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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王廣平弄清楚事的來龍去脈之后，沖柳家老兩口發脾氣道，“你們自己聽聽，你們剛才說的那些是人話麼？

“柳大嫂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葉家兄弟倆也是為了救。

“人家兩個都累什麼樣了，你們也看到了！

“本來咱們村里沒有傷亡，是多值得慶祝的一件事兒。

“結果你們兩口子的心咋這麼臟呢？非要弄出條人命來才高興麼？”

柳父聞言不服氣地嘟囔道：“村長，這是我們家的家事，村里連這個都管？

“在我們老家那邊……”

王廣平打斷道：“你也說了是你老家那邊，要不你就拖家帶口回去，要不就別那麼多事兒。”

陸陸續續跟過來看熱鬧的村民們也幫著勸。

“柳大嫂嫁進你家之后一直安守本分，這是咱們村里人都有目共睹的，難道為了這點小事就要把人死麼？”

“誰說不是呢，柳大嫂還給你家生兒育，這些年伺候公婆，照顧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可不是麼，當時那種危急關頭，誰還會想那麼多，肯定是救人要。”

“你家把事做那麼絕，也不怕柳大嫂的娘家人上門找你家要人麼？”

前面的話柳父毫都沒聽進去，但是最后這人的話卻讓他遲疑了。

柳大嫂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卻也是葉氏族人。

前兩日葉老大和葉老四得了褒獎之后，老葉家雖然暫且看不出什麼，但是村里其他姓葉的，一個個都把得老高，走路都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葉氏族人在榕溪村被王氏族人欺負了那麼多年，突然間仿佛找到了點兒要翻的覺。

更不要說葉氏族長最近也往村里走頻繁。

為外來的人，柳父深知被排的苦。

讓兒嫁王家，給兒子娶個葉家兒，也都是他為了讓自家日子能好過些的小算盤。

所以此時自然也不想冒著得罪葉氏一族的風險繼續迫柳大嫂。

反正來日方長，這些人總不可能天天盯著他家過日子。

想到這里，于是柳父便對柳母道：“罷了罷了，咱們就聽村長的吧！”

柳母似乎還想再說什麼，被柳父在肩膀上按了一下，這才收了回去，沒有說出口。

“行了，別跟那兒哭喪個臉了，還不趕把你媳婦弄回家去，在這兒不夠丟人現眼的了。”柳父說著便一腳踹在兒子的屁上。

柳老大趕過去攙扶柳大嫂，低聲道：“咱們趕回家吧！”

柳大嫂此時真是寒了心，本不想再跟他們回去。

但是娘家在鄰村，加上如今渾，實在是太冷了，都已經凍得渾僵了，這才沒有拒絕，任由柳老大扶著自己回家去了。

村里人見已經沒什麼熱鬧可看了，立刻又都趕回曬谷場，等著分。

他們回來之后發現，半扇兒熊被擺在一張大桌子上，村里的葉屠戶正在唰唰地磨著刀。

看到王廣平回來了，葉屠戶立刻起道：“村長，都準備好了，您看，是不是現在就分？”

“恩，一切都還按照以前分的規矩來。”王廣平點了點頭。

葉屠戶笑著說：“您就放心吧，我都做這麼多年了，不會有錯的。”

所謂村里分的規矩，一直都是可以提出來要一點或者瘦一點，但是最后分到什麼樣，還是要靠葉屠戶決定。

切下來上稱之后的，那是絕對不退不換的。

不過今天是免費給大家分，不涉及到花錢不花錢的問題，只要葉屠戶能盡量做到公平合理，大家一般也不會因此而鬧不痛快。

分很快就結束了，大家都急著回家去燉。

王廣平住幾個人道：“你們先來幫忙把東西和人給老葉家送回去啊！”

他自己說完也跟著去了一趟。

葉大嫂循聲從屋里迎出來道：“還剩這麼多啊？”

剛才見晴天弄了一一臉的，便沒有在曬谷場等著分，而是提前抱著孩子回來了。

此時見村里人給自家抬回來大半頭熊，還有碩大的熊腦袋和四只熊掌，不免有些驚訝。

“快冬眠的熊就是，你們自己留著慢慢吃。”

王廣平上這麼說著，其實心里還是對這熊掌吞了口口水。

這玩意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吃到的。

葉大嫂自然看到了王廣平的小作，但是當著其他村民也不好說什麼。

而且心里覺得，葉老大對熊掌說不定會有其他的打算。

等村長和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葉大嫂才裝作不經意地問：“這熊皮和四個熊掌你是怎麼打算的？”

