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拍賣行的貨品賣給誰都可以,絕不賣給華國的高家庭。”這樣一條規矩,也是避免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或者,回去后這些人有權有勢,又有證人口述,在網絡上過度曝后,就不利于這邊的地下行業的發展。
“傅,別以為我們上邊沒人,你用假份就能蒙混過關,京城傅家的公子哥,能來這種窮鄉僻壤的地兒干什麼,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去清福吧。”
沒想到,份這麼快就暴了,看來,這些人當真不簡單,傅南笙的眉頭,微微一皺,耳邊,對方的聲音還在繼續,似乎是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麼。
“當然不簡單,不是說了嗎,我們上邊也有人,還有別忘了,這是哪里,這里可是緬北,不是你的京城,你們的手得再長,也就能過來一點而已,控制不了整個緬北。”
“緬北,還是我們說了算,今天,你自己走可以,把你懷里的人留下,我們讓你平安走出這片土地,要不然,可別怪我們不按規矩辦事。”
到最后,對方已然放下了狠話,他后的人見狀,立刻持槍,子彈上膛,“傅,你帶人先走,我們拼死也會護送你們離開的。”
“看來,你們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拍賣行負責人終于卸下了假面,出了狠的真面目,“京城來的臭小子,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是走,還是不走?”
“如果我說,我一定要帶走呢。”面對這樣的大場面,傅南笙也毫無畏懼,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寫滿了堅定。
“那就一個都走不了。”負責人比了個手勢,傅南笙也掏了槍,今天,要麼他把薄煙帶走,要麼一起葬在這里,總之,他不會留下薄煙一個人在這里罪,生不如死的。
眼見,一場惡戰在所難免的時候,“等等!!”
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卻也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站出來說話了,“先別開打,我倒是有個雙贏的辦法,你們想不想聽?”
“顧老,你別出來瞎湊熱鬧了。”負責人有些無奈道,“我們現在已經夠了。”
“誒,這怎麼瞎湊熱鬧,我這是在幫你們,難道你有錢不想賺啦?”
顧老笑呵呵的說,“這拍賣行,有條很特別的規矩,只不過這條規矩,從來都沒有人用過,因為太不劃算了,簡直就是冤大頭才干的。”
“所以不知道年輕人,你敢不敢賭一把?”
這話,是對傅南笙說的,傅南笙道,“老先生,您請講。”
“用十個億,換一次賭博的機會,但是……”說到這里,顧老故意頓了頓,搖了搖食指,“不是賭錢哦,是賭命。”
“俄羅斯轉盤,你聽說過這個游戲吧?”
顧老這麼一說,周圍一陣唏噓,俄羅斯轉盤??
在緬北這地方,窮人為了錢,玩這個游戲的比比皆是,多為了幾百萬緬幣,和別人玩俄羅斯轉盤丟命的,大概數都數不清了吧。
但這傅,剛才他們看熱鬧也聽了個大概,華國高家庭出來的孩子,并且出手闊綽,也不差錢,關鍵是,現在還要自己十個億人名幣玩這個游戲,為了個人劃算嗎?
畢竟丟命的機會太大了,哪怕不管輸贏,都能換來個機會,可是什麼能比他的命值錢呢,所以這麼多年來,從未有冤大頭去嘗試過,這傅該不會為第一個冤大頭吧?
但是,傅這一群人,是肯定贏不了的,他們拍賣行背后勢力大著呢,哪怕就是打死了拍賣行里面的所有馬仔,外面立刻就有一大堆人手持ak圍上來,突突一頓掃。
所以剛剛,負責人才敢說出那就一個人都走不了這樣的話,這可不是什麼吹牛的大話,而是已經注定的結局。
這樣想來,顧老的辦法,的確是他想要帶走那人的唯一的生機,只要他決定賭了,并且負責人同意了,不管生死,他在游戲之前,都能提出一個要求。”
“要求不過分,拍賣行能達到的,必定答應下來。
就目前放人這種事,便算是小事一樁,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真的要用命去賭嗎?耳邊,顧老的話,還在繼續,“一共三,槍有六顆彈孔。”
“第一,一顆子彈,第二兩顆,第三,三顆,很簡單的,三玩下來,如果你還能活著,就能帶你的人離開。”
“哪怕你不幸死在了這里,你的手下也可以帶走,并且拍賣行的人會遵守規定,不會為難和你的人,更不會背后使絆子。”
“你放心,這家拍賣行名聲在外,靠的就是守規矩,所以,年輕人,你要想清楚,如果賭的話,你活下來的機會,連一半都不到,但這確是你唯一的機會。”
就在眾人覺得,男人聽了這話后,應該不會干這麼冤大頭的事吧,畢竟誰不想活命呢?與此同時,他們聽到了男人想都沒想,便口而出的聲音,“我賭。”
沒有一猶豫,讓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差沒有豎起大拇指,敬他一句真漢子。
這個答案,似乎在顧老的預料之中,他看向負責人,“他決定了賭,條件是帶走這個人,你怎麼說?”
