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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南縣除了地東北,一年差不多有半年時間十分寒冷,但其實山里的產還算富。
除了春天的山菜和秋天的蘑菇,山里的野也是很多的。
不時就會有人打到狍子或是梅花鹿之類的。
所以游彬曾經教過葉大嫂好幾個用鹿做的菜。
鹿餅就是其中之一。
但今天的鹿餡兒是岑老調制的,其他人吃起來只會覺得好吃,但是一吃就覺到了,這味道跟自己做的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岑老做的鹿餅,并不似自己做出來的那麼油膩,但是香味卻更濃,調料與鹿的鮮味道渾然一,本吃不出來都放了什麼。
最重要的是,鹿餡兒沒有放那麼多油,卻依舊水富,口,一點兒也不干柴。
難道是爹對有所瞞,沒有把殺手锏教給?
應該不會吧?
但是想到游彬的神狀態,葉大嫂又忍不住懷疑他教給自己的東西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有錯?
一想到這兒,許多事兒好像就迎刃而解了。
以前在關外的時候也沒做飯,雖然也有很多人夸做飯好吃,但是絕對沒有回到榕溪村之后這麼夸張。
總不能是以前吃飯菜的人都分不清楚好壞吧?
如今想來,說不定是因為自己在關外做菜,用的多是當地的食材和調料,很多菜估計都是游彬據自己會的其他菜改良而來的。
但是他自從被流放之后,神狀態一直時好時壞。
做菜的水平自然也是忽高忽低的。
而且他被流放的時候還太年輕,雖然跟著岑老學了一手好廚藝,卻還沒到可以自己融會貫通,創造新菜品的程度。
這次回到榕溪村之后,出去做酒席,為了撐牌面,葉大嫂做的都是游彬之前教過的現的菜品,也就是跟岑老學的那些菜,所以才贏得了一致好評。
但說不定就連這部分菜,其實也是有些許問題存在的。
否則蔣員外也不會讓提前那麼多天就去練習和改進。
岑老做了一輩子的廚,他的舌頭肯定是更加刁鉆的,一定早就嘗出菜品的不對勁兒了。
他今天特意主幫著做早飯,肯定就是想用這個來點醒自己。
不得不說,葉大嫂算是把岑老的心思猜到了九九。
“老爺子,這鹿餅也太好吃了,等回頭得空,您可得好好教教我。”
聽了葉大嫂的話,岑老眼睛一亮。
接著打量了一下的神,見沒有任何不滿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十分高興地說:“只要你愿意學,我隨時都有空。”
穆錚幾口就把分給自己的鹿餅吃了干凈,正意猶未盡地砸吧著。
聽了這話他忍不住問:“葉大嫂,您的手藝都已經這麼好了,還用學啊?”
“岑老在宮里做了大半輩子的廚,手藝可比我這個半個門外漢強多了,我要跟他老人家學的還多著呢!”
岑老見葉大嫂這話說得真心實意,沒有任何不舒服的覺,終于出一個笑容道:“放心,只要你肯學,保管讓你比你爹還厲害!”
灶間里說說笑笑的時候,穆錚的手下已經都從王廣平家過來了。
其實萬廣平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不肯管飯的人,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家的飯菜,再怎麼做也不會有葉大嫂做的好吃。
所以他干脆提都沒提,甚至自己都跟著差一起過來準備再蹭一頓早飯。
“村長來了,快屋里請,咱們今天早晨吃鹿餅,一邊烙一邊趁熱吃。
“今天的餅可是岑老親自和面拌餡兒做的,味道絕對沒得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葉老大笑呵呵地跟王廣平玩笑。
見葉老大主跟自己表現得這麼親近,王廣平高興不已,想著趕拉近關系,今后好求他辦事。
“老大,你如今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啊!”王廣平笑著拍拍葉老大的肩膀,“我看你如今這口才,都能去做生意了。”
葉老太太聞言接話道:“村長您有所不知,我家這四個兒子,其實數老大最會說話了。
“只不過自從家里造了難,一大家子人不得不出來逃荒,老大才越來越沉默寡言了。
“如今您看他這樣,這才是恢復本了!”
“老大這孩子就是靠譜,俗話說得好,長兄如父嘛!
“家里出了事兒人家能扛下來,如今你家日子越過越好了,他自然也就不用那麼繃著了。”
“老嫂子,您說是不是?”
