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便朝里去。
后步履聲至,李穆一步追上,從后握住了的臂膀。
神轉頭,盯著他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掌。
他一頓,松開了,卻邁了一步,改而擋在前,低聲央求:“阿彌,我是真的有話要和你講。”
“昨夜你說,你何德何能,得我口口聲聲喜。你亦曾數次問我,為何娶你。從前我皆避而不答。并非我不愿告你。乃我不知從何說起。”
“求你,先聽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可好?”
一把男人的聲音,本擎天撼地,號令三軍,今夜卻又,又嘶啞,在面前,伏低做小,求著,亦艱如沙。
神真恨自己,為何如此無用,被他開口如此一句話,竟似縛住了腳,邁不開了,停在了那里,聽他說話。
他說:“許多年前,有一個來自北方的年,隨阿母剛逃到京口,去一戶豪強莊園里干活。每日吃的是剩飯,睡的是牛欄。一年之后,原本滿期,那家的惡奴卻不肯放他,誣他錢,若不簽賣,便威脅告。”
“那年從小就脾氣躁烈,憤怒之下,打了那個惡奴。他們便將他綁在莊園門口,以大釘釘手掌,殺儆猴。他的阿母聞訊趕來,向他們下跪懇求,求他們饒他一命,非但無用,反遭辱。”
“那時他已被釘三天,原本早已失了氣力,不忿阿母遭遇,拔出兩只被釘的手掌,困沖了上去,想要解救于困境。但一個已然被釘三日,未曾吃過一口飯的年,又如何打得過那一群大人?”
他的語氣很是平靜,仿佛真的只是在講述一個別人的故事。
神里的卻慢慢加快了流速,心跳亦隨之而。
慢慢地抬起頭,看著他。
他低頭,朝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就在那年被人制住,陷絕之時,來了一個孩兒。”
“孩兒解了他的困,救下他,便走了。”
“那孩兒,那時應當才七八歲,還很小,卻是他這一輩子見過的生得最為好看,聲音最是好聽,心地也最善良的子……”
“那日之后,年便沒有忘記……”
“是你,怎麼可能!”
那段原本早已經塵封的模糊記憶片段,如雪泥鴻爪,隨著他的講述,突然之間,在神的腦海里一一重現。
吃驚地睜大眼睛,盯著他,本無法將記憶里那年的面孔和面前月下的這孔武男子重疊起來。
“那年便是我,孩兒便是你。我至今記得你那日的模樣。你穿著黃衫,極是好看……”
李穆凝視著震驚的面容,抬起一臂,到的面前,慢慢地攤開手掌。
他的手心之,有一個銅錢孔大小的疤痕,那是當年鐵釘穿掌三日,又被他強行掙所留下的印記。
只不過平日,和他上其余大大小小的傷痕相比,極不顯眼,所以神之前從未留意過罷了。
“阿彌,這就是釘子穿掌留下的印記,當時很疼很疼。”
“你若不信,你看,可好?”
男子的聲音,比頭頂的月還要溫,仿似帶了乞憐的味道,在的耳畔響起,充滿了蠱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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