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的時候，商渺的臉也依舊不好看，所以也沒注意到盛聿和宋音音之間仍舊僵的氣氛。

說了聲就自己回了房間，沒開燈，在房間里坐了許久，才又給李燕南打了個電話過去。

李燕南大概在忙，接電話的時候還在，也沒看到來電人是商渺，開口問，“哪位？”

“是我。”商渺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的大雨，李燕南聽見的聲音愣了下，隨即遲疑著問：“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天底下大概沒幾個媽媽會這樣客氣的問兒為什麼給打電話。

商渺垂下眼睫，轉過對著滿屋的黑暗，“沒事，就是問問你們最近怎麼樣？”

李燕南停下來，突然有些局促起來，諾諾道，“也不是那麼好，桃桃又住院了。”

聽見這語氣，商渺沉默下來。

李燕南小心翼翼地試探，“渺渺，你最近怎麼樣？”

商渺木著臉說：“我在春城出差。”

“哦，出差。”李燕南重復了一次，然后又問，“你能不能再給我轉點錢？桃桃……”

“爸來找我要錢了。”商渺沒讓李燕南把話說完，而是直接打斷道。

轉推開窗戶，任由外面的風雨吹進來，沉聲問：“我以前給你的錢，你是不是給他了？”

李燕南苦笑著解釋，“我能有什麼辦法？”

商渺掛了電話，突然覺得上一陣無力。

這些年給李燕南的錢不是小數目，就因為想著桃桃還那麼小，還有李燕南是媽。

誰知道。

商渺腦袋一一的疼，慢吞吞的去洗漱完，就直接上床睡覺。

也就不知道，樓上宋音音和盛聿仍舊在冷戰。

宋音音其實有些委屈，今天被周沅和涂仙瓊那樣辱，盛聿不僅不維護，還跟著商渺一起讓出去。

明明是他的朋友啊。

而且想到商渺，宋音音眼里閃過一抹幽怨。

垂下眼睫，心里有些打鼓，那種面對商渺時的自卑，因為盛聿對的好，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盛聿還在隔間里理工作，宋音音赤著腳過去，在門口站了會，見盛聿都沒什麼反應，才自己走過去。

在盛聿旁蹲下，手抱住他的腰，帶著鼻音說：“阿聿，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盛聿敲擊鍵盤的手停下，說道，“沒有。”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仍舊在屏幕上，本沒有看宋音音一眼。

宋音音將他的表看在眼底，有些不甘心，但又不敢在盛聿面前表現出來。

心里緩了下，抬眼看向他的屏幕，低聲問，“你在忙什麼呢？”

“沒什麼。”盛聿敲完最后一個數字，抬手將電腦關了，才低眸看向宋音音。

他聲音低沉溫和，又像帶著無奈的，“別想那麼多，今天不累嗎，早點休息吧。”

“那我要你陪我。”宋音音抱著他撒。

盛聿手微頓，隨即在胳膊上拍了下，寬似的說：“我還有工作。”

宋音音咬著，悶聲說，“怎麼又有工作啊？”

但說完，又怕盛聿會以為有多想和他怎麼樣，趕忙補充道：“工作重要，也重要。”

盛聿點頭，正要說話，放在一旁的手機就亮了起來。

宋音音看了一眼：“阿聿，你有短信。”

話還沒說完，盛聿就已經手將手機拿了過去，他看著屏幕，聲音微沉：“你早點睡。”

宋音音看著他拿著手機，眉心擰的模樣，哪怕心里還有話要說，也都吞了回去。

商渺這一覺睡的不太好，半夢半醒的，想起來很多小時候的事。

第二天醒來就已經八點多。

好在今天沒什麼事，收拾了下，發現手上的燙傷已經好的差不多。

一個人待在酒店沒事，商渺突然想起謝潯之間給推薦的幾個展覽還沒去看，就挑了個距離最近的過去。

工作日，又是小眾展覽，人不多。

商渺在里面拍了幾張照，然后發給謝潯，問了幾個關于場景的問題。

謝潯一直沒回，估計在忙。

回到酒店的時候，謝潯的消息才回過來，商渺拿著手機一邊看，一邊往電梯走。

結果電梯門一開，就看到盛聿和齊頌從里面出來。

也就那天在酒店見到齊頌一面，還以為他又回去了。

齊頌看到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喜，輕嘲著說：“商渺，你還真是來旅游的？”

商渺抬眼，“今天沒有工作安排，應該是我的私人時間。”

齊頌怪笑了聲，看向后的盛聿，“阿聿，你在這四找人，人家說今天沒工作是私人時間。”

商渺眉心擰起，昨天下午就提前確認了今天沒有任何安排。

可齊頌說盛聿在四找，商渺看著盛聿，眉心微微擰了下。

“一會去見涂仙瓊簽合同。”然而盛聿卻并沒有多說什麼，只安排了工作后說道：“我有事要理，這邊事推快理。”

商渺也問什麼，轉跟著盛聿出了門。

齊頌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腳步一轉說：“我最煩做生意的事，回見啊兄弟。”

盛聿沒攔他，和商渺兩個人去見涂仙瓊。

“涂總那邊確定要簽約了？”問。

不過這個合同本來已經拖的很久，商渺心里也記掛著其他事，想盡快離開春城。

盛聿點頭：“嗯。”

商渺心里放下心來，但緩了下，又扭頭看向盛聿。

他閉著眼在休息。

眉心鎖著，眼睛下有輕微的青，看起來應該是昨晚沒能休息好。

商渺看著他，一時半會沒開口。

還是盛聿到的目，自己掀開眼皮，啞著嗓音問：“有事？”

“嗯。”商渺垂下眸子，沉默了下才說道：“合同簽了以后，我想請個假。”

盛聿原本就鎖著的眉心，又皺了起來，他指尖也微不可察的了下，隨即又很快恢復那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他漫不經心的嗤了聲：“商渺，我讓你來出差，你倒是真的當公費旅游了，逃班不夠，還要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