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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鶴軒這邊速度快，收拾好之后便去找秦夫人。

秦夫人宮是要按品級穿戴命婦服飾的，無論服還是發飾都頗為繁瑣。

如今時間又，七八個丫鬟上下圍著在忙。

好不容易穿戴好了，母子二人急忙坐車宮。

好在應該是皇后娘娘發了話，宮的一路都很順暢。

加上這次被召宮的也沒有旁人，所以不用等候傳召，所以到了地方便直接被侍引領。

這是秦鶴軒第一次宮，原以為要等過年才能跟著父母一起來的，沒想到倒是突然提前了。

如今已近十月中旬，宮中眾人早已換上了纻裳。

秦鶴軒心里雖然對皇宮也有一些好奇，卻還是很好地克制住了，跟在秦夫人后，眼神也只看著自己腳下的一塊地方，毫也不看瞟，倒是讓知道他是第一次宮的侍高看一眼。

秦夫人倒是三五不時會宮赴宴的，所以皇后娘娘宮中的侍與也算認識，能說得上幾句話。

“秦小爺小小年紀便頗有秦大人的沉穩之風啊！”

聽到兒子得了夸獎，秦夫人十分高興，眉眼都控制不住地彎了，上卻還謙虛道：“就是太沉穩了，都沒點兒小孩子的活潑勁兒。”

“秦夫人真是過謙了。”侍跟秦夫人說話臉上都是堆滿了笑的。

雖然并不諂，卻也是樂意示好的。

畢竟如今秦松胤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偏生頗恩寵卻也未見人家輕浮張狂，幾年如一日的沉穩干練。

宮中的人都看得清楚，只要秦松胤能包吃住如今的狀態，這份恩寵絕對能長久地保持下去。

再看秦夫人膝下三個兒子。

長子秦鶴棟和次子秦鶴越，都算得上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當初秦夫人去關外接秦鶴軒的時候，京城各大世家也都在觀此事。

就連皇后娘娘偶爾設宴寬待命婦們，大家也會聊起這個話題。

大部分人都覺得秦鶴軒從小被放在關外養大，文大人又是個武將，十歲才被接回來，肯定早就被養個野孩子了。

接回來之后肯定難以管教，秦松胤夫婦必然會為此頭痛不已。

隨著秦鶴軒回京，陸續跟著秦夫人拜訪過長輩親友之后，有關秦小爺有教養懂禮節的消息漸漸傳開。

只是有許多人本不信，還覺得是秦家在為秦鶴軒造勢，或是故意往外放好話。

但今日一見才知道，外面的那些評價非但沒有夸大，反倒已經很收著了。

侍心下暗道，還真是歹竹出好筍，誰能想到秦老爺子那樣的紈绔子弟，竟然能生出這樣家風端正的兒孫。

如此看來，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秦家自秦松胤開始，恐怕至還能再興旺三代。

想到這里，侍對秦夫人母子的態度越發和氣。

“娘娘今日與瑞親王妃聊起秦小爺，聊得十分開心，便想見見秦小爺，還說要留你們在宮中用晚膳呢！”

說到這里，侍不免又用余掃了秦鶴軒一眼。

不知這位秦小爺用餐的禮儀如何。

若是儀態不佳，怕是要在皇后娘娘面前丟臉了。

跟著侍走了許久才終于來到皇后娘娘的寢宮。

秦鶴軒眼觀鼻、鼻觀心地進去磕頭行禮，然后便聽到一個十分溫的聲音道：“不必多禮，都快起來吧！

“這就是鶴軒吧？跟秦大人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秦夫人聞言笑道：“誰說不是呢，頭兩個長得都隨我，就他跟我家老爺最像。”

“過來給我看看！”

聽得皇后娘娘發話，宮立刻過來引著秦鶴軒上前。

秦鶴軒這才終于用余看到了皇后娘娘的模樣。

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的模樣，鵝蛋臉，一雙杏眼里面著溫。

若非飾無不彰顯著皇后的份，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個親切的鄰家夫人一般。

皇后娘娘細細看了看秦鶴軒，笑著對瑞親王妃道：“這次算你沒瞎說，果真是個好孩子，如今年紀小，再過幾年，怕是不知要迷倒多家的姑娘了！”

瑞親王妃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您啊！”

