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渺在門口站了一會，直到里面的談聲沒了，才推門進去。

一眼就瞧見，茶杯邊上灑出來的水痕。

應該是盛滄海剛剛發脾氣時弄的。

腳步微頓，隨即垂下眼瞼，聲音很低：“董事長，這是近期三個月，凌華的市場數值。”

盛滄海看一眼，臉沒什麼變化，語氣平緩地他問，“你這次去春城，覺怎麼樣？”

商渺緒依舊，“還不錯。”

“我聽說春城那邊還缺人？”盛滄海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商渺上。

商渺心里一跳，睫輕了兩下。

一直以為盛滄海比起何穗，要更好相一些。

他除了最開始對盛聿帶回家的行為，有些不滿。

后來更多的都是默許。

哪怕當初盛聿強的要帶商渺進公司，何穗拼死攔著，他也只是讓商渺答應簽了競業合同。

商渺那會二十出頭，以為盛滄海是承認了和盛聿，心里歡天喜地的簽下合同。

可現在看來，盛滄海估計是早就作打算了。

他打一開始就知道，商渺不可能進盛家的門。

都說商人重利，盛滄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商渺是盛聿教出來的，所以盛滄海要讓在離開以后，徹底斷了的路，讓帶不走盛家的一點東西。

而盛滄海的態度都如此，盛聿更不必說。

商渺口麻木的痛了下，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盛聿。

盛聿似乎覺到的視線，他懶散的抬起眼皮，在上停留不過片刻，就又漫不經心的移開。

他打斷盛滄海的話，轉而問道：“聽說盛安在和博遠爭地皮，您有把握嗎？”

盛滄海冷哼了聲，“難為你還能關心盛安的況。”

盛聿面不改，他端起茶杯抿了口。

盛滄海本來也想去端茶杯，然而他面前的茶杯已經被了小半杯水出來。

他眉心皺起，有些不悅。

商渺反應快，立馬作利落的收了茶杯，又去外面重新泡了一杯進來。

盛滄海和盛聿有事要聊，商渺知趣的出去，細心的關上門。

一轉，就對上了宋音音不太舒服的眼神。

“商渺姐。”宋音音見面不，低聲住，臉上的笑容乖巧：“你可以把董事長的喜好都告訴我嗎？”

過了會又咬著牙補充道，“我覺得，這些事一直是商渺姐做也不好，畢竟你現在也不在總裁了。”

說的周道，無非也就是在變著法的告訴商渺，現在和盛聿沒關系，所以也沒資格了。

回去后，小葉抱著資料湊過來，“商渺姐，董事長走了嗎？”

商渺說：“還沒。”

小葉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今天被盛聿批了頓，現在還在趕著改報表，商渺瞥一眼，小聲提醒道：“早點把表格改完。”

然而小葉卻眼的看向，想讓幫忙，“商渺姐……”

商渺收拾東西的手沒停，垂著眼睛說，“我一會還有事，而且盛聿不喜歡這樣。”

小葉也知道這樣不好，沒說什麼，垂頭喪氣的又回了自己位置。

商渺整理了下不在公司這幾天提上來的文件，就到了下班時間。

還要趕去醫院看看外公的況。

等到醫院，才發現晏書錦也在。

外公仍舊躺在病床上掛著點滴，他看見商渺來了，又抬了抬手，在和商渺打招呼。

商渺放下包，了聲外公，才看向晏書錦：“你怎麼又來了？”

晏書錦早上才送回家。

“我本來過來看看外公，巧劉院長有急事理，我就先在這陪陪外公。”晏書錦說的溫和，正好他看到點滴要完了，又立馬門路的按下開關，換了另外一瓶。

商渺咬咬角，緩聲道謝：“麻煩你了。”

外公今天的況和昨天差不多，商渺又去主治醫生辦公室了解了一下才回來。

只是療養院的護工正好也過來，手里還帶著一個保溫桶，說是劉院長特別讓人給外公熬的魚湯。

外公目前只能吃點流食，問了醫生以后，商渺就一點點給他喂著魚湯。

外公渾濁的眼睛看著，里面摻雜著的疼惜和自責，重的商渺想忽略都難。

只能垂著眼眸不去看。

然而外公吃完晚飯，力好了不。

他干枯瘦削的手拉住商渺，聲音沙啞無力：“渺渺，外公之前不該說那些話。”

“你媽，對不住你。”老人家說著說著，無法避免的就又想起那天李燕南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

他也沒想過，原來他的渺渺了這樣大的委屈。

他握住商渺的手開始抖起來，嗓音也哽咽著，“是外公對不起你，外公沒有教好。”

看著外公的緒又要激起來，商渺輕輕笑了下，反手握住外公的手，溫言細語的寬他：“不會的，您別這樣想，您把我從小養到大，是我最親的人。”

外公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商渺的外婆在商渺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至此以后他再沒有娶妻。

是他一個人，親自把商渺帶大的。

雖然商渺上不說，可他也知道，其實比誰都父母的。

極度缺的環境下長出來的小孩，比誰都被。

所以商渺對李燕南該有多期待啊。

結果李燕南卻直接在商渺心上扎了一把刀，而他自己，也在毫不知的況下，助了力。

老人家心里比誰都不好，拉著商渺的手不放：“你媽什麼都跟我說了，太糊涂了！”

商渺聽著外公的話，眼皮一跳，眉心微皺。

好一會，才慢慢說道：“您別想這麼多，我會理好的。”

好不容易才將外公哄睡著，商渺替他調好床位，才起出門。

爺孫倆之間的談話不適合被外人聽見，早在外公紅了眼眶的時候，晏書錦就帶著護工出了病房。

現在商渺出來，他溫聲問商渺：“還好嗎？”

商渺點點頭，“我沒事。”

只是話是這麼說，臉卻不太好，反而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