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時心如麻。
沒有想到,自己從前和陸柬之的事,到了今日,在陸家竟還余波不斷。
更沒有想到,陸柬之如今竟會是如此狀。
“阿彌,求你了,你幫幫我!”
潸然淚下。
神遲疑了下,慢慢地點頭。
本就記掛著陸柬之。
不管他到底是出于何故,如今消沉至此。
便是出于過去的知音,也不忍置之不理。
沉了下,說道:“阿容,我作一琴譜,煩你代我轉給大兄。他見譜,當知我心聲。”
神通音律,陸柬之亦知雅樂。從前每每新作曲譜,第一個便會人送去給他鑒賞,陸柬之從沒有誤過曲意,有時還會替潤一二。
如今各自踏上了不同道路。
這一輩子,從陸柬之當日輸給了李穆的那一場重日比試開始,兩人便緣分盡了。
神清楚這一點。
依然會牽掛他,心底里盼他一切都好,但真若化筆端,反倒茫然,不知應當從何落筆。
不如以曲代言。
知音若他,必能懂的心聲。
但愿往后,他能振作神,做回他陸家世子該當有的樣子。
陸脩容起先一怔,隨即便明白了過來,出激之,含淚道:“阿彌,多謝你了!”
神手幫拭去面上淚痕,笑道:“莫哭了。我作了琴譜,便人送去給你。”
陸脩容再三道謝,因怕被陸家人瞧見自己在此,再坐片刻,便帶了人匆匆告辭。
神知難,也不強留,親自起,送出了館舍,目送背影離去,自己慢慢轉,沿甬道回來,想著方才所言之事,心事重重,回到溪邊,出神了片刻,閉目冥想,正在構思琴譜,忽聽后傳來一陣腳步聲,睜眼轉頭,見瓊樹過來,面帶怪異之,到了近前,言又止的樣子。
“何事?”
神問。
瓊樹遲疑了下,說:“小娘子,京口沈家來人了,方才竟尋了過來,說想要拜謝小娘子。”
神一愣,起先還沒反應過來是誰,再一想,才恍然,終于記了起來。
去年初嫁京口,遇到了蔣弢之妻沈氏的娘家之事,當時一時氣不過,出頭幫沈氏教訓了的娘家兄弟,最后為給沈氏長臉,又許諾今年的曲水流觴會,會高家給沈家發一邀。
當時事后不久,神便寫信給大兄,提了這事。
高胤對妹妹的叮囑,向來有求必應。所以到了這會兒,神早忘了自己去年隨口一提的那事兒,卻沒有想到,沈家人真的因了自己的一句話,來了此。
更沒有想到,對方竟還尋了過來,要拜謝自己。
瓊樹說,來人是沈氏的長嫂何氏,這會兒人就在外頭等著。
神如今又何來的心,再去見什麼京口來的何氏,一口就給拒了:“你說我不便,人帶四逛逛,再送走便是。”
瓊樹應了,轉離去。
神著的背影,出神了片刻,忽卻又將住。
“帶進來吧!”
終究還是抵不住心深某種翻騰著的不可言明的緒,猶豫再三,開口說道。大風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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