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到的時候，所有命婦都到齊了。

一共有十三位王妃，其中包括王妃和郡王妃。

還有十四位世子妃，以及嘉佑帝留下的，三個未嫁的公主。

擷芳殿被得滿滿當當的。

陸明瑜一進來，就看到一堆珠寶氣的人，上的華服與珠翠，比這擷芳殿裏的燈更加耀眼。

眾人連忙起。

陸明瑜緩緩走向主位，剛一坐下，眾人便依品級叩行大禮。

等到所有人都跪完，時間已過去半個多時辰。

陸明瑜看向坐得齊齊整整的眾人，緩緩開口：“福王病了，今日不能來。”

喚的是福王，不是福王妃，以表示親近。

眾人陪著笑臉：“福王妃前些日子就病了，怕是在冬日裏著了涼，加上年紀有些大，所以才一直不見好。”

陸明瑜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說：“本宮難得同時見到大家，都是自家人，今日且讓我們閑話家常，不必拘束。”

眾人都在揣測陸明瑜會怎樣立威，誰都不敢貿然開口，生怕被拿來殺儆猴。

陸明瑜也不與大家搭茬。

越是麵的人，越講究統，要的就是不怒自威，無論喜怒哀樂都要保持儀態。

像陸明瑜如今這個份，完全不需要在意這些人的態度，且得與們適當保持距離，太過親近也不好。

過了許久，終於有一位年老的王妃開了口：“娘娘這肚子看起來倒是比尋常的大上許多。”

陸明瑜含笑應：“可能是本宮比較瘦，所以看起來更大。”

老王妃又道：“倒像是雙生之相。”

陸明瑜笑意未變，聲音依舊緩而：“那就承襄王妃吉言了。”

老王妃不再說什麽。

但開了這個頭，其餘的人也向陸明瑜搭上幾句。

原本一切都順順利利，穩穩當當。

可就在這時，嘉佑帝的第二個兒，晉懷公主忽然跪到陸明瑜麵前，楚楚可憐地說：“皇嬸，您幫幫晉懷。”

陸明瑜睫了，在這種場合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要麽就是被上絕路，要麽就是有意而為之。

先帝共有五個兒子四個兒。

五個兒子中，大皇子長孫翊去了西戎，二皇子剛剛禪位，又被封做楚王，三皇子吳王尚在獄中，四皇子和五皇子不過是幾歲大的娃娃，現在養在宮裏，隨他們的母妃一起生活。

大公主玉貞已逝，如今還剩下晉懷二公主、清平三公主與永河四公主尚在人世，且都還待字閨中，未曾有婚配。

元武帝不曾苛待兄弟姐妹，兩個小皇子都得到很好的培育，三位公主錦玉食，過著們養尊優的日子，並未為聯姻的棋子。

這晉懷公主這番作態，不免令人生疑。

不過陸明瑜也沒有多在意，放下茶盞問道：“晉懷，有事你慢慢說。”

晉懷公主眼眶一紅，隨即淚汪汪地說：“皇嬸，晉懷與新科狀元陳欽毓是兩相悅的，請皇嬸做主。”

陸明瑜沒有急著說話。

這個陳欽毓有點印象，此人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生得文武雙全。

據說家裏本想給他謀個差事，他還拒絕了，是憑自己的努力，一路過關斬將，被元武帝欽點為新科狀元。

晉懷看上這樣的人，陸明瑜並不驚訝。

但是要說陳欽毓和晉懷有貓膩，陸明瑜有些不相信。

且不說他前途大好，像他這種有誌氣的人，不會選擇尚公主斷送了錦繡前程。

就風先生對陳欽毓這人讚賞有加，像這樣的人品，要是和晉懷有些什麽，理應請家中長輩做主，或者是向元武帝求親才是。

怎麽都不到晉懷求到一個新後的麵前。

這是，晉懷公主開始哭哭啼啼：“皇嬸，晉懷命苦，剛出生母親就去世了，幸得太後垂憐照拂。”

“可如今太後已然乘鸞仙去，晉懷終大事無人做主，這才求到皇嬸這裏，還請皇嬸幫幫晉懷。”

陸明瑜道：“晉懷，你的事本宮會留意，你先起來坐好，當著一眾長輩的麵，這樣做有失禮數。”

晉懷公主麵一變，愈發委屈：“皇嬸難道不願意幫晉懷麽？”

陸明瑜眼睛一瞇，靜靜地著。

直到慢慢垂下頭，這才緩緩開口：“晉懷，你是金枝玉葉，是很多人的表率，理應矜持。”

“首先，你說你與狀元郎投意合，雖然有失禮數，但本宮可以理解，方慕艾的年紀，難免被衝昏了頭腦。”

“其次，你們若兩相悅，你理應讓狀元郎的母親來與本宮事先通個氣，待本宮了解況，自然會宣你，詢問你的意願。”

“最後，你不該在這種場合，當著這麽多長輩的麵，說出這樣的事，你為公主的麵與驕矜呢？你有顧及狀元郎的麵麽？”

晉懷公主囁囁嚅嚅：“娘娘，晉懷隻是聽聞您慈藹，所以才一時昏了頭，忍不住在此時求到您麵前。”

陸明瑜角挑起：“晉懷，你當本宮好糊弄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