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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唬敖公，孟羌娥功不可沒，江河沒有拒絕孟羌娥這小小要求的借口，也便只能應允下來。

但想到李平安對這平安城還算了解，他便提出帶上這小猴子，三個人同去同歸的話，也便比兩人單獨相幾分旖旎曖昧，他也覺得更自在些。

但在孟羌娥‘溫’目的打量下，李平安幾乎是口而出：

“爹爹重傷未愈，弟子近些日子還要照顧爹爹，恐難從命……”

江河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只有一日而已，這幾日你上山看那龍子是否清醒，想找那龍子麻煩，不也是因為你爹傷勢漸好，無需陪護了麼？怎地今日傷勢漸好，明日便重傷未愈了？”

李平安說不出話來，抬眼看師父，便知曉他是鐵了心讓自己陪護。

轉眼又看向‘師娘’，卻沒見有什麼其它神，想來心中雖不愿多個帶路的攪局，卻也不愿反駁師父。

李平安掙扎猶豫了半晌，覺得這個時候得有點眼力見，便俯首作揖道：

“回師父，正因前日屢屢上山，近些日子才未曾陪護在爹爹邊。爹爹的傷勢雖愈，但近些日子以來弱多病，還是需要有人陪護的……”

江河不依不饒，心里想著這小猴子怎麼這麼不開竅：“你們城主府是沒個下人麼？”

李平安執意道：“弟子怕他們照料的有恙……”

“你——”

見師父還有話要訓，李平安都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了。

好在‘師娘’見他要招架不住，此時終于是出口相救：

“他既有這份孝心，你迫人家做什麼。”

江河嘆了口氣。

捫心自問，他也不想迫李平安的。

但他心中確實希兩人獨的時間盡可能一些。

對他而言，鯉國的一切，已是十余年前的他所經歷的過去。

心中對鯉國的印象說不上模糊，甚至仍然深刻。

但他卻害怕模糊。

害怕再過個幾十年，自己會漸漸淡忘那片土地，連同那土地上惦記的每一個人。

距離他回到未來，還不知要多久。

他只能盡可能的把握自己，不讓自己有太逾矩的作，不讓自己與這里的人產生太多集。

免得加速他忘卻回憶的過程。

可孟羌娥不會管他這些的。

既然孟羌娥執意獨，他也不好再推，只得擺了擺手，任李平安離去：

“罷了，不強求你了。”

“那……弟子告退？”

李平安試探道，見師父緩緩點頭，便連忙要溜走。

但他還未出門，江河便忽然想起什麼，住了他：

“先前敖公說的那個法子，你且將它忘了。”

先前敖公的話不曾避諱眾人，李平安自是全了，便眨了眨眼：

“吃妖怪的那個？”

“嗯，那法子還有太多疑點不曾證實，倒不如正經練功來地安全。”

江河點頭道，

“我知你對修行急切。過去我以人類度量你之氣，竟有些誤差，險些耽誤了你修行的黃金時期。而那敖公既是東海龍族，這方面自是比我看得準些……

再過些日子，我便試著引你道吧。”

李平安不如外表一樣稚，心里早就想著求仙問道，苦于江河一直不愿傳授，如今聽到這話自是大喜過，連連點頭道：

“弟子明白了。”

哪怕江河不說，他也沒打算鋌而走險。

他心里終究是個異鄉人，生食這種炸裂三觀的事，當真有些接不能。

有正兒八經的大道，何必走那仄晦暗的曲路？

江河也明白李平安聽進去了，沒再多言：“去吧。”

“我送送你。”孟羌娥主道。

江河挑了挑眉。

這倆人何時起關系這麼好了？

但想到兩人或許與他都來自同一個地方，心中也便釋然。

老鄉見老鄉，都是異地他鄉的同胞，即使平日集不多，也總是會多留意幾分，心里也會不自覺親近幾分。

孟羌娥想去送送他，了與自己獨的時間，讓江河落得輕松，直至兩人都離開了他的臥房，他心里才稍稍松口氣。

但回想敖公的話，曾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似乎終于有了解答：

“老登，我終于明白當年你為何要收他做弟子了。”

收李平安為徒，本是青玄子鳩占鵲巢之時的手筆。

但到底用的是江河的，江河后來也不好食言，便只能認下這個便宜徒弟。

但過去十年間，他始終沒想明白青玄子收李平安的目的何在。

如今，倒是偶然想到了結果：

“吃他人，便可得到他人修為……這法子雖說野蠻，但歸結底與殺人奪丹并無二致。只不過妖皆有，且其妖本就有靈，這才在蠻荒時期誤將吞靈丹得來的氣，看作了‘吃’帶來的增進。

他三歲時雖不曾道，卻能看出你我神魂間的鋒。你收他為徒，怕不是看他天賦出眾，想將他養起來當你的活靈丹用。”

起先江河沒往這方面去想，只因他品如此，沒把這當作他提升修為的手段。

但對青玄子而言，似乎便不是多難想象的法子。

“哼。頭小子，只知其一，便以為了解全部，在為師面前自滿得瑟。卻不知其二才更為關鍵。”

“其二？講講？”

“告訴你？你當為師癡傻了不？為師就是要看你這副拼命求知，又求而不得的稽模樣。抓心撓肺去吧你就！”

江河也不惱，眼珠子轉了轉，有了打算：

“講講，你說了我放你出來放風玩兩天。”

這幾乎等于讓出了控制權，青玄子自是不信：

“你能有這般好心？”

“不信算了。”

“……”

卻見青玄子猶豫了好一會兒。

想到江河注重承諾的子，一直被困在腦中的青玄子終究是有些心。

哪怕只是占用幾天，憑他二人現在對神魂道的理解，遲早要被江河換過來，卻總比一直旁觀要強。

畢竟七年前構想的謀劃，早就被孟羌娥那蠻不講理的認人法子給破的一干二凈。

江河旋即便聽到青玄子故作姿態的聲音：

“你當為師稀罕那三兩天時間麼？為師不過看你求學心切，才與你說道說道。”

“對對對。所以那其二呢？”

“當年為師骨測靈，發現這小子上的靈氣是混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