“當然是收拾一下給秦府送去！”葉老大不假思索地道，“咱欠著那麼多人，得想著還才是啊！

“熊皮和熊掌都是難得的好東西，送人可比梅花鹿皮更拿得出手。”

葉老大說著晃了晃自己拿回來的一個小瓶子道：“我還特意讓葉屠戶把熊膽給我裝起來了，這也是好東西，到時候一起給秦府送去。”

“這樣也好，咱家也不吃，免得別人惦記著。”葉大嫂點點頭。

“誰惦記著？”葉老大不解地問。

葉大嫂沒提王廣平，只隨口道：“大家都沒吃過熊掌，誰都惦記著想來嘗一口呢！”

“那就更不能咱家自己吃了。”葉老大道，“有熊吃就不錯了，熊掌還惦記？”

此時葉昌瑞突然探頭進來道：“大娘，水都燒好了，大爺可以洗澡了。”

葉老大今天不但出了一臭汗，而且還劈頭蓋臉弄了一的熊，回來自然是要好好洗洗的。

“昌瑞，你把晴天帶出去玩一會兒，等你大爺洗完澡再回來。”

葉大嫂把晴天塞給葉昌瑞，找出澡盆，一遍遍地提水回來，兌好了洗澡水，這才扶著四肢還在發的葉老大泡了進去。

葉老大將子沉熱水之中，立刻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總算是舒服點兒了。”

“剛才你跟我們一起回來你還不聽，一還非要在曬谷場看大家分。”

“你不懂，那時候我不方便提前回來。”葉老大搖搖頭道，“村長還想靠我在那邊震懾村里人呢，怎麼可能讓我回來？”

“你能震懾住誰啊！”葉大嫂一邊幫他往上舀水一邊笑著說，“你靠過來，我給你洗洗頭，這頭發都快讓給糊住了。”

葉老大把整個兒子都浸熱水之中，只剩下個腦袋在外面，靠在浴桶的邊緣，著葉大嫂幫自己洗頭。

屋里的氣氛一時間十分溫馨。

就在葉老大得都快睡著了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怎麼了？”葉老大猛然驚醒，“我怎麼好像聽見晴天在哭？”

“你做夢了吧？”葉大嫂耳中聽到的都是水聲，被他這麼一說才放下手里的水舀子，側耳傾聽。

這一聽還真是，不但有晴天的哭聲，還有狗聲和家里其他孩子的吵嚷聲。

葉大嫂聽到晴天的哭聲就坐不住了，起就往外跑。

葉老大此時著子泡在水里，邊連件兒干裳都沒有，急得站起又急忙坐回桶里，只能留在屋里干著急。

葉大嫂跑出來的比較晚，家里其他人都已經先跑出來了。

一把摟住還在抹眼淚的晴天，著急地上下檢查了一遍，見上沒有傷才松了口氣問：“出啥事兒了？”

晴天哭著指著外面道：“柳、柳家哥哥，過、過來就打大哥……嗚嗚……”

孩子一邊哭一邊說，本也說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葉大嫂只得扭頭去找葉昌瑞，想問問他出什麼事了，誰知竟看見葉昌瑞額頭上腫起老大一個包，表面還滲著。

“這是咋弄的？柳家人打的？”葉大嫂想起剛才晴天噎噎說的話，但是卻不敢相信，“柳家人為啥要打你？你大爺和你四叔不是剛救了柳家大嫂的命麼？”

葉大嫂整個人都混了。

葉二嫂心疼兒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聽到這話終于繃不住哭著道：“大嫂，你剛才帶晴天回來了所以有所不知。

“柳家人非但不謝大哥和老四，還、還說他們壞了柳大嫂的名節。

“剛才得柳大嫂投江自盡，幸虧被人救上來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剛才昌瑞帶著幾個弟弟和晴天在門口玩，柳家那孩子突然跑過來，撿起一塊大石頭就砸在昌瑞頭上了……”

葉二嫂說到這里，實在說不下去了，一把將昌瑞摟在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我的兒啊，怎麼讓你這樣的罪，這一下怎麼不砸在娘的頭上……”

葉老四在門口直打轉兒，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突然轉回去，抄起一子就跑出去了。

“老四，你干啥去！”葉大嫂見狀，知道他肯定是去找老柳家算賬了。

本追不上葉老四，只得趕喊：“老二，你快把老四追回來，氣頭上可別鬧出什麼事兒來就不好收拾了！”

看剛才葉老四那架勢，萬一把老柳家人給打殘或是打死了，那自家有理都要變沒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