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疑道:“為什麽?他沒有理由這麽做,他現在是陸氏的獨子,整個陸氏將來都是他的,他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獨子?”裴卿聲嗤笑,“你和我說這種話?他隻怕是早就知道了些什麽。”
那邊歎了口氣。
“不和你說了。”裴卿聲掛了電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在出去的半路上,看到了陸竟池的車,那輛車靜靜停在路上,車燈還亮著,看起來是在等他。
裴卿聲走了過去,過車窗,果然看見陸竟池坐在裏麵。
陸竟池手臂搭在車窗上,指尖夾著香煙,領也都隨意的敞著,看起來有幾分隨不羈。
裴卿聲角揚起微笑,和他打招呼,“大哥,是在等我嗎?”
陸竟池偏過頭來,目淡然地盯著他,煙霧飄飄嫋嫋彌漫在空中,讓他的麵容多了幾分神莫測。
“妹夫這麽聰明,怎麽也會犯這種錯誤。”陸竟池語氣不明,聽不出他想要表達的意圖。
裴卿聲笑了笑,他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等他坐穩後,車子開了出去,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岔路口。
陸竟池降下車窗,再次出煙來,靠在車窗上,點燃了煙。
打火機燈映在他麵容上,又很快堙滅。
裴卿聲轉頭看向他,“本來還有點疑想問問大哥,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沒這個必要了。”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多次一問?”
“那大哥等我是想做什麽呢?”
陸竟池彈了彈煙灰,微微偏頭,“那個人在哪?”
裴卿聲微微一頓,旋即又釋然了,“你果然知道了。”
陸竟池沒說話。
裴卿聲不知又想到什麽,他自嘲般的笑了一下,“這麽說,你之前在我麵前都是裝的了?”
“也對,其實我早就猜到了,第一次方案沒通過,第二次卻那麽簡單的通過了。”
“可惜我沒猜到你最後這一步,江瀾還真是可憐啊。”
裴卿聲似歎般說道,當初本來隻是為了刺激江瀾,才說陸竟池不在意。
現在看來,陸竟池是真的不在乎。
明知道江瀾在他手裏,卻假裝不知道,在他麵前故作焦慮,讓他放鬆警惕。
等到他把方案遞上去,通過之後,他才開始真正查找江瀾的下落。
裴卿聲以為,他是真的擔心江瀾的安危,所以才無心工作,才放心的把方案提了上去。
盡管後來他也猜到了陸竟池可能是故意的,但字都簽了,後麵他隻要把這筆錢轉移出去就夠了。
反正是陸竟池簽的字。
到時候,再在其他地方做做手腳,公司資金鏈斷裂,周轉困難,他們就隻有兩個選項,要麽把份賣出去,要麽稀釋原有的份,增加新。
無論哪種,都給了他有機可乘,他會借著轉出去那筆錢,將陸氏的份一點點收囊中。
萬沒想到,陸竟池猜到了他最後一步,搶先他一步把他要做的事做了。
陸竟池眸暗了暗,他垂在窗外的手,指尖香煙然了一大截,白的煙灰斷落,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陸竟池直接忽略這個問題,問他:“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裴卿聲道:“這話難道不該我問你嗎?”
陸竟池仍舊忽略他前半句,問道:“我想知道你這麽做的原因,你潛伏在陸家的目的是什麽?”
裴卿聲也點燃了一煙,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的夜景,他道:“如果我不說呢?”
“無所謂,你不想說就不說,你轉移出去的資產,自己想辦法吐出來。”陸竟池淡淡道。
裴卿聽見這話都忍不住笑了。
“大哥,你說這話合適嗎?”
“裴卿聲,這話不是我說的,你應該清楚,你不用和我在這裏打太極,我沒有錄音。”
裴卿聲夾著煙的手指微微一頓,從上車開始,裴卿聲與他的對話都在小心翼翼。
陸竟池不先拋出把柄,他許多話都沒有說,仔細聽就能聽出來,他的話都是跟隨陸竟池的話走的。
他就怕陸竟池現在兜裏揣著錄音筆,但凡他說一句,他今晚就不要想走出陸家。
裴卿聲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麽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以前他就知道,陸竟池不好對付,所以這兩年來在公司循規蹈矩,不敢輕易有作。
這次,他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機會,卻被陸竟池反將了一軍。
現在,裴卿聲不得不重新正視起這個男人了。
他轉頭盯著陸竟池,臉上的笑也消失不見,微卷的短發遮住兩側,讓他的麵容捉不定。
“陸竟池,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說。”
“你到底知不知道江瀾的世?”裴卿聲的聲音和往常不一樣,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嚴肅。
陸竟池聞言,蹙了蹙眉,但是沒有回答裴卿聲的話。
裴卿聲等了幾秒鍾,他笑了,恢複了往日的微笑。
陸竟池的沉默,讓雙方都知道了答案。
他打開車門,回頭對陸竟池說:“大哥,想做個好人,就做到底,如果想當個壞人,那就壞得徹底一些。”
“不然…你會什麽都得不到。”
說完,裴卿聲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天上下著細雨,在路燈的映照下,像蒙著一層霧,整個城市的建築都籠罩在霧中,看不清廓。
裴卿聲的影子在路燈下拉長,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
陸竟池盯著他消失的方向,神不明。
兩人撕破臉皮,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
江庭。
陸竟池站在沙發前,低頭看著窩在沙發上的人。
把自己蜷一團,整個腦袋都埋在沙發裏,將自己抱得的,和小狗的睡姿一模一樣。
江瀾睡得並不安穩,也很淺,沙發下陷的一瞬間,便驚醒了。
驚慌的回頭,看見是陸竟池,又稍稍的鬆了口氣,隨後又是失落爬上眼眸。
“怎麽又睡在這?”陸竟池出手,去的臉頰。
江瀾直勾勾的盯著他,仍然保持著那副蜷的姿勢。
他手指有些涼,落在江瀾臉上,瑟了一下。
陸竟池微微俯,湊在麵前,上傳來淡淡的煙草味。
他捧著的臉,低聲說:“去床上睡,嗯?”
男人聲音極輕,像是在哄小孩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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