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聽后面頓時一沉,只覺得這整整一日的等待,不過都是白費心機。
氣得從椅上站起,把側桌案上的花瓶推翻在地,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地上頓時全是四分五裂的瓷片,這間本就狹小的屋子一時險些要沒了落腳之。
含桃見此不了脖子,幸好沒被那些碎片劃傷:“……”
作為蓉的侍,自是清楚主子私下的子,只怕跟那四皇子妃也不遑多讓。
蓉怒氣沖沖地看了眼含桃,原先憨可的面容上,此刻滿是怨毒與狠辣。只聽冷聲斥道:“還愣著做什麼!快把這些碎片都撿起來,不然留著明日給殿下瞧見麼?”
含桃不敢辯駁一句,連忙應了個是,隨即蹲下徒手撿起那些碎瓷片。
盡管小心,卻還是不慎被花瓶碎片劃傷了手指,然而也不敢吭聲,只得默默忍著痛楚。
待地面都收拾干凈后,含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蓉,輕聲開口道:“主子,今夜水要不夠了,我去前院給你打些水。”
蓉連個正眼都沒給含桃,更無暇顧及侍手上的傷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去吧。”
……
虞昭此刻正往前院的方向回去,第一次來四皇子府,方才又經過大皇子那出事,一時忘了回去的路。
正當準備讓葶花去尋個侍問路之時,路上經過一個拐角,蕭胤高的姿恰好出現在虞昭眼前,他旁則一如既往地跟著袁瑞。
男人那雙眸此刻注視著,顯然含著些擔憂之意:“怎去了這般久?”
虞昭自見到蕭胤的那一刻起,便莫名放下心來。在腦海中思忖片刻,到底還是沒把大皇子之事說出口,只輕聲道:“……我迷路了。”
“你對這兒人生地不,下回別跑。”蕭胤無奈嘆了聲,隨即他作自然地牽起虞昭的手,“跟著孤,這便帶你回去。”
虞昭咬了咬,到底還是沒敢回自己的手,生怕蕭胤把丟在這四皇子府不管了。
就在此時,兩人冷不防聽見后水桶落地的聲音。
含桃看了眼地上的水桶,頓時嚇了一跳,旋即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竟是毫不敢抬頭。
虞昭回頭去,記起這是蓉邊的侍,一時不知含桃為何要這般害怕,便忍不住問道:“含桃,你這是怎了?”
含桃沒料到自己竟被太子妃認了出來,頓時心愈發驚懼。
事實上云隴山那晚,正是含桃將虞昭打暈了,隨后抬著虞昭去了們以為的“四皇子”院,實際卻是蕭胤的院子。
如今含桃愈發做賊心虛,哆嗦著不知該說什麼,唯有支支吾吾道:“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奴、奴婢方才給皇子側妃打完水回來,一時……不慎打翻了水桶,還兩位主子勿怪。”
蕭胤聽后貌似毫不在意,牽著虞昭的手徑直離開:“走吧。”
虞昭縱使心有疑,可此時也沒機會問出口,便跟著蕭胤離去了。
含桃頓時松了口氣,了額前冷汗,癱坐在地良久未,還以為自己蒙混過去了。
然而卻不知,在看不到的地方,蕭胤早已示意了眼袁瑞。
他兒無需多說,袁瑞對此心領神會,知曉這是殿下有意去查此人,今晚便會安排人手。
……
不多時,蕭胤和虞昭從四皇子府門口出來,兩人坐上馬車,此刻正在回東宮的路上。
虞昭掀開簾子一角,了眼外面的無邊夜,突地又想起大皇子夫婦二人被欺辱的場面,無端覺得有些心累,甚至可以說深無力。
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苦,卻什麼也做不了,這種滋味并不好。
蕭胤見虞昭面帶倦意,著窗外怔怔出神的模樣,遂問:“發生何事了?”
虞昭輕垂了眼簾,知道蕭胤不喜大皇子,隨意敷衍了聲:“……沒什麼。”
男人見此,還以為是虞昭想起了兩人的新婚夜。
彼時他將一人丟在寧華殿不管,縱使如今蕭胤腸子都悔青了,也無法彌補虞昭那一晚上的等待。
他想了想,終究是自己先虧欠了虞昭,此刻輕喚了一聲道:“昭昭。”
虞昭不明所以,抬眸看了眼蕭胤:“……嗯?”
只見蕭胤滿眼認真地著虞昭,眸深邃如夜,他一字一頓地沉聲道:“孤并未給你一個名副其實的新婚夜,可今后會給你一個盛大隆重的封后大典,麼?”
虞昭聽后愣在原,沒料到蕭胤真打算立自己為后,一時間靜默著不曾答話。
已然答應了承素,可謂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輕易不得背棄誓言。
因此虞昭思忖片刻后,還是勉強一笑道:“今晚月甚好,想來殿下定是醉了吧。”
蕭胤聽完這一席話,眸中徹底劃過失。
他抿了抿,終究是沒開口。
第86章
翌日, 白未晞。
院海棠花在枝頭含苞待放,宛如點點紅鱗嵌在片片綠意中。
宮人們各自在寧華殿院蒔弄花草,如今天漸暖, 原先料峭的寒意都被藏了起來,再不用穿那些厚重的冬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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