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諦聽起。

為那些火苗變得微弱的蠟燭挑了挑蠟芯。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你年紀輕，腦子靈活，不如幫我想想。”

陳飛沒有說話。

諦聽則是繼續道：“佛主的修為造詣早就可以登臨帝君了，為什麼他始終不邁出那一步，若是他邁出了那一步，這宇宙之，將會唯他獨尊！”

“到時候誰還能攔住他？”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寧愿最后被自己徒弟所殺，也不愿意一步登天！”

陳飛陷了沉思。

良久之后抬起頭：“諦聽前輩，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隨在殺生佛左右的？”

諦聽微微皺眉，也許是對于陳飛直接稱呼他心中的佛主為殺生佛到不滿。

但是隨后他便說道：“我們夫妻當年曾經被他所救，那時候佛主是一個慈悲為懷的得到高僧，后來他以殺佛，我也一直追隨在他左右。”

“我追隨他，不在意他到底是慈悲還是兇殘。”

陳飛點了點頭：“就是說你認識殺生佛開始，他已經修為不低了。”

“是又如何？”

陳飛突然道：“前輩想知道為什麼你的佛主沒有邁帝君境，是他自己不愿意罷了，如果晚輩猜得不錯，一旦他以殺道了帝君境。”

“恐怕就再也難以保持一一毫的本心了，他將徹底為一個殺生魔，而再也不是殺生佛。”

“你什麼意思？”諦聽皺眉。

陳飛閉上了雙眼。

眉心天眼閃爍。

一幅畫面出現在了諦聽和陳飛之前。

正是之前陳飛繼承殺生佛殺意之后，殺生佛那一縷殘念最后消散的場景。

畫面之中。

殺生佛披染的袈裟，一只點在了陳飛的眉心之上，隨著他上的殺意逐漸轉移到了陳飛上。

那尊恐怖的殺生佛竟然漸漸退去了渾魔。

頭上的紫蓮花消失不見。

眼中的殺意化為了純凈。

上的袈裟閃爍著金的佛。

一個巨大的金神環在殺生佛后閃爍，與此同時，殺生佛退去了滿的戾氣，化為了一個手持木魚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滿臉慈悲，滿眼虔誠。

仿佛他天生為佛而生，為蒼生而活。

如同轉世圣佛一般。

然后那小和尚角微微揚起，出了一個慈悲溫和的笑，最后徹底消散不見，化為了漫天金的影。

“這……”諦聽愣在了原地。

陳飛起也學著諦聽的模樣挑了挑蠟燭，讓這座佛堂一下變得更加明亮溫暖起來。

“前輩追隨了殺生佛那麼久，有沒有想過也許墮殺生道并不是他的本心，他心中尚有一本心未滅。”

“一慈悲未泯。”

“他不想帝君，是想保留這一本心，他佛為的不是殺生，而是普度眾生，他魔也許才是迫不得已。”

“也許他早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殺意了，但是他至沒有靠著殺生道為帝君，沒有讓心中這一抹最后的明淪落。”

“冤冤相報何時了，前輩覺得如果殺生佛還活著，我指的是原本那個慈悲的佛還活著，他會希看到你帶著滿戾氣和仇恨活下去嗎？”

諦聽的不斷抖。

陳飛繼續道：“晚輩才疏學淺，本沒有資格教訓前輩。”

“但是也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年我傳承殺生佛前輩的殺意之時，他和我說過一句話。”

“佛主說了什麼？”諦聽的聲音變得極為沙啞。

陳飛深吸了一口氣道：“他說，謝謝我救了他。”

諦聽的明顯搖晃了一下，然后向后退了兩步才問道：“為什麼？”

陳飛輕笑一聲。

“也許這些年他被殺意所控制，早就不是當初的他了，他想從那殺意之中，卻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造更多的殺孽。”

“他認為我能夠控制那些殺意，所以他將殺意傳給了我，也將殺生經的地點傳給了我。”

“殺意，如釋重負，他才終于能做回那個一心向善的小和尚。”

“前輩追隨他時，他還是個圣僧，難道前輩不明白他的心嗎？”

“也許最初我們所有生靈都誤會了他，也許他早就后悔墮殺生道了，只是沒有誰幫他離開那片深淵。”

“你我最初錯了，萬古生靈錯了，帝君也誤會了他。”

諦聽的眼神不斷閃爍，充滿了慌張。

陳飛淡淡地道：“前輩。”

“晚輩斗膽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講——”諦聽嘶喊了一聲。

陳飛點了點頭：“過去的恩怨就讓他們過去吧，你難道也想被殺生道所困，被心魔所控制？”

“既然如今你還活著，那些佛域的家伙也已經化為了佛俑，不如僅此放下，好好活著。”

諦聽一個閃來到了陳飛面前。

隨后單手將陳飛提了起來，滿眼紅。

“你說放下就放下？帝君弒師，他殺了我的朋友！害了佛主，害我在這黑暗之地度過了千古歲月。”

“這個仇我怎麼放？如何放——”

諦聽的嘶吼聲響徹整個殺生城。

這一刻殺生城之中的所有佛俑同時仰天長嘯。

那聲音如同是萬鬼嘶嚎一般！

這佛城瞬間化為了地獄！

大門之外影子和東方澤滿臉擔憂，可是們什麼也做不了，門口可是還杵著兩個強大的佛俑呢！

一頭黃金獅子，一只迦樓羅！

大殿之。

陳飛沒有任何懼意。

他看了諦聽忠心于殺生佛，所以一定不會傷害自己這個殺生佛唯一的傳人。

“前輩，帝君已經死了。”

諦聽渾一。

“你說什麼？”這四個字說出來，諦聽渾氣神仿佛都泄掉了一般：“他死了？怎麼死的？”

陳飛搖頭：“晚輩不知。”

諦聽緩緩將陳飛放下，變得失魂落魄起來，他靠著心中的恨支撐著自己，可是如今帝君死了。

他該恨誰呢？

恨佛域眾生？

如陳飛所言，佛域的生靈已經不是當年的那些生靈了。

恨都了土，難道要去鞭尸嗎？

“你先走吧……”

諦聽盤膝坐在了殺生佛雕像之前，緩緩閉上了雙眼。

陳飛卻是沒有，而是道：“前輩，你布下這個局想要引更多的生靈進這里，是為了他們的生靈之氣吧？”

“是為了殺他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