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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去洗手間，余卻瞥到貴妃椅上的文件袋。

文件袋子母扣是拉開的。

幾張A4紙從袋口出來了一些。

唐黎走近，看清最上面那張紙標頭‘報告單’三個字，也瞧見‘申請醫生：裴時聿’，既然不是機要文件，放下拿起了牛皮袋。

袋子里裝的，是一份檢報告。

唐黎取出那疊報告紙，患者姓名均是宋柏彥。

因為憋著一口氣，翻閱的速度很快，最后確定，無論是驗單還是MRI診療報告單都表明宋柏彥的無恙，唐黎才著紙張放心下來。

然而，也是這張MRI報告單，讓陷了百般思緒之中。

所以宋柏彥上輩子忽然變糟糕，確實是后面幾年發生的事。

韓繼風只告訴，伊薩會在被捕后反咬宋柏彥，卻沒提及，宋柏彥是因何導致健康狀況急劇下降。

第一次，怪自己上輩子活得不夠久。

如果像韓繼風那樣長命百歲，是不是就能知道更多事？

總統辦公室。

宋柏彥掛了汪楊明的電話，沙發上的白易謙也開口：“這些亡命之徒，敢越境綁人，不知該夸他們膽大還是足夠無知。”

而且，還在兩國界，像老鼠打似地挖了五六個走私隧道。

這只是近兩日排查出來的數量。

再往邊境村莊搜一搜，指不定還有更多。

宋柏彥擱下座機，“自從林三小姐去世，手底下這幫人在緬北各自為政，伊薩接手了大部分勢力，卻廢了原先的規矩。”

“伊薩縱容屬下吸食海絡因，借此來鞏固吸食者的忠誠，有這樣的主子，昆有樣學樣，久而久之，沒什麼不敢做的。”

林三小姐這個人，白易謙是知道的。

曾經金三角最大的毒梟，也是緬北地區實際掌權人。

就在十年前，林三小姐因病離世，之后金三角的勢力來了一次大洗牌。

白易謙終于想起另一樁事：“不是說綁走三個人，怎麼只帶回來你自家的兩個？”

宋柏彥在辦公桌后落坐，“沒在村寨里找著。”

姜云曦失蹤，孟家是報了警的。

季銘用偵查機人找遍村寨每個角落，也沒尋到姜云曦。

如今姜云曦的去向，恐怕只有那些毒販清楚。

據警方掌握的線索，唐黎和宋景天會被毒販抓走，姜云曦在其中做了餌。

12日傍晚，姜云曦給唐黎發過短信。

當晚八點左右，唐黎手機上又有的來電。

現如今姜云曦的去向，恐怕也只有那些毒販清楚。

至于姜云曦與孟述的微信聊天記錄……

宋柏彥才轉下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辦公室的門篤篤作響，接著，直接被人給推開了。

書程潁一路試圖阻攔，但顯然沒攔住。

來人是白崇明如今的保鏢。

亦是曾經檀宮負責總統安全的警衛長，褚。

褚三十來歲，是與宋柏彥相近的年紀。

他比季銘多了些老練，即使是這樣闖進總統辦公室，也沒一的局促，短短幾秒，他就把辦公室的況。

然而，未等他開口，宋柏彥低醇穩緩的嗓音先一步響起：“離開檀宮半年，看來還沒適應。”

揶揄的話語，褚卻聽得一愣。

這是在說他不懂禮數。

就差沒把‘認不清現實’到他腦門上。

他沒再往里闖，只恭敬地問候：“先生偶得一墨寶，十分喜，特意讓我送來請閣下鑒賞。”

大晚上的，跑來人看畫，著實有點病。

腹誹歸腹誹，白易謙還是起：“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

等白易謙與程潁出去，褚收回目，才提著畫卷走到辦公桌前，“這幅墨寶取名為《念君恩》，畫的是曹丕和司馬懿煮茶聽雨。”

說著話，也將畫攤開在桌上。

“曹丕與司馬懿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司馬懿助曹丕在儲位之爭中獲得勝利，曹丕自此對司馬懿視為肱之臣，不失為一段佳話。”

不見宋柏彥就這幅畫表態，褚只好主道：“畫已送到，先生也有幾句話讓我帶給閣下。”

宋柏彥終于放下了手里那盞茶，“什麼話。”

“聽聞閣下有意向參議院正式提出醫改法的方案，先生讓我先替他向閣下道一聲恭喜，也祝閣下得償所愿。”

醫改方案若想實施，非一朝一夕的事。

這句恭喜，說得為時過早。

宋柏彥抬起頭，視線定格在褚那張臉上，也流出一抹笑：“你家先生你說這聲恭喜，確定不是在埋汰我？”

“當然不是。”褚看宋柏彥面容親善，再開口，褪去了顧忌：“以閣下如今的民調支持率，連任是鐵板釘釘上的事，閣下與唐小姐領證的事，先生也有所耳聞，將來擺上喜宴，先生免不了來討一杯酒水。”

說著，他稍稍停頓一下：“只是，先生也聽聞，唐小姐出貌似不是很好。”

講這話的時候，褚一直在觀察宋柏彥臉上表。

發現宋柏彥不為所，他不再拐彎抹角：“先生說，別人都羨慕總統的萬人之上，卻不知其背后錯復雜的關系網，即使作為總統，也不是可以任意妄為的，在做出每個決定前，都需要一思再思。”

褚跟在白崇明耳濡目染十數載，談吐早就不是普通警衛能比：“項羽沖冠一怒為紅，最后自刎于烏江。作為政客，有一條法則，想必閣下也清楚，永遠不要站在多數人的對立面。”

宋柏彥揀起畫作一角，掩上了司馬懿的半，“這些話，也是你家先生讓你轉達的？”

褚沒否認。

片刻后，褚一笑：“先生理解閣下想整頓邊境象的心，但金三角地域問題復雜，S國若過多干預，難免遭到反噬，閣下說掃毒就掃毒，這樣一個政令頒下去，參眾兩院怕是也有不小意見。”

宋柏彥收回手，也問：“你家先生就講了這些？”

“先生還說，閣下是翱翔天際的雄鷹，不該困于一時的_，當初他支持您繼任，除了您的領導能力，也是相信您的決斷能力。”

“人固然珍貴，江山亦難得。”

褚出手，想將那幅《念君恩》再次展開：“閣下是最聰明不過的明白人，應該知道兩者取其重。”

下一秒，他再難翻桌上的畫作。

是宋柏彥按住了他的手腕。

褚想抬頭，卻聽到宋柏彥說，“人，江山，在我這里，從來不是一道選擇題。”

“……”褚還沒揣明白這番話，宋柏彥又開腔：“回去告訴你家先生，不管是江山還是人，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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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