“也難怪那位蒙古貴宮之后還對他念念不忘。”皇后說著笑了起來。

秦夫人聞言，心瞬間提了起來。

難道是那個蒙古姑娘在宮里說了什麼不？

但是看到瑞親王妃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又放松下來。

皇后娘娘這邊不敢說，但親姐姐肯定不會害鶴軒的。

果然，就聽皇后帶這些嫌棄地說：“胡人素來就沒什麼規矩統，原以為家好歹有些份，能有些不一樣呢！

“幸虧你及時宮跟我說，不然皇上還想讓跟著公主們一起讀書。

“如今看來還是算了，宮里不缺一個人的吃喝，好好養著便是了。

“若是敢把我的慶宜帶壞了，那我可絕不饒！”

皇后說完這話，又關心地問：“聽你姨母說，那蘇迪雅還把你弄傷了？”

秦夫人忙替他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當時那姑娘掀了桌子，鶴軒為了護著同桌的人，才被飛濺的湯燙了手臂。”

皇后娘娘聽得連連點頭，夸贊了秦鶴軒幾句，并命人取來宮中上好的燙傷膏和祛疤膏，讓他拿回去用。

秦鶴軒急忙謝恩后接過來。

皇后娘娘又叮囑道：“以后若是再遇到，就躲遠點兒！”

“是，皇后娘娘。”

秦夫人聞言心里有些不太痛快，明明是蘇迪雅找事，為何卻讓自己兒子躲著？

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皇后娘娘更偏心蘇迪雅呢？

但秦夫人有所不知，瑞親王妃宮后，皇后娘娘便將蘇迪雅召來問話。

當問到為何要跟著秦鶴軒的時候，說的可是：“因為見他生得俊朗，便想認識一下，說不定以后可以招回去做夫婿。”

皇后娘娘哪里聽過這樣孟浪的言辭，當時就被嚇得不輕，當即決定必須要讓兒遠離這個不知廉恥的胡，所以才會這般代秦鶴軒。

畢竟若是被這樣的人纏上，想來也是十分頭疼的一件事。

送給秦鶴軒藥膏之后，三個人很快便聊了起來。

秦鶴軒在一旁聽著，不話卻也沒有走神。

晚上留在皇后宮中用晚膳的時候，他也展現出了絕佳的禮儀，讓皇后娘娘及其宮中的人都刮目相看。

只是臨出宮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曲，皇上竟突然過來了。

瑞親王妃、秦夫人和秦鶴軒急忙跪下行禮。

皇后娘娘迎上去行了個禮，起后向皇上解釋道：“下午瑞親王妃來看我，我便讓人請秦夫人也一起宮說話，們剛陪我一起用過晚膳準備回去呢！”

皇上點點頭，對瑞親王妃道：“老七最近都忙什麼呢？朕都好久沒見到他了。”

瑞親王妃忙道：“王爺最近正忙著帶人清點今歲關外進貢的皮草和藥材。

“昨個兒還聽王爺說，今年進貢的東西比往年的品相好呢！”

皇上聞言卻搖搖頭道：“老七這家伙，就不能領點兒正經差事做做？

“一個親王，不幫著朕理國家大事，竟弄這些蒜皮的東西，也虧得他有這個耐心。”

瑞親王妃陪著笑道：“皇上還不知道他麼，素來就喜歡做這些事，哪兒有那個上進的心啊！

“今年夏天暑熱難耐，大家都恨不得消停歇著，結果王爺卻是閑不住，帶著下人把家里庫房整個兒清理盤點了一遍，全都重新造冊。

“把下人們累得不輕，臣妾那個月不得不給下人們發了雙倍月錢。”

皇上聽了這話忍不住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道：“罷了罷了，朕如今邊就他這一個兄弟，家里也不缺他頂門立戶，就隨他高興吧！”

皇后聞言笑道：“皇上這話在這里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讓老七聽見，還不得跟得了尚方寶劍一般，到時候弟妹就更難管束他了！”

于是皇上便對瑞親王妃道：“放心，等下次見到老七，朕幫你敲打他！”

“臣妾多謝皇上。”

跟瑞親王妃說完話，皇上又轉向秦夫人道：“秦大人最近為了剿匪一事忙得不開，聽說因為找到新線索所以又去外地了？家里家外都要夫人持，也是辛苦了。”

秦夫人忙道：“老爺能為皇上效力，為百姓辦事，是他的福氣，辛苦些又何妨。”