“誰說不是呢!”葉老太太看著葉老大走出去端餅的背影,被王廣平這話說得鼻發酸。
“自從他爹沒了之后,他和他媳婦就一直幫我撐著這個家,這麼多年了也毫無怨言。
“反倒是我這個做娘的對不住他們兩口子啊!”
“老嫂子快別說這樣的話了,以后日子還長著呢!
“看你家如今這勢頭,日子只會越過越好的。”
“承您吉言,你看我,說著說著怎麼還哭上了。”葉老太太說著,扯出帕子眼睛。
葉老大正好端了新出鍋的鹿餅進來,見葉老太太眼圈紅紅的還在眼睛,立刻問:“娘,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誰哭了啊,我剛才是不小心被熱氣熏了一下眼睛。”葉老太太急忙遮掩道。
葉老大心里雖然沒信,但是清楚母親應該是不想說,于是便也沒追問,反倒笑著打趣道:“嗐,我還以為是餅太香,把你給饞哭了呢!
“喏,這個給你。”
葉老大說著,將一盤已經一切四瓣兒的餅擺在葉老太太面前。
“晴天娘給你切的,說你吃不了燙的東西,切開涼得快一點。”
王廣平趁機道:“老太太您看,多好的兒子兒媳婦,您家可真是羨煞旁人呢!”
一說這話,葉老太太就忍不住想起了郭氏。
“若是沒有郭氏那件事兒,您這話我說不定就厚著臉皮認了。
“如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還羨煞旁人?不當面笑話我們家就是好的了!”
葉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還先掃視了一圈,見葉老四不在屋里,這才低聲說了。
殊不知葉老四在門外都聽了個正著。
葉老四一時間心里百味雜陳。
覺得是自己給家里丟了人,把好好一個被人羨慕的大家族弄得了村里人的笑話。
實在不行,要不自己干脆離開家,出去闖兩年再回來?
反正自己有力氣也不怕吃苦,一人吃飽全家不。
出去的話不敢說能賺多錢,至養活自己不問題。
過個兩三年再回來,應該也不會再有人提這件事兒了。
當葉老四在門外都已經想到自己一個人背井離鄉在外的辛酸時,卻聽到屋里傳出王廣平的笑聲。
王廣平哈哈大笑之后說:“老嫂子,您這話若是昨天說,我怎麼也得全您想開點兒。
“可如今你家老四跟以往可不一樣了,他如今是得過皇上的褒獎,還得了賞銀的啊!
“甭說外面那些人敢不敢當面嘲笑你家了,說不定過幾天就要有婆登門給老四說親了呢!”
王廣平說到這里,扭頭看看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葉老大,于是又道:“也就是你家老大已經親了,不然也得有不黃花大閨爭著嫁給他!”
葉老太太本不信他這話,只以為王廣平是故意在逗自己開心,便岔開話題道:“餅不那麼燙了,大家快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餅一口,誰也沒工夫再想王廣平剛才說了什麼,全都沉浸在鹿餅的味之中了。
給大人們烙的鹿餅又大又厚,餡料滿滿,要的就是一個大口吃的實惠。
穆錚的手下自然吃得開心,但是家里孩子卻吃著費勁。
葉大嫂干脆又單獨給孩子們烙了一鍋小一些、薄一些的餅,招呼他們在西屋吃。
“昌瑞,你是大哥,幫我照看點兒晴天。”
“大娘放心吧,我喂晴天吃。”葉昌瑞說著,一把就將晴天抱了過來,讓坐在自己邊。
葉大哥和葉大嫂進城,把晴天帶走一去就是十幾天,家里的孩子們都可想了,就連家里的玩和平時最玩的游戲都提不起神來。
如今妹妹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們五個卻每天都要去私塾,只有吃飯和晚上的時候才能看到妹妹,簡直不要太郁悶。
“慢點兒吃,別燙著。”葉昌瑞掰了一小塊餅,自己先試試不燙了才遞給晴天。
他也顧不得自己吃,只低頭看著晴天。
其他四個臭小子也一樣,完全沒有平時的狼吞虎咽,全都等著妹妹先吃。
晴天吃了一口就幸福地笑彎了眼睛。
“餅好好吃啊!”晴天說著,舉起手里的餅就往葉昌瑞邊送,“大哥,你也吃!”
葉昌瑞毫不嫌棄這是妹妹吃過的,一口就給吃了,接著又給晴天掰了一塊。
就在屋里人都沉浸在鹿餅的味中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里可是葉慶晨和葉慶安家?”
王廣平聽這聲音耳,探頭一看,登時笑了。
“老嫂子我說什麼來著,你看,婆這不就上門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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