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無奈,只好領步行,最后來到高雍容所在的皇后寢宮,進去傳話。
神還等在殿外,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抬頭,見阿姊面帶笑容,親自從里頭出來了,忙斂起心思,朝下跪行禮,以皇后呼。
高雍容急忙將扶起,了眼后,蹙眉斥責宮人:“宮門到我這里,路有些遠。我不是特意吩咐過,阿妹坐我的輦嗎?怎的還是走路進來了?”
宮人噗通下跪,磕頭告罪。
神忙開口解釋,道是自己要走路的。
高雍容才又出笑臉,挽胳膊,帶,嘆氣說:“做這勞什子的皇后,也不知哪里好了。非但不如從前自由自在,如今連我的阿妹,和我都這般見外。旁人尊我皇后,阿姊不想你也和旁人一樣。阿姊從小看你大的,你若也這般呼我,豈非我傷心?”
神笑著道:“我本想著,我心中還是將阿姊看作阿姊,但面上,須敬阿姊為皇后。因阿姊如今是天下人的皇后了,我和阿姊再親,也不能僭越分位。”
“那些東西,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你我親姐妹一樣,跟前無外人,只管我阿姊。”
高雍容親手扶著神座,仿佛還是當年那個小娃娃。
神也不再執拗了,順之言,說:“多謝阿姊先前派人給我送來那些賞賜,早就想親口向阿姊道謝了。今日才有機會。”
高雍容這才又出了笑,擺了擺手,道不過是尋常之,不必掛懷,隨即打量著神,贊愈發貌,說:“阿妹你和李穆,實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兒。我只恨我自己,當初怎會如此糊涂,險些害了你們這樁良緣不說,還差點我大虞,損失一名忠臣良將!阿姊真是后悔!”
神驚訝,又有點不解:“阿姊此言何意?”
高雍容面慚悔之:“阿妹,我想伯母大約也早和你說過的。當初你嫁李穆之前,他遇刺一事,乃我派人所為。當時我知你和柬之兩相悅,不愿嫁他,伯父伯母,對他亦是切齒痛恨,卻又無可奈何,我一時激憤,沖之下,便做了那事。后來時過境遷,你和妹夫琴瑟和鳴,我方知自己錯了,倒兩面不是人了,后悔不已。來建康后,亦早早地去拜見伯父伯母,當面向兩位大人認了錯。所幸,二位大人亦理解我當時所為,并未責怪。我卻怕阿妹你還埋怨我,故趁著今日,向阿妹當面認個錯。阿妹千萬莫要怪我。”
神呆住了。
當初那事,一直以為是母親痛恨李穆,為了自己,一時激怒而做下的。
卻怎想的到,行兇之事,竟是一向認為的穩重又善的堂姐所為?
再想起今早出來前,母親對自己的一番教導,突然有種醍醐灌頂之。
聽阿姊的口氣,分明是疑慮母親已經告訴了自己此事。
以自己對的信任程度,倘若不是來之前,有過母親那一番教導,阿姊如此地引咎自責,以當時的境而言,除了,還真不會再有別念了。
此刻,再想母親所言,道阿姊如今一言一行,皆是帶著份地位的考慮,不徹底信服,也明白,為何會在自己面前主提這舊事了。
看向堂姐,見兩道目投向自己,似帶了一審視,驀然醒悟,急忙道:“阿姊,快不要如此說了!我實在是半分也不知此事!”
“阿娘阿耶,先前從未在我面前提及過半句,可見他們確實早就諒解阿姊了。便是我,此刻知道了,除了激,也再無別的想法。當初那樣的境,莫說阿姊,便是我阿耶阿娘,也不知后來如何之事。阿姊肯幫我,乃是出于對我的一片護之心。我又怎會不知好歹去怪阿姊?阿姊千萬不要再自責!否則,往后我如何自?”
高雍容出釋然的表,聲道:“阿妹你能如此想,阿姊便真的放心了。”
嘆息了一聲,笑著搖頭:“誰人又能想到,當初那個引來高家人人切齒痛恨的李郎君,今日會是我阿妹的乘龍快婿呢?可見姻緣天定,旁人便是阻,也是阻不了的。”
神含而笑。
“對了,陛下賜下的宅邸,你夫婦可還滿意?若覺哪里不妥,只管告訴阿姊。”高雍容道。
“多謝陛下,還有阿姊。宅邸極好。我和郎君,都很是激。”
“妹夫替朝廷奪回長安,南朝終于得以揚眉吐氣,立了如此大功,再怎麼封賞,也是不夠。不過一座宅子而已,有何可激的。”Μ.166xs.cc
握住了神的手,凝視著:“阿彌,你回去了,代我轉話給妹夫,就說陛下和我,對他寄予厚,盼他往后,一如既往,保我大虞之江山社稷,做我大虞之忠臣良將。”
“阿姊放心!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郎君定會恪守本分,效忠陛下!”神立刻說道。
高雍容慢慢地出笑容:“往后阿妹無事,記得多宮走,咱們從前如何,往后也是一樣。”
神點頭,亦笑著應好。
被堂姐留下用了午飯,說了許多小時候的事。自然了,神再次真心實意地謝阿姊當年對自己的救護之恩。
終于從宮中出來時,朝會早已散了。
皇帝封李穆為驃騎將軍,金章紫綬,兼長安刺史。
“滿朝文武,都在恭賀李將軍。那等風,實是羨煞了人!”
伴出宮的那宮人尖著嗓說,滿臉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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