皇上最后將視線轉到秦鶴軒上，想了一下道：“這就是剛接回來的小兒子吧？跟松胤長得一樣，好好讀書，以后好接你爹的班！”

秦鶴軒第一次面圣，本不知道此時該如何應答，只得跪下磕頭道：“謹遵圣喻。”

正常來說，此時應該表示謙虛。

秦鶴軒這話答得其實有些不倫不類，卻偏偏惹得皇上開懷大笑起來。

畢竟謙虛的客套話聽多了也是煩人的。

突然聽到不一樣的回答倒也新鮮有趣。

“哈哈，就該這樣才好！”

伴隨著皇上的笑聲，殿的氣氛也跟著輕松了幾分。

瑞親王妃趁機辭行，帶著秦夫人和秦鶴軒離開。

走出殿門被風一吹，三個人齊齊打了個哆嗦，才發現里全都被冷汗給打了，但此時畢竟還在宮中，是以誰也不敢隨便說話。

出宮之后，瑞親王妃沒有上自家的車，反倒是跟著秦夫人和秦鶴軒一道上了秦府的馬車。

待車駛離宮門半晌之后，瑞親王妃才道：“我都打聽清楚了，用不著把那個蒙古姑娘放在心上。

“今日宮就已經將培育戰馬的方法獻給皇上了。

“的父母兄弟如今都在咱們的控制之下，本也翻不起什麼幺蛾子來。”

“這樣最好。”秦夫人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問，“那剛才皇后的話是很什麼意思？那姑娘還跟皇上提鶴軒了？”

“本來應該進京立刻宮的，結果跟著鶴軒跑到早市去不僅耽誤了時辰，還弄臟了裳。

“宮之后不得不先更再去面圣，皇上自然要問，所以才說了。

“只是當時誰也不知道說的人是誰，還說得一副自己被鶴軒欺負了的樣子。

“皇上當時都下令派人徹查了，幸虧我及時宮跟皇后娘娘稟報了此事，不然傳出去還以為咱們鶴軒做了什麼壞事呢！”

秦夫人聽得生氣道：“皇后娘娘說的果真沒錯，胡人就是不行。

“自己做錯事不說，還這樣顛倒是非黑白。”

“你是不知道，還說以后想招咱們鶴軒去蒙古做的夫婿呢！”

“真是想瞎了的心！”秦夫人震怒。

“所以娘娘才說，讓鶴軒躲著點。

“畢竟俗話說得好，癩蛤蟆上腳面，不咬人膈應人。

“萬一到時候鬧出什麼不好的閑話，損的也是鶴軒的名聲不是？”

秦夫人當機立斷道：“鶴軒，以后出門都多帶一倍人手，務必離那個胡遠一些！”

秦鶴軒點點頭，然后道：“姨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你這孩子，怎麼突然這麼客氣，想問什麼，問就是了。”

“姨母，姨丈是為了避嫌才故意去做那些瑣碎差事的麼？”

瑞親王妃和秦夫人都沒想到秦鶴軒居然會注意到這個問題。

二人沉默地對視一眼，似乎在思考該不該說。

皇上和瑞親王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年紀相差了十二歲。

從小的肯定還是在的，但畢竟如今一個是九五至尊，一個是親王之。

其他兄弟都已經被打發到各自的封地上去了，卻獨獨將瑞親王留在了京城。

皇上說是不忍心讓親弟弟去外面苦，但實際上是怎麼回事，不說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而且這些年，皇上上總說瑞親王不務正業，但實際上也從來沒有派給過他什麼正經差事。

好在瑞親王天生心寬，沒有那些爭權奪利的心，也樂得做個閑散王爺。

所以這些年來，瑞親王府一直頗圣寵，想必也是這個緣故。

瑞親王妃想了一下，最后只簡單地跟秦鶴軒說了幾句，然后道：“其實你姨丈那個人，也的確喜歡做這些事的。

“我們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如今這樣過日子不是好麼！”

最后，幽幽嘆了口氣道：“如果當年寶兒活下來了，我如今的日子可就當真沒有任何憾了。”

秦夫人只能手握住道：“姐，都這麼長時間了，寶兒肯定早已轉世投胎，投生到好人家福去了，你也差不多可以試著放下了！”

“孩子是我上掉下來的，你讓我怎麼放……”瑞親王妃說著又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