“所以,革命還未功,同志還需努力。”
說完,薄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燦爛。
陸北宸著,一臉認真道,“放心,我會努力的。”
“這一次,一定不再讓你失。”
薄煙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相信你。”
經歷過這一晚,兩個人的關系似乎更好了,也越來越離不開彼此,每天在家里膩歪就算了,結果到了公司里,也不見收斂。
陸北宸簡直可以說是用命在對薄煙好,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薄煙,公司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
所以這段時間,大家茶語飯后討論的,都是他們倆,走到哪里,都有羨慕的聲音傳來,“啊,我的天,我真的好羨慕薄小姐啊,能得到陸總這樣毫無保留的付出和疼。”
“而且,他們兩個的好好,就算隔了老遠,我都覺得他們之間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好甜好甜的呢。”
“唔,就是就是,我也想要談甜甜的,可惜了,我怎麼就遇不到陸總這樣的人呢,一旦真正認定了誰,就是一輩子。”
“陸總以前走了不彎路,也是直到這些年才認清了自己的心意,要不然,他當年和薄大小姐也不會離婚。”
“說起來,這都要怪宋芊芊,呸,都是因為宋芊芊那朵白蓮花演技太好,蒙騙了我們陸總,要不然,咱們陸總早就和薄小姐甜甜了,哪里能等到今天?”
“希陸總和薄小姐的一輩子都這麼好,對于我們這群打工人來說,都是有好的,至,陸總再也沒有甩臉子,或者發脾氣給我們看了,和薄小姐一起后,他連格都變得溫和起來了。”
“沒錯沒錯,看到我們這些員工,都會主打招呼呢,以前我們整天擔驚怕,現在再也不用了,陸總萬歲,薄大小姐萬歲!!”
“你說,咱們陸總啥時候和薄大小姐求婚呀,我希是越快越好,求婚功后,結婚不就順理章了嗎,我想參加他們的婚禮。”
這句話一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就連不遠的陸北宸聽到,都不自覺的止住了腳步,里默念著這兩個字,“求婚?”
對了,求婚,他怎麼忘記了這茬。
他口口聲聲要薄煙再嫁給他一次,可是,他卻沒有求婚,這換是哪個人得了?
何慕說過,人天生喜歡浪漫,他以前沒有對薄煙浪漫過,現在更是應該加倍補回來才對。
他要彌補薄煙的,太多太多。
于是,當天他便找到了何慕,替他出謀劃策。
他不想僅僅是普普通通的求婚,他想要給薄煙一個驚喜,所以就得策劃一場特別的求婚儀式才對。
“求婚?”何慕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笑了,“我說老陸啊,你怎麼也搞這出了,你不是最討厭搞這些形式的東西了嗎?”
“當初你和薄煙結婚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上心,甚至連一場婚禮都沒有準備,就那樣領證就算了,連家都不肯回,那時候,薄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都盼不回你。”
“怎麼現在你吃回頭草,反倒吃得這麼不同尋常了?這真是讓人費解,你心里裝的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總之我這個正常人難以理解。”
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就是因為以前很多東西沒有給薄煙,而是草草了事,現在他更要用心的去準備,去彌補才對,“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是你出謀劃策的,不是讓你說這些風涼話。”
“我說什麼風涼話了,我看是你自己當初對薄煙不好,做賊心虛了吧。”何慕哈哈大笑,“說實在的,當年你多薄,沒想到,還會有今天啊。”
“最近因為薄煙,老陸你真的變了太多,不出來喝酒,也不出來際什麼的,一心就陪在薄煙邊鞍前馬后,生怕半點冷落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都被你直接拋到了九霄云外。”
“這會兒好不容易想起我們來,我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終于也知道空陪陪兄弟,結果不曾想,你這一來,開口就是問求婚的事,說到底,還是因為薄煙。”
“我們這群兄弟,看來是不重要咯。”他嘆了口氣,“唉,失寵了失寵了,對吧,顧琛。”
一旁坐著的顧琛,埋頭喝了一口悶酒,什麼都沒有說,只有鏡片下的那雙眼睛,著幽深。
最近,陸北宸和薄煙的越來越好,他也是知道的。
說實話,他想要祝福,想要他們好,可替他們高興的話,他是一句都說不出來,替他們高興的事,也是一件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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