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前,人頭攢。
“聽說了嗎,墨家那小魔鬼被青天大老爺提審啦,就是今天!”
“怎麽可能沒聽說?”搭話的那男人黝黑瘦弱,看起來有些黃鼠狼的猥瑣,此時故作深沉的站在方才說話的一個大胡子麵前,神倨傲,“若是沒聽說,我等怎麽可能在此呢?”
他自詡與這些沒文化沒見識的普通小民一樣,他可是親自前去了墨府參加“起義”的人,自然同這些刁民不一樣。
大胡子見有人搭話,又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自以為自己遇到了高人,急忙上前請教,“這位兄臺,怎麽稱呼,可是直到墨家小魔王的事跡?”
他端著笑湊上去,黑個兒似乎覺得有些掉價,三兩步退了開來,頗為嫌棄的拍了拍方才大胡子到的裳,斜睨了他一眼才道,“該知道自然會讓你們知道的,不要瞎問,小心惹禍上!”
大胡子撇撇,正反駁兩句,便聽見不遠傳來一聲驚呼。
“來了!”
這時候能引起如此轟的,自然便是墨府的馬車了。
眾人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墨府的馬車搖搖晃晃的駛到順天府旁邊停下,眾人屏息凝神,默默看著那馬車簾慌了一下,眾人的心似乎也跟著晃了一下。
“二妹妹,跟我來。”馬車停下,一個溫潤的男聲響了起來,馬車簾被打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開車簾,彎腰從馬車上下來。
瘦瘦高高,白白淨淨,男人有一張素白的臉,看起來溫潤爾雅,翩翩陌上的書生大約就是這樣一副模樣。
瞧見墨柏,那黑個兒明顯高興起來,黑黢黢的臉上笑容盎然,抬了抬腳,似乎想要想去和墨柏打招呼。
卻沒想黑個兒的腳步剛剛往前走了一步,便見墨柏的目閑悠悠的晃了過來,他心頭一震,突然想起墨柏的吩咐,便頓足沒再上前。
而他後的大胡子同樣有些激,與黑個兒的激不同的是,他的目如同眾人一樣落在那不斷晃的車簾上,似乎下一秒便會有一個妙齡從其中走出。
自然,不過倏忽,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哥哥,初兒有些怕。”
一隻瑩瑩如玉的手撥門簾,馬車珠簾微微一晃,一朵素白的小白花從馬車中探出頭來。
“別怕。”這位姑娘顯然就是墨初了,因為墨柏麵上的笑容更是溫和了些,側站在馬車旁,出了自己的手。
墨初怯生生的了眾人一眼,遲疑半晌便搭著墨柏的手下了馬車。
“哎,大家快看,這便是墨府那個兇手,弒父殺人犯。”墨初甫一麵,黑個兒便大聲嚷嚷起來了,一副“你就是殺人兇手”的篤定表,義憤填膺的站在人前,遙遙指著墨初的鼻子怒斥道。
“就是這個狼心狗肺,裝得人模人樣的墨家二小姐,親手殺了的親生父親,大家快些記住的臉。”
墨初一愣,比思緒得更快,理智依舊冷漠,眼眶卻已經通紅了。
輕輕瞥了黑個兒一眼,下意識轉眸去尋求墨柏的幫助,“哥哥,為什麽他們都說是我殺了父親啊?”
墨柏輕輕拍了拍墨初的後背,抬手將攬到後,“無事兒,待會兒見到尹大人,初兒隻需要如實稟報便是,哥哥一定會想辦法護住初兒周全的。”
他麵上那痛心疾首的表做不得假,仿若是在說“就算是你失手殺了父親,我也一定不會讓你鋃鐺獄,秋後斬首的。”
他本就是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這樣心的維護自己的“殺人犯”妹妹,自然是引起了眾人的欽佩,特別是那黑個兒,似乎快要被墨柏這樣不計前嫌的模樣給氣個仰倒。
“墨公子,這樣的殺人犯你還要護著,墨大人的在天之靈如何能安息!”他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看著墨柏,“聖人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難道墨公子的聖賢書都白讀了嗎?”
他將孝道大義搬了出來,墨初更是有口難辯,之前因墨初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而對墨初有些同的百姓也紛紛紅了臉,一言一語開始附和起來。
而站在黑個兒旁的大胡子卻是擺著手替墨初分辨,“不是的,墨家二小姐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你怎麽替殺人兇手說話!”黑個兒本就覺得大胡子有礙斯文,又見他向著墨初說話,言語間更是刻薄,“難道這位兄臺與墨二小姐也有一?”
他話語落,人群中更是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大胡子的臉漲得通紅,“不是,沒有,我隻是……我隻是聽說過墨二小姐的為人,不會的。”
但哪裏還有人去聽他說些什麽呢,百姓們最喜歡的便是達貴人的私料,墨二小姐和攝政王的恩恩怨怨、風花雪月,短短數日便傳得滿城風雲,似乎人人都親眼看見兩人歡愉在床,你儂我儂一般。
墨初搖搖墜的站在馬車旁,神愈是戚慌,心頭戾氣便愈是翻騰。
紅著眼睛看著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理這場麵的墨柏,手拉住他的袖輕輕搖了搖,“哥哥,我們進去吧。”
“可是……”他的臉似乎更是蒼白了幾分,“初兒你的名聲……唉……”
他無奈而又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咱們進去吧。”
而待墨初走出,他走在墨初後時輕輕衝著黑個兒點了點頭,黑個兒便立馬又嚷嚷起來。
“大家想不想看看這妖孽的下場?”
“想!”群激。
“咱們向尹大人請願,旁聽這一場判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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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先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順天府門口,不過三言兩語便說服了門口的差,率領著中烏泱泱的往裏間走去。
唯獨大胡子糾結的站在原地,直到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匆忙往一個小巷口了一眼。
一個哭兮兮的小姑娘拚命朝他擺手,示意他趕進去聽一聽。
大胡子苦了臉,可是又不忍心那小姑娘日日以淚抹麵,隻好歎了口氣急忙往裏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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