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一字不落地進到了夏的耳朵裏。

如同雷霆般，每個字都如此沉重，砸的夏頭昏腦漲。

夏手指緩緩收，抖著眼睫，哽咽道：“我要八千億。”

陸竟池眉頭微微一蹙，語氣已然多了幾分不耐煩，“你這樣有意思？”

夏也豁出去了，不甘心地瞪著男人，“不是你說的嗎？讓我開個數。”

“好聚好散，能理解嗎？”

夏含淚搖著頭，“我不理解，我們這七年，算什麽？”

陸竟池沉默了，他從夏臉上移開視線，轉頭看向窗外。

遠的海平麵在太下波粼粼，海鷗在海麵捕食，但看起來還是過於空曠了。

夏又說：“你說你不能娶我，我認了，我願意無名無分的跟著你，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

陸竟池了眉心，他閉上眼，多了幾分疲憊，“我累了。”

夏聽到這話覺得好笑，“你累了？”

“你說累了，說結束就結束，一張支票就把我打發了，你以前說過的話都是放屁嗎？”

陸竟池沒有反駁，“你覺得是就是。”

這話堵得夏心口一窒，發現，這個男人絕的時候，無論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所以我們之間的這七年，就這麽一文不值嗎？”

陸竟池沒說話。

沒有什麽比沉默更讓人心寒的了。

沉默代表著他的決心，也無法更改決定。

夏已經不是第一次會到這個男人的絕了，隻不過都沒有這次這樣讓痛徹心扉。

不死心的抓住陸竟池的胳膊，苦苦哀求道：“竟池，不要這樣好嗎。”

“你如果嫌我煩，我馬上就回臨安，如果你覺得我不該出現在江瀾的麵前，我以後不出現就是了，我遠遠的躲著好不好？”

“我給道歉，我給跪下……”

夏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已然泣不聲。

幾乎是跪在了地上，眼淚不斷地順著眼角落，“竟池……”

陸竟池沉默了一陣，他垂眸看著夏淚流滿麵的臉，抬起修長的手指，替拭臉上的淚。

作無比的溫，而說出的話，卻能將人心冰凍三尺，“就這樣了，好嗎？夏。”

他說這話的時候，和以前哄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如果不是他眼中的涼薄，夏幾乎以為他是在和談說。

夏搖頭，一個勁的搖頭。

“不要…我不要。”

“這麽多年了，你早就已經為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竟池，我以後乖乖聽話，再也不和你鬥了，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你不想看到我，我就把自己關在家裏不出去，隻要你不想見到我，我就絕對不出現在你麵前。”

的每個字都著卑微，幾乎卑微到了塵埃裏。

甚至都不求見到他了，隻求他不要說出這麽絕的話。

要的，隻是一個安心。

已經這樣簡單了……

“竟池，不要分開，求求你了…我可以什麽都不要。”

陸竟池手指落在臉上，一點點下移，又挑起了的下，“什麽都不要，那你要什麽？”

他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毫沒有和分開的悲傷與難過。

他像個王者，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夏。

而夏隻能跪坐在地上仰他。

“我隻要你。”夏的眼睛已經腫了，視線中男人的臉也一片模糊。

唯一清晰的，是他眼中的薄涼。

“隻要我？”他忽然笑了聲。

“是…”

“寧願一無所有，沿街乞討，也隻要我？”

夏直勾勾地著他，目閃爍間，眼淚也了下來。

“對。”

“我有這麽好？”

夏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一字一句地說：“我可以為了你，去死。”

可以連命都不要。

陸竟池盯著看了片刻，角噙著不明的笑，眼底晦不明。

夏聽到男人說：“那你去死給我看看。”

他說的雲淡風輕，就像當初，夏買了新服，他也說：去穿給我看看。

夏自然是要高興的穿給他看了。

這次也是一樣。

夏一顆心已經心涼了，男人的每句話都想刀子在上淩遲。

那張毫無的臉上，變得麵如死灰。

死死的盯著陸竟池，眼神也變得堅定而決絕，當然，還有幾分賭氣的分在裏麵。

眾所周知，人在氣頭上，是沒有理智的。

夏緩緩出手，到了茶幾上的水果刀。

盯著男人的眼睛，握著水果刀，毫不猶豫地放在自己手腕上。

陸竟池同樣也盯著，目深沉，且意味不明。

夏拖水果刀，就這樣當著他的麵，毫不猶豫地割開了手腕。

鮮一點點從傷口溢出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落在灰的地板上。

隨著傷口越來越深，水連了一條線，順著的水果刀流淌在地上，順著手腕流進袖子裏。

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腥味。

夏好似沒覺到疼，目如炬地盯著眼前男人，不敢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的表。

可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

這讓夏覺得，就算自己死在他麵前，他都會無於衷。

夏終於意識到，這個男人絕起來，無論做什麽都沒用了。

哪怕是死……

角出一個蒼白的笑。

“陸竟池，你好狠啊。”

夏有些失過多，眼神逐漸渙散，困意也逐漸將吞噬。

想這次可能是真的要死了。

但死亡，好像沒有想象的那麽可怕。

然而，一隻手握住了的手腕，將的拎了起來，夏手指一鬆，水果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虛弱地抬起眼皮，著陸竟池。

陸竟池拿起沙發上的領帶，纏繞在的手腕上。

一隻手著的傷口，另一隻手上了的臉頰。

“夏，我就喜歡你這種沒有腦子的蠢勁兒。”

他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還有幾分漫不經心，和他剛才說結束時那樣誇讚著。

夏目閃了閃，可能是失過多，聽不懂陸竟池的話。

強著暈眩，迫切地想得到他的答案。

“那你……”

“你要丟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