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十魔

在礁石上那四五十人，無論男老，皆是雙目閉，昏沉不醒的模樣。

頭上髮也一不見，只差了戒疤。

而在這其中，有外道天人、世族子弟、雷霆府弟子、幾個妖族怪化形的男，甚至不乏八派六宗之人。

但最過矚目的。

卻是一個軀瘦健修長，容貌冷刻的年人。

此人容貌尋常，看不出什麼出奇之，可上卻偏暗藏一銳意，如影捷流星，驚閃電，鋒芒甚利！

人一見便知其來歷不凡，絕非等閑之輩！

「何鐮，先天魔宗的狂生，專殺生人，剛巧老周我特意看了這一期的歲旦評，識得此人正是榜上有名，列於紫府二十。」

周濟咂咂，饒有興緻朝那容貌冷刻的年人上瞥了眼，道：

「在這群人中，想來也就屬他最高，潛力最大了……

我還以為你是因擄掠了河宗的英才弟子，得罪了河宗的人，才會被打這般凄慘模樣。

現在看來，非僅一個河宗，你還把先天魔宗給招惹上了？」

「河宗的盧滿，著實是個好苗子，同和尚我別緣法，忍不住心生才之心，但這小子同幾個天人王不淺，一擊不中，和尚我只能是退求其次，捉了幾個遜些的。

但只可惜……」

哈哈僧緩笑了聲，旋即頌了句真言，那四五十人的額上便瞬有金的蓮花文顯化而出。

佛照，法力傳轉，飛騰於虛空之中，約可見花雨繽紛，香煙繚繞。

不過周濟用眼一掃。

卻見除何鐮之外。

其餘人額上的蓮花文大多是七零八碎，拼湊不出全。

在他思忖之間，哈哈僧道：

「和尚我之所以一出困龍，便來此行擄掠之事，但也並非是真箇不要命，只是因得了無垢王佛的指點，我若證菩薩果，便唯有如此了。」

「無垢王佛？他指點你什麼了？」

周濟奇道。

「不知頭領伱可還記得，當年在機緣巧合下，我曾得過空空道人的一部手札，里記述的，乃是空空道人對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見解。

得此手札后，我如獲珍寶，不釋手，日日夜夜都要籠在袖中，只慨自己終究是福緣至了，能得此稀世機緣……」

哈哈僧話到此時候，微微一嘆，道：

「而後待得本事稍進，有了護之能后，我還特意去過空空道人的道場，前往拜訪幾遭，雖從未被他接見，但最後一次時候，卻得空空道人的大弟子木叟相召。

木叟非僅出言嘉許了我幾句，還特意贈了一本經文於我。」

「哦？」

周濟這時也似想起了什麼，眸微微閃。

「你這般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

片刻的沉默后，周濟肅聲開口：

「《智斷虛無涅槃經》……

木叟當年贈你的，便是這本看似是佛典，實則為天魔經的奇書罷。」

……

……

即於斷中所得覺智，名為智果。

即可斷中所得滅理，名為斷果。

諸佛如來，煩惱不起，是名涅槃，所有智慧，於法無礙，是為如來。

涅言不生，槃言不滅，不生不滅，名大涅槃……

《智斷虛無涅槃經》雖看似為一部顯示佛，說周圓無缺，金剛寶藏的禪經。

但經文理，卻並不見得單純，暗藏著一番禍心。

當周濟第一次聽得這部經文名字時候。

哈哈僧已是深其害，陷知見障，苦苦掙扎，而解不能……

「在困龍的這萬載歲月雖是難熬，但金風烈火的劫罰，也是消去了和尚我先前的魔。

又兼修了梵明王真，自此得法寶山，真實之相，不再為知見障礙所日日苦惱。

是禍是福。

還真箇不好言說……」

在周濟思忖時候，哈哈僧已是主開口。

他也不理會周濟投來的異樣眼神，自顧自道：

「頭領，你可知曉，這薩訶薩有十種魔。何等為十？

所謂：蘊魔，生諸取故；煩惱魔，恆雜染故；業魔，能障礙故；心魔，起高慢故；死魔，捨生故；天魔，自憍縱故；善魔，恆執取故；

三昧魔，久耽味故；善知識魔，起著心故；菩提法智魔，不願舍離故。

在我暫時降了知見障礙，被開釋出困龍后，無垢王佛特意傳書一封，教我如何徹底消去《智斷虛無涅槃經》造的妨礙，修菩薩果位！」

周濟神一怔，忙問道：「如何？」

「十魔！」

哈哈僧朝礁石上的那些人手指頭，喝道：

「待得分出了十魔之後，我便也能功極樂，穩坐蓮臺！」

……

分出十魔，非僅是分出哈哈僧的十類苦惱。

同樣也是要分出他的無聖道，形同於拆分道果！

礁石上的這些人，便是哈哈僧為自己選定的「十魔」，如若承葯的爐鼎！

而一旦真正被選定為哈哈僧的「十魔」。

雖不至於命之憂，反而會修為大漲。

但也是被卡死了上限，之後再如何努力，修為都難有寸進……

「並非人人都能擔我的十類苦惱，為我十魔。

在無垢王佛的襄助下，我雖已是尋得七魔的載，最後的三昧魔、善知識魔和菩提法智魔，仍是不見合適人選。」

哈哈僧肅聲道：

「得無垢王佛指引，我特意自無量天來到胥都天，便是為了尋得剩下三魔的載，頭領，此事唯有你可助我，缺你不能！」

「這場中四五十人，唯有一個何鐮，額上顯出了無缺蓮花紋……看來，這何鐮應可作為你的那什麼三味魔？」周濟問了句。

而見哈哈僧微微頷首后，周濟想了一想，有些為難道：

「你這禿子要我助你，不會是要我幫你擋住先天魔宗的人罷？」

「非也，非也，這何鐮也是天怒人怨，取死有道，先天魔宗定不會尋我麻煩！不過眼下便不必多提了。」

哈哈僧大笑道：

「頭領，那盧滿與我頗有緣法，他正好可以作我的善知識魔！只是他份不同尋常，河宗定不肯干休。

這一點，還需你助我！」

「……」

周濟撓了撓脖子，道：「就算此人可以做你的善知識魔，那還有最後的菩提法智魔，又當如何？」

哈哈僧聞言只微微一笑，卻未作答。

「我需好生思量一二……」

在想了半晌，周濟終是緩緩搖頭，嘆了一聲：

「待得過上幾日，再給你答覆罷。

在此之前，切勿輕舉妄，否則被河宗打死，莫說老子心腸冷，不肯救你！」

……

……

而與此同時。

東海，一架雲車上。

在聽完一番話后，陳珩著對面的陳嬋，眸微閃，忽得若有所思道：

「若如尊駕所言，陳玉樞的《豢人經》乃是空空道人所創，而他又與空空道人的大弟子木叟不淺，互稱師兄弟。

那陳玉樞同空空道人……也是師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