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宮裏已有主人，這權柄們能攥到什麽時候？認清事實，和平的把事接清楚。”

“我念在們已經年老的麵上，自然不會苛待們日後的生活，可們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這是要斷送一切麽？”

綠猗聞言，耐心說道：“娘娘，宮裏的人，要是無權無勢，哪有機會見陛下的麵？”

“們一輩子都活在權力的傾軋之中，生命荒涼，充滿著苦與不甘，還有小心翼翼。”

“若不是娘娘上次提出讓們管理這後宮，們估計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為說一不二，人人懼怕的人。”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誰沒有想過當皇後的？隻可惜們沒有那個命。”

“渾渾噩噩的一生，沒有任何盼頭，日子苦悶而漫長，好不容易迎來改變，們不舍呀。”

陸明瑜道：“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放不下名利，就等於給自己強行套上枷鎖，這樣的人生枯燥又煩悶，是不會幸福的。”

綠猗笑道：“知足常樂，道理人人都懂，隻是這個‘足’的度，卻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理解。”

“奴婢以前也是們之一，因為過夠了被欺，被奴役的日子，所以想著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變凰，為人上人。”

“那時候奴婢的目的就隻有一個，做奴婢便做最出挑的奴婢，做了最出挑的奴婢後要更上一層樓。”

“那時候奴婢對於‘足’這個度的理解，就是不用在謹小慎微地活著，不用再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知道奴婢遇見了您，遇到了小茜，遇到了義母……奴婢才放下這些浸骨髓的執念，真正地知足了。”

最後，綠猗笑地道：“或許，這些人隻是缺，所以才會在其他方麵補足。”

陸明瑜拍拍的手：“以後會越來越好。”

綠猗道：“奴婢已經滿足了，現在誰有奴婢風？娘娘邊說一不二的大宮，便是宮中幾大主管，都要敬奴婢三分，不用更好，足夠了。”

陸明瑜沒有說話，隻是握住的手。

綠猗也沒有再多說，向來不是話多的人，更不喜歡表達。

這番話，若不是真的發自肺腑，若不是真的藏在心底很久，憋得不了了，一定不會說出口。

晚膳很快送了進來。

因為長孫燾不在，於是綠猗便陪著一同用飯。

兩人有說有笑，倒也不覺得煩悶。

飯後。

兩人正在漱口，盯著晉懷公主宮裏的暗衛傳來了消息。

“娘娘，在劉太妃走後，晉懷公主想方設法往宮外遞了一則消息。”

陸明瑜聞言，並未出驚詫之，問：“消息呢？到手了麽？”

暗衛恭敬回答：“因為傳的是口信，所以消息不曾到手，但是送消息的人去了陳府。”

“說來也有趣，屬下正準備去截斷消息時，遞消息的人就被別人攔下了。”

“屬下推測，是尚書夫人的人攔下了消息，故意不讓消息被送到三公子那裏。”

陸明瑜當機立斷：“你親自跑一趟，裝晉懷的人找到三公子，但要鬧出靜，最好剛找到三公子表明你是晉懷的人就被發現，然後你不得不逃離，讓三公子什麽消息都得不到。”

“是，娘娘。”

暗衛領命退下。

暗衛走後，綠猗輕笑一聲：“這陳夫人，倒是個角。”

陸明瑜含笑：“看來是十分滿意你，想通過讓庶子娶你給嫡子當平步青雲的踏腳石。”

“想必也知道了庶子可能與晉懷有關係，所以早早就做了防備，從中作梗，目的就是不讓庶子尚公主，從而飛黃騰達，威脅到嫡子。”

綠猗道：“我朝駙馬若是才學傑出，可以為國效力，依陳遊的才能，若是娶了公主，造化一定不小，陳夫人擔心很正常。”

陸明瑜歎了口氣：“大宅門之中，就是勾心鬥角的事兒多，妻妾之爭，嫡庶之爭，一天天不得消停。”

綠猗道：“他們不爭還能幹什麽？家產就那麽多，家主就隻有一位，誰不想當一呼百應的人上人呢？”

陸明瑜無奈：“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啊，就是往往被/束縛了。”

頓了頓，笑道：“這話不該我說，我若沒有昭華，隻怕也會過著這般日子，所以我沒有資格去嘲諷別人的生活方式。”

“看來是這個皇後的位置，我膨脹了，我得控製控製，不能了皇後就惹人厭。”

綠猗掩笑了起來：“別人厭不厭奴婢覺得娘娘不在乎，娘娘在乎的是，陳遊知道晉懷公主給他送消息，會有什麽反應。”

陸明瑜挑：“當然，我也在乎劉太妃說了什麽話，竟讓晉懷不顧我的叮囑，也要給陳遊送信。”

綠猗道：“娘娘莫急，不用多久自然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