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笑了笑:“沒想到,你會與我說出這番話。”
長孫燾抬眸向:“王妃,你隻有十五歲,這個年紀的子,想的都是哪家的首飾好看,哪家的胭脂最,哪家的裳最漂亮,亦或是想哪家的郎君最俏,你也是這個年紀,肩上沒必要扛太多東西,該像們一樣,這個年紀該有的生活。”
虞清歡眼角有些氤氳,抬起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在下一刻,有些哽咽地道:“這可是你說的,等回了京城,我要戴最貴的頭麵,穿最的裳,用最好的胭脂,我要做天下最窮奢極的王妃!”
“你高興就好。”長孫燾複又將目放在書卷上,“這點沒出息的要求,淇王府還是養得起的。”
虞清歡凝著長孫燾,他高大頎長的影,在狹小的馬車裏顯得傲岸很多,也可靠很多,讓虞清歡產生一種,在他麵前,自己還是個孩子的覺。
經過三天的跋涉,他們一行人終於到了涼城。比之平城,涼城顯得極為繁華,也相當熱鬧。
瘟疫的影似乎不曾給這座城造太大的影響,街上熙熙攘攘,比肩接踵,販夫走卒賣聲朗朗耳。
虞清歡跪在馬車的長凳上,時不時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對什麽都到新奇。
“顧大人家的事,好像對百姓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看久了,虞清歡撇撇,坐回了長凳上。
為顧含璋的死,難過了許久,每每想起來都到無比沉痛惋惜,但很顯然,這些百姓並沒有如一樣。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人們很難把其他人的遭遇放在心上,顧大人的聲再好,幾個月的時間,也足以讓人對他的死忘懷。”長孫燾隨口答道。
虞清歡道:“淇王,你最近真的很不對勁。”
“嗯?”長孫燾眉頭微鎖。
虞清歡連忙點頭:“變得嘮叨又說教,就像一個碎了心的老父親,對著子苦口婆心鍥而不舍地敦敦教導。”
“是麽?”長孫燾角揚起笑,手中的書卷卻被握得變了形,“妃何出此言?”
虞清歡擺出一副狗子像:“可能是錯覺吧,我覺得淇王最近渾都沐浴著神聖的輝,讓人覺得安心又可靠,不由自主的折服!這種覺,一定是偉大的父親才有,嗬嗬……”
長孫燾在笑,麵卻寒如冰魄,虞清歡低著頭,老老實實地坐著。
直到蒼梧說淇王府到了,才迅速躥出去,逃也似的跑開。
涼城的淇王府比不得京城的的淇王府建築恢宏,但卻比之多了幾分雅致,移步換景,綠樹蔭,假山花石,每一分的景致,都由無數能工巧匠的心堆砌而,如果說涼城繁華似錦,那淇王府可謂是鑲嵌在涼城的一顆璀璨明珠。
在涼城幾日呆了幾日,虞清歡白天帶著小茜和薛巍在城裏東遊西逛,晚上則回到淇王府,跟著屬衙的人悉庶務,卻再也沒見到長孫燾的影。
虞清歡並未在意,今兒天一亮,便換了簡單的紅,領著小茜和薛巍出了門。
從街頭一頓吃到街尾,又從街尾逛回街頭,給薛巍換了兵,又給小茜買了幾套裳,這才捧著大包小包準備回府。
卻在經過湖畔時,整個人挪不開腳。
“薛巍,你是淇州人,可知他們在做什麽?”虞清歡指著湖中連一條線的畫舫,興致地問道。
薛巍不好意思地道:“王妃,小的也不知。”
虞清歡擺擺手:“罷了,你先把東西送回府,然後再跟管家說一聲,就說我和小茜樂不思蜀,要很晚才回去,讓屬衙的人別等了。”
薛巍有些遲疑:“可是王妃,屬下怎能讓你和小茜姑娘獨自留在外麵,若是遇到危險怎麽辦?”
虞清歡不以為意地道:“放心,我會小心的,你趕回去,沒得商量。”
虞清歡說完,拉著小茜往畫舫而去。
彼時已是傍晚十分,暮四合,金烏西墜,畫舫亮起盞盞燈火,將整個湖照得亮。
人漸漸多了起來,三三兩兩地上了畫舫。
虞清歡和小茜跟在人群中,這才發現,原來畫舫被布置了街道模樣,船中商鋪林立,向遊人提供各種吃喝玩樂的地方。
主仆二人一路玩過去,在一座搭了戲臺子的畫舫停下,臺上正在演戰神的傳奇故事,臺下坐滿了人,虞清歡和小茜隻好到一旁站著。
這個故事談不上傳奇,講的是皇帝最小的兒子打小子桀驁不馴,不服管教,老皇帝頭疼不已,隻好將他趕去邊關,給封疆大吏錘煉,豈料敵國來犯,封疆大吏夫婦棄城投敵,是年僅八歲的皇子,領著數千將士,擋住敵國幾萬鐵騎的侵,直到援軍趕到,滿城百姓終於得救,而皇子又花了數年的時間,退敵千裏之外,打得敵國不敢再犯。
皇子一戰名,經過如此大的變故後,完全胎換骨,從此為守護國家民族的大英雄。
在臺上演到大軍境,將軍投敵,小的皇子振臂高呼“寧可魂歸黃泉下,也不屈膝喪氣節”時,看客拿起帕子,不停地著眼角。
“臺上的角兒演得好,”虞清歡一邊剝花生扔進裏,一邊道,“把觀眾都看哭了。”
小茜輕輕地拉了拉虞清歡的袖子,小聲地道:“臺上演的是王爺。”
虞清歡剝花生的手一頓,驚訝地道:“你怎麽知道?”
小茜輕聲輕語:“奴婢剛才去給小姐拿花生時,聽別人說的。”
虞清歡當然知道長孫燾的過去,長孫燾的那一段軼事,在景州時早已如雷貫耳,但因為臺上的主角兒,在戲的前半場時,邊帶了個嬰孩,虞清歡一時沒往長孫燾上想。
虞清歡掏出一小錠銀子,將樓裏的小二拉過來,疼地遞過銀子,問道:“那皇子什麽怎麽還帶著個嬰孩?”
小二接過銀子,頓時笑逐開,一臉狗子地道:“客您有所不知,那嬰孩是戰死沙場的將軍臨終托孤,皇子不忍其孤苦一人,遂將嬰孩帶在邊,隻可惜啊,後來皇子遇襲傷,在養傷期間,那孩子被賊人走,從此下落不明。”
“唉,真可憐。”虞清歡揮揮手,把小二趕走,自己則陷了沉思,如果臺上演的都是真的,那麽長孫燾邊帶著的嬰孩,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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