負責人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他命能有多大,賭!!”
傅南笙言簡意亥,“拿槍來!!”
他沒有一畏懼,因為他來之前了解過這家拍賣行。
拍賣行的老板不簡單,而且本來上面就有人,但靠的卻是守信譽聞名緬北的,大家都是信任這家拍賣行,才經常過來關照,畢竟在這里,可比別家有安全多了。
現在負責人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他不是沒想過闖,但這里是緬北,不是國,地方勢力本不聽政府,而且軍火走私嚴重,尤其是這種地方,雇傭兵和武自然不了,他想安然出去,難于上青天。
他自己死了無所謂,甚至無路可走,他寧愿和薄煙一起葬于此,也不會看著被糟蹋,或者留下折磨,但是有了帶薄煙離開的辦法,他能不去賭嗎?
至現在,無論他是生是死,薄煙都能離開,對于他來說,其實不算是賭了,而是最好的選擇,只不過,他后的人無法接,“傅,萬萬不可。”
“先生代過,我們一定會護你周全,你斷不能去涉嫌,我們跟他們拼了,你帶人離開。”
薄煙的命是命,這些人的命也是命,他一個人就能搞定的事,犯不著連累這些無辜的,“我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勸我。”
“可是傅……”
“沒有可是。”他打斷了那些人的話,“我哥要是怪罪下來,你們就說,是我一意孤行,你們無法阻攔,況且,事實本就如此。”
薄煙每天注了藥,整個人渾渾噩噩,腦子清醒的時候很,所以先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只是,這個夢也太長,太真實了一點。
看到傅南笙把給了手下的人,然后立刻有人拿了槍上來,給了負責人,對方迅速將一顆子彈裝進彈孔里,快速轉彈夾,給他,“請。”
傅南笙接過槍,對著自己的太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吧嗒”一聲,這次的彈夾是空的,六分之五的生機很大。
然后,是第二次,三分之二的生機,他同樣沒事。
“哼,命大,但是最后一次,可不一定這麼幸運了。”當負責人冷哼一聲,上了三顆子彈,給傅南笙的時候。
當傅南笙再次接過手槍,對準自己太的時候,這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這不是夢,這本不是夢,這就是現實。
傅南笙來了,來救他了,可是現在,也許立刻就要死在這里,死在的面前了。
他過來了兩次,但是越是這樣,越代表現在面臨的危險,幸福之神,不會一直眷顧一個人了,他已經用掉了兩次的運氣,現在還會有第三次嗎?
“不要,傅南笙,不要!!”張的出了聲,試圖阻止傅南笙。
傅南笙在聽到的聲音后,手微微僵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看向了。
四目相對的同時,看到了他沖他微微一笑,一雙桃花眼彎彎的,似乎為了安他,他說,“薄煙,別怕,你可以回家了。”
然后,似乎怕嚇到他,選擇了轉過,下一秒,手指已然放在了扳機。
周圍的人個個屏氣凝神,氣氛張到了極致。
傅南笙扣下扳機的同時,瞪大眼,滿目驚恐,歇斯底里,“不——”
一槍下去,所有人都目不轉睛,一不,包括傅南笙。
薄煙發瘋一樣掙扎著,想要奔赴他的邊,“傅南笙,傅南笙!!”
“你別死,傅南笙你別死!!”
他不想要死,終于掙了,跌跌撞撞的撲上去,這時候,立著一不的人轉過來,一雙桃花眼彎了彎,“我沒事。”
薄煙看到這張悉的臉,悉的笑容,一種難以言語的覺涌上心頭,瞬間捂住,淚如雨下,“傅南笙,你個混蛋,你嚇死我了!!”
