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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韓飛還不忘回頭叮囑道：“小白，我剛才說的可不是客氣話，孔同學雖然在新生分班考試中只得了第十名，但我覺得是個學醫的料，將來不見得比你差，你們年輕人要多聊聊。”

韓飛明顯話里有話，一副老父親的樣子，可謂是碎了心。

白臣武看了旁邊的孔婉歌，輕笑了笑，沒有接話。

韓飛走后，孔婉歌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初夏的清晨還帶著一涼意。

在南方待習慣了，還沒太適應京都的天氣，是以沒有及時加外套。

這會兒穿著子坐著，莫名覺得膝蓋有些涼颼颼的，便下意識蜷了蜷。

旁邊，白臣武從坐下后便沒怎麼開口說話，只是問了一句介不介意他在這看會兒書。

說不介意，他就當真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孔婉歌覺得他這副專注的模樣還有意思。

想到前些天從道院出來時聽著旁人議論他的模樣，心底忍不住琢磨，這人倒是確實引人注目的。

倒不是因為他俊朗的相貌，而是他的氣質。

孔婉歌很在看到一個男人時，會聯想到“干凈簡單，溫和儒雅”之類的詞。

認識的人，要麼是像慕容霆，在外面從來都繃著一張臉做起事卻張狂狠絕的。

要麼像閻溯，在悉的人邊看似閑散很好相，可子深其實卻藏著一狠勁。

再要麼……像秦楓，笑起來跟狐貍一樣但實際上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總之，他們大多數不管表面如何，實則攻擊都很強。

而這個白臣武卻完全不同。

他坐在那看書的姿態很隨意，神態卻很認真。

他簡單翻著書頁，卻讓人覺得他周遭時間似乎都跟著慢了下來。

他在那里，就會讓別人覺很舒適輕松。

孔婉歌一邊尋思著，一邊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

沒想白臣武很敏銳，察覺到的目，便從書里抬了頭。

孔婉歌看人家被發現個正著，不免有些尷尬。

對面的人卻似乎并不在意，反而視線便來到在外的小。

見臉有些發白，影也很單薄，他笑了笑溫和道：“你穿的是不是了點？”

孔婉歌見他沒追究自己的失禮，不免松了口氣，隨后跟著笑笑道：“我之前不在京都，不了解這邊的天氣，看來明天出門得加件服了。”

話音剛落，一件白薄外套就披了下來，直接蓋住了的膝蓋。

微微一怔，下意識推拒：“不用，我……”

“蓋著吧，孩子要做好保暖。”白臣武眉宇溫和：“服是家里人給我帶的，洗完之后還沒穿過，你別介意。”

對方這麼說了，又是好意，孔婉歌就算想婉拒也張不開口了。

隨即釋然笑笑：“不介意，謝謝了。”

“不客氣。”白臣武淡然笑了笑，隨后便又去看書了。

孔婉歌看到他手里攥著的書是本古籍，本能掃了眼書名。

剛剛只顧著看人，這會兒看到書名，倒起了幾分興趣。

“你在看《風雅良方》？”

白臣武抬起頭，眸有一驚詫：“你知道這本書？”

孔婉歌笑了笑道：“《風雅良方》是643年的兩位出家僧醫所寫，算不得正籍，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偶然況下發現的這本書，一口氣看完，發現里面的一些配方理念很有意思。”

“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們竟然能想到將蜈蚣、土鱉、螫蟲放在一起用來給斷骨病人續骨，這藥太猛，普通病人恐怕是虛不補，但對一些從小便習武的僧人來說卻效果斐然。”

“另外，還有記錄的一些在寺廟中盛行的針灸方法，比如中暑不去扎人中而去扎關元，效果反而比人中更好，諸如此類……看下來很能開闊思路。”

孔婉歌侃侃而談，卻沒發現對面白臣武的眼睛越來越亮。

等說完，他點頭道：“的確，這本書里面很多配藥和針灸思路都讓人耳目一新，不過這本醫書的確小眾，最重要的是還夾雜了一些梵文，有些部分很難理解。”

白臣武笑容帶了幾分真實意：“我還真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愿意找來看。”

孔婉歌笑笑，掩飾道：“我雖然實不行，但平日就喜歡找些雜書來看，我當時為了看懂其中一些章節，還特意去查了梵語釋義，就算這樣有些章節我也是看得頭暈眼花，不過因為它太彩了，語言上的問題倒也可以克服。”

“說來這本書很難找，市面上都絕版了，我當時其實是在二手平臺廢魚上偶然看到的，和別的書一起下單，沒想到想買的那本醫書寫的一塌糊涂，反而是這本給了我驚喜。”

說著微微嘆：“就是有點可惜，當時我買的那本后面十幾頁不知道被誰撕掉了，殘缺不全，所以沒看到最后，屬實讓我抓心撓肝了好幾個晚上。”

白臣武聽到這笑了：“這好辦，我這本馬上就看完了，看完之后你拿去看就好。”

孔婉歌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后便是欣喜，眉眼彎彎道：“那太謝了，我本來還想著過幾天去院里的藏書閣找找呢。”

道院的藏書閣是全京都最大的收集醫書圣地，里面關于中醫的書籍數萬本，包括許多已經在市面上失傳的孤本。

這里可以說是任何一個學習中醫人的天堂，如果藏書閣沒有的醫書，別的地方估計也很難找得到了。

白臣武勾了勾：“你去了藏書閣估計也會失。”

孔婉歌一怔：“難道這本書藏書閣也沒有？”

白臣武搖搖頭：“倒不是，只是即便有，你暫時也還借不到，為了提高我們學習的積極，院里的藏書閣實行了學分制，據每個學生所修學分的多，從低到高可以進到對應的樓層。”

“藏書閣一共十層，你剛學，還沒有開始積累學分，估計短時間只能在三層之下轉轉，那里都是一些普通的醫書，你想看的孤本，至要到七層之上。”

孔婉歌還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愣了愣問：“我們學院還搞學分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