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愣了下，下意識的轉看去，果然看到陸竟池來了。

他還是穿得西裝革履，手裏拎著大外套，邁著長往這邊走來。

林征歎他來的正是時候，就像看到救星似的，說道：“陸董，那個夫…江小姐要辭職。”

陸竟池腳步一頓，側頭看了眼江瀾。

眼神淡漠，就像在看陌生人。

江瀾接到他的視線，又想到了那些狗，以及封勤說的話。

心頭沒來由的發寒，手指也下意識的攥起來。

“辭職信呢？”男人沉聲道。

江瀾連忙比劃道：我馬上去寫。

陸竟池垂眸盯著，看到淩的頭發，和臉頰上若有似無的汙漬，他眼神又暗了幾分。

過了會兒，他轉便去了辦公室，沒有理會江瀾。

江瀾又看了眼林征，詢問他：我這是辭職功了嗎？

林征好心的解釋道：“不算呢，要等陸董簽了字，你再去人事部辦理離職，才真的離職功。”

江瀾點點頭，表示理解，不知想到什麽，又趕打字：那如果我不辭職，突然就不來了怎麽辦?

想到自己這個病，如果哪天忘了來上班，甚至連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林征本來想說最多不發工資而已，但是想到江瀾的份，以及陸竟池的態度，他又隨口胡謅：

“你就慘了，你和公司簽了合同，你要是擅離職，要賠償公司的違約金，五百萬呢。”

江瀾瞪大眼睛，這麽多違約金？

林征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你這個職位不同，你可是董事長書啊，何其重要的職位，會涉及到一些公司機什麽的，你要是走了，公司還有理由懷疑你謝泄公司，起訴你坐牢都有可能。”

林征仗著江瀾聽不懂，一個勁的胡謅，但是效果很顯著，把江瀾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要是想離職，還是好好的走正常流程吧。”

江瀾消化完林征的話，臉煞白煞白的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會正常離職。

林征心裏也暗自鬆了口氣，之前江瀾沒來的時候，陸竟池那個臉臭的跟什麽樣，不就拿他們撒氣。

後麵江瀾來上班了，才稍微有了點好臉。

要是江瀾真的任直接不來，他估計又得遭殃。

江瀾回到辦公室，在網絡上搜索了辭職信模板，照著寫了一份，然後拿著這份辭職信去找陸竟池。

敲了敲門，但是裏麵並沒有回應。

江瀾知道他在裏麵，剛才親眼看見他進去的，吸了口氣，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進去就看見陸竟池在落地窗前接電話，腳步一頓，下意識就想退出去。

陸竟池卻忽然轉過，給使了眼，示意過來，然後又繼續對著電話裏說話。

“嗯，你繼續說。”

江瀾著辭職信走了過去。

陸竟池視線瞥了眼手裏的辭職信，出修長的手放在麵前，示意拿出來。

江瀾將手裏的辭職信放到他掌心，張地盯著他。

陸竟池一邊打電話，一邊單手打開辭職信，一心兩用掃視著辭職信。

過了會兒，他才對電話那端說道：“知道了，繼續按原計劃進行。”

說完，他掛了電話，重新展開那封辭職信，仔細看了片刻。

隨後，他抬起眸子，看向江瀾。

江瀾直勾勾盯著他，隻要他簽了字，就能……

沒等想完，陸竟池忽地抬手將那封辭職信撕兩半，紙團丟進垃圾桶裏。

江瀾怔怔地看著他。

他往椅子上一坐，漫不經心地說道：“重寫。”

江瀾蹙了蹙眉：為什麽？

陸竟池冷笑一聲，“網上抄的模板，你不會自己寫？”

要江瀾抿了抿，要是自己寫得來，就不會在網上搜了。

陸竟池沒和繼續糾纏，拿起桌上的文件看起來，淡淡道：“想要離職，就重寫一份來。”

江瀾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

見還沒走，陸竟池再次抬起頭看向，“還有事？”

江瀾默了默，鼓起勇氣抬手比劃道：“封勤收養的流浪都死了，是不是你……”

話還沒說完，陸竟池忽然將手裏的文件丟在桌上，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格外的清晰，也打斷了江瀾的作。

他麵無表地盯著江瀾，沉聲道：“江瀾，你這是來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江瀾心中咯噔了下，錯愕地看著他。

盡管不了解這個男人，但是往往每次他不反駁的時候，基本就是承認了。

所以他承認了…封總殺了那些狗，是他指使的。

江瀾臉變了又變，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失，比劃道：真的是你？

陸竟池站了起來，朝著靠近，江瀾察覺到他眼中的寒意，不自覺的退了兩步。

他來到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不是我怎麽樣，是我又怎麽樣？”

“你不是已經認定，是我做的了？”

江瀾目閃了閃，他最後這句話，又讓心裏的懷疑消散了幾分。

覺得自己無憑無據就來質問他，是有些過分了。

而且，就算真的是他，又能怎麽樣？

給那些狗報仇嗎？這簡直是異想天開。

就連封勤都做不到，又何況是。

說到底，就是，和人究竟是不同，哪怕再深厚，也無法超越人類之間的。

就像封勤，憤怒那個樣子，也沒有勇氣對他父親做什麽。

“江瀾。”男人抬起的下，著看向他，“告訴我，是什麽讓你每次發生了事，第一個就想到是我？”

江瀾突然答不上來。

“你是憑的什麽，就斷定是我？”

他步步，江瀾想退也無路可退，整個人抵在了桌上。

陸竟池垂眸，冰冷的視線落在臉上，就連辦公司裏的暖氣，都讓江瀾覺到發冷。

江瀾連忙比劃道：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陸竟池揚起角，笑的有些譏誚，“你這不是懷疑，你已經篤定到來興師問罪了？”

“所以，為什麽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

江瀾手指攥著桌沿，移開目看向別，突然有些呼吸不上來。

“江瀾，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