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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第553章 愧疚

“為何這麼說。”

江河近些年來并未太過關注李為人的狀況,如今李平安此番詢問倒是讓他有些不著頭腦。

“師父也不知曉麼。”

李平安嘆氣道,

“十年未見,我便見爹爹已滿頭白發,甚至難以從床榻坐起,府上外大都是娘親在持,這讓我有些擔心……

雖說爹爹已有花甲年歲,但不都說練氣士比凡人壽命悠久,怎也不至于弱到這般地步。”

這些話不能當著他那名義上的妹妹去講,但對江河倒無需瞞。

江河記得,早在自己把李平安托付出去的那日,李為人便已是中年模樣。

一晃多年,江河不多與人際,又有地境修為加持,不到什麼的流逝。

但李平安已二十有六,李為人更是暮年之軀。

想到前些年李平安還能親自上山探,如今只能遣人上山遞請帖,的確能印證李為人的況并不太妙。

又想到多年前見到李為人時,對方神不再如初見時英姿發,反倒因病弱的,有些暮年垂矣的征兆,江河也認為李為人或許時日無多。

那大抵是多方面的影響。

重傷后的舊疾、愈發年邁的、壯志未酬的憾……

種種相加,神面貌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江河無法斷定李為人的壽元,只道:

“人三境的確是個不小的臺階,會為常人增添幾番壽元,但終究低微,能增添個五年、十年,已是得天獨厚,再多的時間不能奢求。”

地境壽元堪堪二三百年,人三境又能多到哪里去。

江河無心安李平安,說的并不委婉。

李平安亦是明白,李為人或已大限將至。

可他心有不甘。

不愿接當年意氣風發的離開,竟是以親人的離別作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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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問。

江河理解李平安對李為人的親近——

大抵是前世的影響。

就像自己曾經擁有知足的一生,卻因意外任其從指尖溜走,所以此生在乎的不過是想好好活著。

李平安前世大抵不曾過舐犢之,李為人將之如親生子嗣看待護,讓他今生更為重視這難得誼。

“治愈頑疾,提升修為,都能活得更久一些。但這平安城無人通醫,幾十年來你父親的修為也停滯不前,很難再有其它良方。”

李平安神黯淡,像是難以接,但世事如此,他亦無力反抗:“就連師父也做不到麼……”

“我只是修仙,不是神仙。”

江河這話不過無心之言,卻好像點醒了李平安似的。

李平安忽而眼前一亮,道:

“那瑯琊山的那些練氣士呢?”

“瑯琊山?”江河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只記得李為人當年便是從瑯琊山出世。

李平安似乎時常聽他提起過這個地方,對那練氣士的居所還到憧憬:

“瑯琊山上皆是潛修多年的練氣士,他們手中會不會有醫治爹爹頑疾的法子?”

“不清楚。”

江河不愿把話說地太死,但心里其實并未抱有太高的期

平安城當年的水陣便是瑯琊山的手筆,在江河看來簡直糙的不像話,很難想象把這般陣法當寶看待的瑯琊山,會有什麼懸壺濟世的練氣士。

但他沒有否認,反倒給了李平安希

“我明白了,多謝師父!”

就好像千鈞一發時把握了一線希,李平安離去的時候腳步輕快。

江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嘆氣一聲:

“你明白個屁了。”

無非是再失一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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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羌娥這才開口:

“你為何不把話說死?實事求是的告訴他,省的他浪費那些時間。”

“沒用的。有的念頭只要一定下來,無論旁人說什麼,都會執拗的前進,直到撞到南墻上才會意識到一切都是徒勞——

哪怕我告訴他瑯琊山上沒什麼他期待的可能,他也會抱著僥幸心理上山一試,以盼能尋到為李為人續命的方法。

既然如此,我也懶得說那些討人嫌的話。”

孟羌娥有些驚奇:“雖然你平日里不怎麼關注他,但看起來還了解他的。”

江河卻搖了搖頭:

“以己度人罷了。”

“什麼意思?”

“我只是覺得,如果是我站在他的立場上,估計也會像他一樣執拗。”

江河搖了搖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和他也算相像。”

“哪里像?”

“一樣在異鄉找到了歸屬,一樣和歸屬選擇了離別。我不知等我回到鯉國又該是多年以后的事……

若是等我有日回到了鯉國,發現我所悉的一切都已老去、故去,我估計也會像他一樣,試圖彌補這些年所流逝的一切。”

“……你在愧疚。”

江河愣了愣,扭頭對上孟羌娥的眸

“我們不是在說他麼?”

終于從他平靜的眸中,讀出了幾分緒:

“所以你才想要早些回到未來,因為你怕等你等的太久。

也怕你像李平安一樣,等離家多年終于回到家了,發現自己在乎的人已經要與你長辭。”

江河沉默,他心中百般不愿接這樣的事實,卻是在肯定的話。

孟羌娥心中有些吃味:

“你不過才與幾年,甚至不如我們之間相的一個零頭。我也與你共患難過,怎麼就不見你這般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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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恍然發現,自己與孟羌娥相的時間好像的確遠超顧青山,但他心中的竟也不曾發生變化:

“若只是相的時間久,又或是共患難過,我便可以輕易的上一個人。

那我甚至可以上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

“……”

孟羌娥覺得是這個道理,但這麼聽下來卻更不是滋味。

如此說來,就好像這份是可以隨意替代一般。

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了,江河也適時止住了這個話題,不愿再深究下去。

氣氛詭異地尷尬起來……

半晌,孟羌娥又道,這次顯得有些局促,像是找不到話題后選擇了生搬湊:

“但、但李平安若去了瑯琊山,怕也未必進得了他們的門吧。他的模樣在山外妖族中吃得開,定也會被瑯琊山上的練氣士忌憚。”

“的確,能不能進門,便看他的造化了。”江河不置可否。

“你不幫他麼?”

“我自己修行的時間都不夠,幫他作甚?”

“我想出去轉轉。”

“你想去便去,我又沒攔著你。有你這個天境陣,去瑯琊山應當如無人之境。”

“你陪我。”

“你別把我想的太閑了。”

“唉,記得應對天劫時,需有前輩出手護法,護全心脈?只怕那時我心欠佳,未必能幫得上你。”

“其實多年修行,的確有些讓人疲憊了,出門轉轉也好。”

江河與之對視一眼,僅能從中看出幾分俏皮狡黠,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為何你如此關照李平安?這其中還有什麼?”

孟羌娥有的輕哼一聲,拒絕回答江河的問題:

“我也不是什麼都告訴你的。”

但心里卻想著,

‘我也不想幫他的。’

‘可是他我師娘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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