是真的害怕了,害怕他死在的面前,害怕再也看不到,實在太害怕了,好在老天爺眷顧他們,讓他們都活了下來。
以前的恨意,似乎在這一秒,真的不重要了,至在傅南笙的心里,他從未想過要傷害,他和陸北宸,終究是不一樣的。
“傅南笙!!”哭著喊著他的名字,最后撲在了他的懷里,兩個人相擁。
“啪啪啪啪!!”周圍響起了鼓掌聲,顧老走過來,笑瞇瞇道,“恭喜你啊,年輕人,你運氣不錯。”
“薄煙,你先等等我。”掉的眼淚后,他和顧老說完謝謝,看向了拍賣行的負責人,“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那人冷哼,臉奇差無比,“算你好運。”
好在,多賺了十個億,要不然真是憋屈,“只不過,你的運氣在這里用完了,接下來,恐怕得小心點了,都走吧,散了散了。”
“太好了,傅,你沒事,人我們也可以帶走了。”旁的人高興的說。
傅南笙也高興,因為,他的薄煙似乎回來了,他一把將薄煙攔腰抱起,“薄煙,我帶你回家。”
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流著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足足好幾秒,才沙啞著開口,“傅南笙,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你現在虛,別鬧。”
“可是,我覺我已經很久沒走過路了,我想走走。”現在這樣,太沒有真實了,想到真實,才能給更多的安全。
看這可憐的樣子,傅南笙哪里舍得拒絕,“好吧。”
“不過薄煙,你要乖乖待在我邊。”
薄煙乖乖的點了點頭,腳步虛,卻強撐著,一步一步往前走,這種覺,讓覺得很真實,也很踏實,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真的獲救了,是傅南笙救了,他們現在要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家,“好。”
一路走出賭場,前面是黑市,魚龍混雜,要走出這段路,才能開上車,這里面,車都是停不進來的。
傅南笙放慢腳步,和薄煙走在一起,角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連走在黑市上,都覺得幸福。
薄煙也終于一掃霾,走在他邊的時候,渾都輕松了,看到了傅南笙的手,突然很想去牽一牽,手指,也微微有了行,就在這時候,“薄煙——”
尖銳的聲音,刺耳極了。
黑漆漆的槍,已經對準了,“你去死吧。”
薄煙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又急又響的一聲,“薄煙——”
邊的人已經撲在了的上,抱住了。
與此同時,“嘭嘭嘭,嘭嘭嘭——”
槍聲不斷響起,伴隨著男人痛苦的悶哼。
“傅,傅!!”
“哈哈,哈哈哈!!”人囂張的大笑,“死了,全死了,都死了我!!”
“嘭嘭嘭!!”這槍是周圍的人開的,似乎是殺了之前開槍的人。
但薄煙已經顧不上了,因為男人倒在了的上,那麼沉的力道,得快不過氣來,的上,被鮮染紅,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傅南笙……”
機械的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他的名字,可對方卻沒有毫的回應。
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只知道,全都是麻木的,整個人都麻木到無法彈,甚至無法思考,腦子和全的所有細胞,都在這時候死機了一般,本無法運轉。
直到有人上來,喊著傅,將他從的上抬起,看到了,好多,從他的里涌出來,上涌出來,如同潺潺不斷的小溪一樣,將他的全都染了。
這一瞬,的整個世界,都仿佛陷了一片死寂,什麼聲音都聽不見,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也是混到看不清。
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先前的三槍下來,他都僥幸活過來了,現在眼見他們就要離開了,離開緬北,一起回到國,但為什麼,他卻在這時候倒下了?
那麼多的,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止,而他雙眸閉,看上去完全沒有半點生命跡象,不會這樣的,一定是夢,只有做夢,才會這樣離奇。
薄煙,醒過來啊,你快醒過來,這是噩夢,你不要陷夢魘之中,傅南笙還在云城好好的,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怎麼會中槍,你快醒過來啊!!
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都醒不來,被困在這噩夢里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整個人都是傻的,連傅南笙是怎麼送到醫院的,自己是怎麼跟著去的,都一無所知。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邊站了個陌生的男人,西裝革履,卻風塵仆仆,那人拽著的胳膊,將丟到了重癥室。
傅南笙就躺在那里,渾滿管道,似乎早已千創萬孔,臉蒼白到沒有一點活人的跡象,男人的聲音又狠又冷,“去,到他的邊去。”
“去和他說話,去醒他。”
薄煙就這樣推到了他的床邊,他不敢相信,這是傅南笙,他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現在卻狼狽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說的實在太多太多了,他們大半年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可是現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麼說了,更不知道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