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最壞的,不過是吃不到飯,糧食無收……”
人聲音頓住,許久之后,才緩慢沉重。
“可是我們一起走過了那麼多的地方,見到了那麼多的慘狀,這些慘狀若是天災便罷了,可它們全是人禍……”
“越是看得多,我就越是無力,越是心里明白,我就越是痛苦,夜璟辰,我看到那些人在地上蠕,看到河流中的白骨皚皚,我心底很痛,卻無能為力。”
說到此,楚云歌聲音已經哽咽抖,極力抑制著不讓自己落淚,可是在夜璟辰用手抓住的肩膀時,再忍不住,眼淚止不住的下落。
夜璟辰就這樣抱著,聲音平靜:“哭吧。”
于是楚云歌嚎啕大哭,這是從未表的脆弱的一面,更是旁人不曾見過的。
哭聲逐漸停下,楚云歌小聲噎,夜璟辰輕輕拍著的肩膀,像是哄小孩一般。
楚云歌哭累了,昏昏睡,在模糊之中,的耳邊傳來男人聲音:“我會一直在你邊,我們一起改變,改變這些慘狀。”
這一覺睡得太沉,楚云歌睡了整整半天一夜,等到清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模模糊糊的了眼睛,想要睜開,卻發現有些僵。
從床上起來,著走到窗邊,表嫂心的給放了半塊銅鏡,上面有些灰塵。
用手了,舉起來看到銅鏡中的自己后,被嚇了一大跳。
原本水汪漂亮的眼睛腫的恐怖,現在只剩下一條細細的,在致的臉蛋上格外違和。
楚云歌在原地愣了一瞬,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哭了許久。
無奈嘆氣,準備頂著兩個紅腫的眼睛出去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音。
“云歌,你醒了嗎?”
楚云歌走到門前,將房門拉開一條空隙。
“醒了。”
本來以為顧絮看到的眼睛會有些驚訝,誰知人很坦然的進來,將手上的水盆給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剛剛從山上打回來的泉水,你快用手帕浸敷敷眼睛。”
說著,將盆里的手帕擰出來,拉著楚云歌走到床邊,十分輕的敷到了的眼睛上。
冰涼的剎那間散開,原本腫痛的眼睛緩解不,舒服的嘆了一聲,拉住了顧絮的手。
“這山泉水是從哪里來的,我們昨天出去,似乎沒有看到哪里有泉水。”
“是璟王殿下清晨就出去,然后快馬加鞭回來,放在銅中盛著,一直等你醒。”
這話說完,顧絮手將眼睛上的帕子給取了下來,抿著,回想起自己昨天在夜璟辰懷里痛哭流涕的模樣。
目不經意的轉移到水盆里的手帕上,這手帕明顯不是男人的東西,上面繡的圖案很。角落里有一個小小的“歌”字。
這是的手帕?
在丞相府時,的一切配飾都由丞相夫人安排的妥妥帖帖,且也不在乎這些,所以就會隨便扔,這男人是把扔的手帕撿回來隨攜帶了?
楚云歌沒忍住笑了一聲,小聲嘟囔一句:“真笨。”
顧絮繼續給敷眼睛,楚云歌腦海里閃過許多場景,手指了,出聲道:“阿絮,你昨日……和沈越是怎麼爭執起來的。”
聽到這話,顧絮的嚨一,好在此刻楚云歌蒙著眼睛,看不到的作。
“沒什麼……”
緩慢出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
“沈越擔心你,想要進來看看你,我想讓你多休息一陣,就攔住了他,然后就多說了幾句。”
說的云淡風輕,可楚云歌心里總有個聲音在告訴,事并非是顧絮說的這麼簡單。
沈越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了不……
好在昨日回來的早,今日眼睛雖然有些腫,但敷過后很快就消腫。
楚云歌和顧絮從房間里出來時,院子里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
只見夜璟辰帶過來的士兵都在做著木工,一個個手上拿著工,將木頭弄大大小小不同的木板。
還有人躺在上面,像是在測試大小。
愣了,下意識詢問道:“這是在干什麼?”
“剛剛好,比之前省力多了。”
還不等顧絮回應,拐角就傳來沈越表哥的笑聲。
抬腳過去,只見木板被改造了一個低低的小車,表哥半躺半坐在上方,毫不費力的向前行駛。
楚云歌驚了,眨了眨眼睛,愣在原地。
表哥發現,連忙推著小木車過來。
表嫂和姨母也跟著一起過來,二人喜出外,直接就要朝著楚云歌跪下來。
“唉,你們干什麼,快起來。”
楚云歌一把將人從地上拽起來,滿臉寫著疑。
“多謝楚小姐,多謝璟王殿下,要不是你們,我丈夫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再活。”
表嫂眼眶中有些熱淚,抓著楚云歌的手,聲音抖非常。
可楚云歌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正懵之時,去倒水的顧絮過來。
“今天早上王爺去找山泉水時,發現了一片上好的樹木,他回來之后就畫了一個圖紙,讓人按照圖紙上的模樣做出小車,說是能夠幫助無力的人行駛。”
朝著表哥下的小車指了指。
“這是第一個,王爺說這只是試用品,要怎麼改,什麼地方還要加進,還需要你起來之后再定奪。”
此刻,楚云歌心里有些說不出的覺,已經不記得昨天夜璟辰在的耳邊說了什麼,可是男人的所作所為,哪怕不說,也明白。
看著表嫂和姨母激的表,以及表哥發自心的微笑,楚云歌用手指了服。
哪怕不能將所有的蛀蟲和鏟除干凈,哪怕有許多惡劣的事還沒被他們發現,起碼現在,他們應該竭盡全力去理所遇到的景。
“圖紙在哪,我先看看。”
打起神,再也沒有了昨天回來時的頹廢,反而再次神采奕奕。
顧絮見這般,也高興了幾分,連忙說道:“圖紙我這里還沒有,王爺出去了,等會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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