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馬車里再沒了聲音，丞相夫人面從容，心底卻是驚濤駭浪。

在印象之中，夜璟辰從來都是殺伐果斷的冷漠格，如今竟然能如此真誠的說出這種話來，甚至還有些懇求意味。

開始懷疑，自己和丞相的決定，正確與否。

楚云歌同沈越一起回鄉下在路上遇難，也確實是他千里迢迢趕去，雖然不知當時場景，但也能想到有多麼兇險。

“璟王殿下，這事……不是我能做主。”

最終，丞相夫人還是決定再考量一番，畢竟沈越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到底是不同的。

就在夜璟辰拱手，準備從馬車上離開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傳來，隨即是公公那尖銳又迅速的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還請王爺和楚小姐留步！”

聽到這話，馬車瞬間停了下來，在馬背上的楚云歌更是回頭去看，只見三兩個太監朝著此狂奔而來，大概是太過著急，連帽子都歪了。

夜璟辰徑直從馬車上下來，等到幾人趕到跟前時，已經在地上站穩。

“什麼事？”

他聲音平平，其中有些冷冽。

楚云歌翻下馬，他出一只手攬住人的肩膀，扶著站好。

幾個太監紛紛跪下，大口氣，用手抹著頭上的汗珠。

“王爺，楚小姐，皇后娘娘……快不行了！”

“什麼？”

楚云歌下意識反問，然后抬頭，和邊的男人對視一眼。

怎麼會這麼快？

不應該的……

“方才璟王殿下和楚小姐才從皇宮離開，皇后娘娘的寢宮就傳來了不好的消息，太醫已經趕過去了，說是……說是無力回天，除非有高人相助。”

“皇上這奴才將璟王殿下回去侍疾，想了想，又說楚小姐一起回去。”

太監抬頭看了二人一眼，聲音中有幾分試探。

“王爺，楚小姐，事態急，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皇后是一國之母，更是夜璟辰的嫡母，所以他回去，有可原，可楚云歌已經不是璟王妃，讓也跟著回去，皇上在搞什麼鬼？

丞相夫人顯然聽到了車外的對話，掀開車簾，眉眼中有幾分警惕，但語氣依舊溫平和。

“皇后娘娘有恙，我們為朝婦，自然是要去邊陪著的，不過云歌如今還未出閣，就這樣一個人去，是否有些不妥？不如……我陪著一起回去，如何？”

丞相夫人有誥命在，誰又敢多說什麼？

小太監雖然為難，但權衡之下，最終還是說道：“丞相夫人思慮周全，皇后娘娘知道，心中定是非常。”

夜璟辰沒有應聲，而是扶著楚云歌上了馬車，一行人馬浩浩，扭頭朝著皇城的方向回去。

今天夜里，注定是不太平的。

與此同時，一家酒樓的最高。

兩個黑影并肩而立，見馬車又朝著皇城的方向回去，二人對是一樣，方才放松下的表再次張起來。

燭火明明滅滅，照在其中一人的臉上，讓人看清了他的面容——丞相大人。

“父親，母親和云歌，為何又突然回去了？”

另一邊的楚清夜皺眉出聲，他的手上抓著一把長劍，握著。

丞相表晦暗不明，看著那輛越來越遠的馬車，心底的石頭一點點被吊起。

“不知道……”

他緩慢開口，吐出來三個字，片刻過后，神再次清明。

“去我們的人都回來，皇上格晴不定，突然把人回去，不知是為了什麼，我們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楚清夜輕輕點頭，扭頭朝著房間出口的方向過去。

今夜月亮很圓，足夠看清城中的一切向，街道上安靜非常，甚至連個打更的都沒有，只有遠有幾只不知道是什麼的鳥兒在啼鳴。

丞相用手指了自己的眉心，心底越發的不安定。

他了解楚云歌，不到萬分急的時刻，一定不會按下手中的信號，可倘若真的按下，那他哪怕背上臣賊子名聲，也要將二人從宮中救出。

……

馬車到達皇宮口后，緩慢的停了下來。

小太監有些著急，卻又不敢催的太明顯，語速很快的在馬車旁側說道：“夫人，小姐，到了。”

夜璟辰翻下馬，為二人掀開車簾后，想要手去扶。

可楚云歌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至于丞相夫人，看了一眼后，總算給了個面子。

如今已經是夜半三更，按理說，宮中除了守夜巡邏的抬腳和婢，不應該再有其他的人影才對，可是今夜卻出奇的熱鬧。

各個宮殿燈火通明，婢抬腳們手上拿著燈燭來來往往，各個垂頭，快步行駛。

楚云歌沒忍住多看了幾眼，估計對于后宮人來說，今天夜里就是個不眠夜，畢竟皇后有恙，可不是什麼小事。

現如今后宮中沒有多地位高又寵的人，舒妃算是一個，其他人估計都等著看熱鬧，想為自己謀些福利。

一路快走，好不容易到了皇后的寢宮，目的就是跪在房屋前側的，正垂著頭發抖的太醫們。

皇帝震怒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來。

“廢，一個個都是廢！朕養你們有什麼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皇后今夜若是出什麼事，朕誅你們九族！”

楚云歌沒忍住努了努，這老皇帝平時對皇后不管不問，如今倒是裝模作樣起來了，真是諷刺。

“皇上，璟王殿下和楚小姐回來了。”

小太監跑到屋里通傳了一聲，那九五之尊的怒氣才勉強平息。

“讓他們進來吧。”

“是。”

夜璟辰抬腳，帶著楚云歌一起朝著宮殿側進去。

宮殿里同樣擁，床邊跪著數十個婢，床頭，夜璟封神暗淡，用一只手抓著皇后的手臂，有些抖。

聽到靜，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和楚云歌對上目。

男人眼底全是紅的，顯然是許久沒有睡好，畢竟是自己的母后，這段時間，他應該是一直陪在皇后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